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回来了！"刘婷推开家门，脸上挂着期待的笑容。
屋里静悄悄的，只有厨房传来锅碗瓢盆的碰撞声。
她拖着行李，轻车熟路地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却在门口愣住了——
房间里堆满了崭新的婚房家具，墙上挂着大大的"囍"字，唯独不见了她从小住到大的那张小床。
01
深圳的十二月，街头依旧温暖如春。刘婷站在写字楼前的奶茶店，看着玻璃柜里琳琅满目的饮品，最终还是转身离开。
"再忍忍吧，快过年了。"她摸了摸口袋里的银行卡，轻声安慰自己。
这是刘婷在外打工的第三年。每个月四千块的工资，除去房租和日常开销，所剩无几。但她还是坚持每个月省下一点，就为了能在春节时给家里带些体面的礼物。
"刘婷，一起吃饭吗？"同事小林叫住她。
"我带了饭盒。"刘婷笑着掏出保温桶，里面是从早上就准备好的白米配咸菜。
回到出租屋，刘婷打开床头的存钱罐，将今天省下的饭钱放进去。
罐子里的零钱已经攒了快一年，还有她特意存下的几张红票子。她小心翼翼地倒出来数了数，终于凑够了给父母买礼物的钱。
刘婷专门请了半天假，去商场挑选礼物。她给父亲买了一件羊毛衫，给母亲选了条真丝围巾，还特意给弟弟挑了个新手机。
虽然这些礼物花掉了她大半年的积蓄，但想到家人收到礼物时的笑脸，她就觉得值得。
春运的火车上挤满了归乡的人潮。刘婷抱着行李，缩在硬座的角落里。邻座的大姐递给她一包瓜子，她婉言谢绝，其实是舍不得买车票时花掉的那份零花钱。
"我省吃俭用这么久，爸妈一定会很开心的。"刘婷望着窗外飞驰的风景，在心里默默期待着。她已经记不清上一次回家是什么时候了，父母的电话里也总是寥寥数语，更多的是说弟弟的事情。
02
夜幕降临时，刘婷终于到了家门口。她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家门。
屋里的变化让她愣在原地——墙上刷着崭新的米色涂料，地板换成了实木的，连茶几都焕然一新。
她轻车熟路地往自己房间走去，却在门口猛地停住了。
房间里堆满了婚房的家具，墙上贴着大大的"囍"字，唯独不见了她从小住到大的那张小床。
"妈，我的房间呢？"刘婷的声音有些发颤。
母亲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哦，你弟弟要结婚了，他那屋太小，就把你的房间收拾出来当婚房了。你看看，是不是比以前敞亮多了？"
刘婷愣在原地，手里的行李和礼物突然变得无比沉重。她环顾四周，发现沙发和餐桌上都摆满了准备迎接弟媳的装饰品。这个家里，似乎已经没有她的位置了。
"那我住哪儿啊？"她强忍着眼泪问道。
"客厅沙发将就一晚上吧，反正你也不常回来。"母亲说这话时头也不抬，继续忙着手里的活计。
当晚，刘婷蜷缩在客厅的沙发上，寒风从窗缝中灌进来，她紧紧裹着一条薄毯。隔壁房间里，父母和弟弟正热烈地讨论着婚礼的细节，欢声笑语透过墙壁传来，让她更觉得孤独。
第二天一早，刘婷强打精神起来，拿出精心准备的礼物。"爸、妈，这是我给你们买的。"
母亲随意地扫了一眼："又瞎花钱，这些钱留着给你弟弟结婚多好。"
弟弟则连看都没看："姐，你买这些干啥，我这不是马上结婚了嘛，到时候你随份子钱就行。"
03
午饭时，刘婷终于忍不住了："妈，我省吃俭用攒了一年的钱回来，你们连我住的地方都没给我留。我在外面再辛苦，家不应该是我可以回来的地方吗？"
母亲放下碗筷，不耐烦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弟弟要结婚了。他是我们家的根，将来要在这里安家立业，当然要把最好的都给他准备好。你迟早要嫁人的，以后有了自己的家，还回来干什么？"
"那我呢？我就不是你们的孩子吗？"刘婷的声音带着哭腔，"从小到大，我考上重点高中，你们没说过一句表扬；我考上大学，你们说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干什么；我工作后每个月都给家里寄钱，你们却说我不孝顺。我省吃俭用给你们买礼物，你们却觉得我乱花钱。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在这个家里有一席之地？"
母亲被她这番话激怒了，重重地把筷子摔在桌上："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养你这么大容易吗？你弟弟是男孩子，他要传宗接代，要养家。你以后嫁人了，就是别人家的人了，我们还能指望你什么？"
刘婷浑身发抖，泪水夺眶而出。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父亲突然开口了："够了！"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透着少见的严厉。
"老刘，你……"母亲愣住了。
父亲缓缓放下碗筷，目光复杂地看着刘婷："闺女，爸对不起你。"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刘婷呆住了，她从未见过父亲这般模样。父亲继续说道："这些年，我一直以为自己在做对的事。重男轻女，在我们这个村子里，在我们这一辈人的观念里，好像天经地义。可是今天，看着你这样，我才明白我们错得有多离谱。"
弟弟也放下了手机，神情有些不安。父亲转向他："小军，你姐姐为这个家付出的，不比任何人少。这些年，要不是她每个月寄钱回来，你的学费、你的补习班，哪有那么容易？"
母亲的眼圈红了："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觉得女孩子总要嫁人的……"
"嫁人就不是自己的女儿了吗？"父亲打断她，"刘婷考上重点高中那年，我记得你连夜赶了两天工，就为了给她凑学费。你心里明明也是疼她的，为什么总要说那些伤人的话？"
这番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母亲紧锁的心门。她的泪水夺眶而出："我、我那是怕她太优秀了，将来嫁不出去……女孩子在农村，不就是这样吗？"
"不是这样的，妈。"弟弟突然站起来，"我和小玉要结婚，就是因为她有自己的事业，有自己的想法。这个年代，谁还会嫌弃女孩子优秀？"
04
刘婷呆呆地看着这一幕，泪水模糊了视线。这些年压在心头的委屈，像决堤的洪水般涌出："我只是想要一个家，一个不管我多大年纪，都可以回来的地方。"
母亲终于站起来，一把抱住刘婷："对不起，妈这些年太固执了。你的房间，我们重新收拾出来。你弟弟结婚，我们再想办法。"
就在这时，弟弟小军说："姐，要不我和小玉暂时租房子住？等我们存够了钱再买房。你的房间还是你的。"
这句话让刘婷破涕为笑："傻弟弟，姐姐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希望，在这个家里，我也是被需要的，被珍惜的。"
一家人相对无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愧疚和释然。晚饭后，刘婷走出家门，来到村口的小路上。儿时的好友阿梅正好路过，两人聊了很久。阿梅说："家不一定是血缘上的羁绊，而是能让你感到温暖和被尊重的地方。重要的是，你要学会为自己活着。"
夜幕降临时，刘婷回到家里。她没有再试图融入家人的谈话，而是默默地收拾起行李。临走前，母亲塞给她一个红包："家里困难，你别记恨我们。"
在回城的火车上，刘婷打开那个红包。里面是一张皱巴巴的百元大钞，还有一张字条："好好照顾自己。"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但她的心里却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
她想起自己一直以来的梦想——学习设计。这个梦想在高中时就被父母否决了，他们说设计不是正经工作。现在，她终于明白：是时候为自己活一次了。
她拿出手机，给阿梅发了条消息："我决定报名设计培训班了。"这一刻，她终于明白：有时候，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因为真正的家，是要靠自己的双手去创造的。
列车继续向前，车窗外的风景飞速掠过。刘婷的心却异常平静，她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新生活的开始。从此以后，她要活出自己的精彩人
（文中人物均为化名，图源网络，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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