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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女不如男,但也有女子不让须眉。尤其是在风气开放和包容的盛唐时期,女性的力量实在不容忽视。有一代女皇武则天登临绝顶,俯视天下;又有一代女相上官婉儿执掌权柄,称量天下士子。

而在诗坛,也有众多女诗人不让男儿专美于前。其中最著名的便是唐代四大女诗人:李冶、薛涛、刘采春、鱼玄机,四人被后世合成“唐代四大才女”。他们不仅才华出众,而且诗名远扬,当世的很多才子诗人都趋之若鹜,前来交好。比如李冶,才貌双全,不仅才子倾慕,就连创下开元盛世的皇帝唐玄宗都曾慕名召见,名重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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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向大家推荐的便是唐代四大才女之一李冶的一首奇诗,此诗仅仅四句二十四字,却字字如至理名言,于平淡中见奇绝,道破了人生真相。且来欣赏李冶的这首《八至》:

八至

唐·李冶

至近至远东西,

至深至浅清溪。

至高至明日月,

至亲至疏夫妻。

李冶,字季兰,因而又称李季兰。唐代四大才女李冶、薛涛、刘采春、鱼玄机,唯有李冶生于盛唐的开元盛世,并且经历了唐王朝由盛转衰的安史之乱。李冶六岁就显露诗才,十一岁出家为道士,琴棋书画俱通,尤其擅长作诗,诗名广传宇内,与“茶圣”陆羽、诗僧皎然、著名诗人刘长卿相交甚密,就连唐玄宗都曾特意召见李冶。

后来安史之乱爆发,长安陷落,李冶无力远逃,陷入叛军之手。叛军也对这位女诗人闻名已久,便令其作诗。后来安史之乱平复,那些曾被叛军俘虏、担任过伪职、为叛军写过诗的人都遭到了清算。李冶也遭清算,被加以叛国之罪,盛世大唐一代才女,最后被乱棍“扑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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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冶传世的诗作并不多,仅有十多首,这首《八至》是其中之一,也是盛唐最奇的一首哲理诗。此诗一句六言,每句都含两个“至”字,反复使用了八个“至”字,故名“八至”。

此诗每一句都揭示了一个世间哲理,开头一句“至近至远东西”,看似浅显却道出常人所不能道。众所周知,东与西是相对的两个方向,人面朝南,则左为东右为西,说近则近在左右手,说远则远在天边。如此之近,但又永不可及,如此之远,却永远知道在何方。既是相对立的,也是统一的,此句饱含深刻的辩证法,讲出了事物的远近相对性的哲理。

第二句“至深至浅清溪”则是讲现象与本质的矛盾统一,同样是运用了辩证法的道理。溪水不同于江河,本就很浅,“浅”是本质,然而溪水清澈,倒影天空白云,看上去又似乎很深, “深”是事物的表面现象。透过现象看本质,说起来简单,然而世间又有几人能看透清溪深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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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至六至“至高至明日月”相对前两句而言稍显肤浅了,日月“至高”说的是与日月的相对距离,“至明”则指光亮的强度,这一句虽无深意,但也道出了世间常理。

结尾一句二至,笔锋一宕,从世间哲理转到人情关系:“至亲至疏夫妻”!民间有句俗语:“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至亲”便如“夫妻本是同林鸟”,“至疏”则如“大难临头各自飞”,虽不贴切,亦不远矣。夫妻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二人一体是为至亲,然而世间夫妻,世间有几对能同心同德。伉俪情深的固然有之,同床异梦的却也不在少数。往往是空间“至亲”,而情感上却“至疏”。夫妻二字,便如那“清溪”,难测对方的深浅,也如那东西,说近近在眼前,说远貌合神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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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句八至,前三句运用辩证法说世间哲理,结尾一句转写人情冷暖,以冷峻之语道破人生真相,针砭世情,不可谓不残酷。后世评价此诗云:字字至理,第四句至情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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