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市场的路口,一个身影突然倒地,路人们纷纷围了上来。刘桂芝坐在地上,皱着眉捂着膝盖,表情痛苦。旁边的李明一脸无辜,站在那里不停地解释:“大妈,我真没碰您!我就刚从这儿过,根本没靠近您啊!”
“就是你撞的!不然我能摔倒吗?”刘桂芝指着李明,语气坚定,“你要是不管,我就躺这儿不起来了!”
围观的人越聚越多,议论声此起彼伏:“现在年轻人开车、骑车都不注意老人。”“可也可能是讹人的,这年头不敢管啊。”
李明辩解无果,急得脸通红:“我有监控可以证明的,别冤枉人!”
刘桂芝却不依不饶:“监控没用,我都摔成这样了,还想赖账?”
一旁的邻居小张拨通了刘桂芝儿子张小军的电话:“小军啊,你妈摔倒在菜市场,正跟人闹呢,你赶紧过来吧!”
张小军闻言赶到,看着母亲与李明对峙的场面,心头涌起一股说不出的羞愧。他深吸一口气,扶起母亲,却听到母亲低声说了一句:“我不讹人,谁来帮我?”
张小军听到母亲的那句话,心里五味杂陈。自从父亲去世后,母亲一个人含辛茹苦把他拉扯大,他知道母亲为这个家付出了很多,但如今这场景让他又羞又怒。
“妈,你到底怎么回事?摔倒了先去医院检查身体,这样跟人家闹算怎么回事?”张小军压低声音,试图平息事态。
“去医院花多少钱你知道吗?不如让他给点钱补偿,不然我看病都没门。”刘桂芝一脸倔强,丝毫没有动摇的意思。
李明站在一旁,早已怒不可遏:“大妈,你讲点道理行不行?我刚才根本没碰你,凭什么让我赔钱?”
围观的人群开始嘀咕:“老人家是不是讹人啊?”“也说不准,毕竟监控可以查的。”
刘桂芝被议论声激怒,梗着脖子吼道:“我讹人?你们这些人冷血,老人摔倒了也没人管!”
张小军听不下去了:“妈!再这样我也管不了你了!”他转头对李明鞠了一躬:“对不起,兄弟。我先带她去医院,等事情查清楚了,咱再说。”
“不用!”刘桂芝挣扎着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谁愿意信谁信,反正我是没钱看病!”
张小军强行拉着母亲去医院检查,结果只是轻微擦伤。回到家后,张小军忍不住与母亲争执起来:“妈,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让别人怎么看你?”
“我管别人怎么看!”刘桂芝坐在沙发上,眼睛红红的,“你爸走了这么多年,我一个人省吃俭用,连点头疼脑热都不舍得花钱。现在摔了,要不是讹他点,我哪有钱治?”
听到这话,张小军愣住了。他一直知道母亲节俭,但从没想过她对钱的焦虑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母亲的生活拮据,连看病都要用这种方法来解决问题,这让他既难过又自责。
第二天,张小军带着母亲找到李明,当面解释并赔偿了检查费用,甚至多赔了一笔以表歉意。但李明冷冷地拒绝了:“你妈这种行为,就是在伤害所有真需要帮助的老人!以后谁还敢扶摔倒的人?”
张小军哑口无言。望着李明愤怒离去的背影,他心中无比沉重。
送走李明后,张小军独自坐在门口抽了半包烟。母亲坐在屋里,抱着一件旧毛衣默默发呆,脸上的倔强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无奈和疲惫。
“妈,咱家的日子真就穷到这份上了?”张小军走进屋,语气中多了一份难以掩饰的心酸。
“你以为我想这样?”刘桂芝低声反问,语气里充满了委屈,“你一个人在城里打工,我一个人在家守着这老房子。你每个月寄钱回来,可是够干什么?老了,腿脚不好,生个病都不敢去医院。我不是不讲理,只是……我没办法。”
张小军听着,眼圈一红。他从没想过母亲的压力比他想象中还要大,节俭已经成了她的本能。
“可讹人也不是办法啊,妈。这种事要是真传出去,你以后还有脸见人吗?”张小军的声音有些发颤,“再穷也得有骨气,咱家不能这样!”
刘桂芝沉默了许久,终于叹了口气:“我只是想着,摔了就摔了吧,反正没人会真心帮我。如果我不讹点钱,谁会管我?”
听到母亲的话,张小军心中像压了块石头。他抬头看向母亲:“妈,从今天起,我一定想办法多赚点钱,让你不再为这些发愁。但你也得答应我,以后再遇到这种事,咱堂堂正正做人,好吗?”
刘桂芝点了点头,眼里闪过一丝湿润:“行,妈听你的。”
从那天起,张小军把母亲接到自己在城里的出租屋生活。他给母亲安排了全面体检,虽然检查结果显示并无大碍,但母亲因节俭习惯造成的营养不良还是让他揪心。
“妈,以后别总想着省钱了。钱是赚来用的,不是攒着受罪的。”张小军端上热腾腾的饭菜,把肉夹到母亲碗里,“这顿饭咱得吃好点。”
刘桂芝沉默片刻,终于夹起一块肉,慢慢吃了下去。她的眼里,透着一份迟来的释然和不安的希冀。
不久后,张小军开始兼职跑外卖,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刘桂芝偶尔会念叨他,但看着桌上逐渐丰盛的饭菜和逐步稳定的生活,她心里也感到了一丝温暖。
而那件“讹人”风波,成了两人心中的一个疤痕,但也成为他们关系的转折点。张小军决心用努力改变生活,而刘桂芝也终于明白,依靠亲人比靠虚假的“聪明”更可靠。
生活或许依然艰难,但亲情的牵绊,让他们重新找到了前行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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