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特朗普忽然发表了一份声明,说中美联手,可以解决世界上的所有问题。接着他又表示,在和中方的谈判中,所有的牌都在他手里。有人评论说,既然牌都在他手里,那还要牌局干什么?又何必找中方谈判呢?

特朗普无论采取什么政策,总是要解决他就任之后面临的诸多问题。作为一个大国,事务千头万绪。不过有几个核心问题,是特朗普绕不过去的。对内有美国的债务问题、通胀和就业问题、影子政府问题,对外有乌克兰战争问题、中东问题、朝鲜半岛问题,以及中国的战略竞争问题。这些问题,几乎都与中国有关,有些比较直接,有些相对间接。离开了中国,特朗普哪个也解决不好。即使是美国内部的影子政府问题,也与对华政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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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特朗普处理任何问题,几乎都绕不开中国。以特朗普上一届的做派,上台之后就会发起新一轮强硬的反华行动,把高技术制裁、惩罚性关税、贸易脱钩进行到底。特朗普并不是没有叫嚣过这样的举措,甚至提出要对所有中国产品征收60%的关税,导致不少美国商家恐慌性囤货。但是到了12月17日,特朗普又一反常态,说“先不要提关税问题,我们要谈的是征税的问题。征收必须对等。”很明显,特朗普这一表态和竞选时的态度有了巨大的回调。此前特朗普表示,要对中国征收高达60%的关税,现在看来,特朗普临近上台,其表态变得务实了。

特朗普首先没有再提贸易脱钩。从他上一届启动脱钩到现在,确实给中国的对外出口带来了很大的冲击,可也没有实现美国的目的。一部分低端产业,以及部分高技术产业的末端环节,确实从中国转移到了其他国家,但是并没有转移到美国,中国的外贸出口在困境中坚持住了。而美国所进口的工业制成品,无论标记的产地是哪里,都离不开中国制造的内核。所以,脱钩是脱不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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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是关税,60%关税变成了10%,这说明特朗普很清楚,关税最终由美国人承担了的。高关税的目的,是迫使进口商品涨价,给国产商品提供一个成长的环境。但现在的问题是,美国的营商环境对制造业非常不友好。惩罚性关税收了好几年,累计超过了3000亿美元,但美国消费者对进口产品的依赖程度丝毫未减,甚至越来越高。真的把对华关税提高到60%,会陡然推高美国物价。而且如今中国也在有限范围内,减少出口退税。两个因素加在一起,会导致美国出现更多的“零元购”,影响社会稳定。

就算特朗普真的说服美国统治阶层,在国内重建制造业,他4年的任期也不够用。因此,特朗普必然要从美国之外想办法,来解决上面的这些问题。当务之急当然就是一个钱字。面对中国,美国也拿不出太多东西可以换钱,大宗的交易内容,无非是国债、农产品和石油天然气。美国是全球农业最发达的国家,特朗普上一任就要求中国购买2000亿美元的农产品。特朗普还表示,要让美国成为世界上最大的油气出口国,首要买家当然还是中国。这两宗商品,中国还真的需要。但是美国的国债就不一定了,因为赤字和债务严重,美国的短期和长期国债利率曲线已经出现了倒挂。中国在这个时候去买美债,几乎完全是友情赞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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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问题来了,特朗普打算用什么条件来交换,让中国愿意接受这些利亏呢?

拜登政府期间,中美进行了多次高层会谈和首脑会晤。但美方在各个领域都不肯让步,无论高技术、汇率还是定价权,都是如此。甚至在台湾问题上,美国也不肯放弃干涉。这一方面是美国出于自身霸权,要压制中国崛起。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反华成了美国内部的政治正确,任何条件交换和让步,都会引发政治对手的激烈撕咬,总统几乎是无牌可打。拜登如此,特朗普也如此。特朗普自称手里拿着所有的牌,其实是虚张声势。

面对这样的困境,特朗普是很清楚的。弄不来钱,他这个总统就坐不稳。所以,他现在至少要表现出一点友善的态度,后面才好谈条件。一个白人种族主义者被逼到这个份上,想必特朗普自己也很无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