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末，归国四子仅存的硕果，一下都活跃了起来。
张艺兴改了12年微博昵称，但画风依然朝着“努力努力再努力”的方向行走。
黄子韬官宣恋情后，在直播间本色出演恋爱脑霸总，成为行走的乐子制造机。
鹿晗则成为了内娱电灯泡，他一捯饬，内娱天亮了；他一喝酒，内娱天黑了。
至此，昔日顶流们各自活成了艺术：
一人缝纫间，一人排练间，两人直播间。
掐指一算。
距离他们当初解约回国，已经整整十年。
十年来，流量变了，人气变了，甚至整个内娱也早已变了天。
复盘一遍他们轨迹。
也看看——
过去我们时常骂流量。
可流量隐身后，内娱支棱起来了吗？
01
鹿晗：
躺平型
11月29日凌晨五点，鹿晗顶着红头发，贴着金属钉，突然开播。
原本，这应是一场粉丝福利，结果在直播事故的边缘疯狂试探。
公开蛐蛐前老板，“反正李秀满已经走了。”
怼黑粉、飙脏话、竖中指。
喊话碰瓷他的“山寨款”鹿哈，“让他给我打”。
△鹿哈默默打榜成“榜一大哥”
随后几天，在跟黄子韬的连麦中，他依然对这场酒后直播耿耿于怀。
你能有我down吗
我跟你说
上次那个……
有人……我不是……
没事……
在欲言又止间，你能嗅到他的愤慨、委屈、自嘲。
今天回看，盛极转衰的节点很清晰——
2017年，在人气上升期官宣恋情。
微博服务器瘫痪。
一夜之间，鹿晗的微博掉粉80多万，“女友粉”说着不相信，取消关注的动作却很诚实。
对于彼时的鹿晗来说，“就是刚”，连连放飞自我。
次年2月，鹿晗自立门户，成立工作室，被问起感受，他笑嘻嘻：自由。
自由得像一只小鸟，想往哪里飞就往哪里飞。
搞唱跳综艺，做客体育节目，推掉《少年的你》的邀约，给忠实粉丝和无辜观众带来《甜蜜暴击》……
可能在粉丝看来，是恋爱让自家哥哥误入歧途。
事实上，你家哥哥早就清楚了自己的斤两与流量时代的真相。
在跟《南方周末》的采访中，鹿晗大大咧咧地袒露“赚快钱”的心里话。
要说让我去塑造一个角色，从头到尾，包括特点、性格、小动作。可能抱歉，就是这个大实话：现阶段小鲜肉不可能的，现阶段很忙的一些流量明星，我敢发誓那是不可能的，哪有时间啊！
某种程度上说也是一种思路清晰。
反正总会凉。
不如趁热打铁。
当时的他，三破吉尼斯纪录、开创微博超话时代、荣登“中国90后富豪榜”NO.5、被选为“影响中国2016年度人物”……
躺着就能赢，何必卷起来呢？
于是，他交出一份份不及格的成绩，直至2019年的《上海堡垒》，2.9分。
与此同时，2019年内娱的流量格局，开始改朝换代。
粉丝和黑子都爱不释手的坤坤、搭上耽改快车的肖战王一博、“吾家有儿初长成”的四字弟弟……
有意思的是。
如今鹿晗已经4年没有新作问世了。
这种躺平，不是在他被骂得最惨的时候，恰恰是在演艺生涯有了起色的时候。
距离现在最近的两部作品。
一部是《在劫难逃》，鹿晗差强人意地完成了任务。
另一部是2020年的《穿越火线》，该剧有7.9分。
这是迄今鹿晗演过最配适的角色。
或许是因为。
他就算他再努力，演技再进步，影响力都无法回到流量的巅峰时期。
没有预期的付出，就成了一种非必要。
与其捣腾，不如躺平。
不过对鹿晗来说，好消息是，虽然热度消退，但路人缘好转了。
他的受众，也从一开始的“女频”转向了兼容“男频”。
因为起初鲜肉便是女粉专供。
而在部分男性网友眼里，鲜肉就是原罪，是“娘炮”“奶油小生”。
但近年来，就算在虎扑这样的社区，鹿晗的口碑都开始扭转了。
在巅峰期官宣恋情，被封为“真男人”。
电竞题材的《穿越火线》，拉进和直男的距离。
而在《哈哈哈哈哈》等综艺里，组“兄弟团”，展现真性情和接地气，已让他的形象不再是一个完全的精致爱豆。
这或许是鹿晗可以选择的——
巅峰有巅峰的风光。
下坡路也轻松观赏。
02
黄子韬：
网红型
黄子韬还安慰鹿晗：
他们不懂你
我懂你
鹿晗大笑起来：
你懂……？
真的假的……
黄子韬对鹿晗的失意，未必能完全理解。
如果说，大众抛弃鹿晗，是因为娱乐圈从不缺少美丽脸蛋。
那么，网友无法完全舍弃wuli韬韬，则是源于对乐子（人）无法掐灭的爱——
“离了黄子韬，谁还逗我笑。”
在“抽象”成为年度热词的今天，黄子韬十年前已经在抽象型搞笑博主赛道上一骑绝尘。
一年前，在ins炮轰前队友,“背叛别人的人”。
一年后，他同样走上起诉解约之路。
这个时候，wuli韬韬堪称爱豆界孔乙己：“爱豆的事，怎么能说背叛呢？”
在一片嘲讽声中，他回到内娱披荆斩棘，结果成为了内娱的荆棘。
时装秀迟到，他疑似混进模特队伍，走上T台，再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
真·不走寻常路。
发布新歌，一句激起千层浪，“我每首说唱拿出来封杀所有rapper，你们有什么资格批判我”。
引得rapper圈大团结，ty、法老、艾福杰尼等rapper纷纷出歌diss。
多年以后，当黄子韬和ty站在一起的时候，将会想起被围攻的遥远过去，然后发出彩虹屁：
当年骂我的歌那么多，你的我记得最清楚，因为很好听。
参加综艺，无师自通了喜剧技巧。
也正是从这档综艺开始，黄子韬的风评，开始逆转，“真性情”“虎了吧唧”“搞笑男”……
在致力于打造完美人设的爱豆中，黄子韬像一股强力泥石流，不由分说地席卷了围观者。
影视作品，一直成谜。
稍微过得去的表演。
还是靠玩抽象。
另外，黄子韬的事业版图，从未停下耕耘。
除了圈里人惯常的打歌、上综艺，他还成立了个人潮牌、带货直播、加盟电竞战队、操盘自家公司。
在队友的微博认证还是“歌手”“演员”的时候，黄子韬的，已经是“董事长”。
并且，是目前微博粉丝数最多的一个。
当然，这些成绩，颇为粉丝特供。
对于黄子韬，大众最为津津乐道的，还是他“哈哈哈好搞笑”。
挤在他的直播间里，与其说为了嗑真人CP，不如说是为了观赏“韬言韬语”。
黄子韬已然成为了“爱豆界向佐”。
大家看他疯，看他闹，只图一笑。
就和多年前，看他上综艺、演电视剧的心态，几乎无差。
从这一点上，可以大胆地说——
即使没有爱豆身份，黄子韬在网络时代总会有红火的时刻。
他的抽象、搞笑、真性情，总是那么精准地踩中网络娱乐至死、乐子至上的时代脉搏。
只是网络上，从来不缺乐子人。
不知道黄子韬这火，能不能令他江山不会倒？
我们只要在，江山不会倒
只要我们想回来，就是随时
我们要告诉人，要让人认清
不是我们不回来，是我们不想干而已
当我们真正站回来那一刻，我们是可以的
03
张艺兴：
稳健型
内娱一大未解之谜：
张艺兴的火，为什么总若隐若现？
按道理说，张艺兴走的，是最标准、最符合粉丝期待的爱豆之路：
没恋爱、0绯闻、出唱片、演电影、上春晚。
勤奋、敬业、上进、正能量。
可是，在粉丝之外的大众圈子，还是无声无息地糊了。
观众缘，的确是门玄学。
早在韩国时期，张艺兴的人气，就在边缘徘徊。
△图源B站@KimJongKAI
一定程度上。
比起出道即巅峰的鹿晗、先天抽象圣体黄子韬，张艺兴更像是大多普通爱豆的缩影：
天资平庸、作品普通、努力打歌。
打入影视行业，但天赋和队友也半斤八两。
但与黄子韬自黑抽象不同。
张艺兴完全走上另外一条路——
爱豆到底。
哪怕再强撑，也要把包袱背上。
是要带领华语音乐进军全世界，却出道多年未能留下代表曲的“领头羊”。
是自身知名度遭到质疑，跳脚“不相信中国人行的可以滚远点”的“战羊”。
是一台电脑，能一路抱着努力努力再努力。
给他一个舞台，他能献出一条生命。
△细品姜思达的表情
给他一个女团，他要撬动整个中国。
你们反正要想到
文化强国的战略
跟地区的文化崛起
去带动整个全中国
甚至全世界
它不仅仅只有文娱这一个板块
而他的迷惑、抽象，并不讨喜，反而令观者疲惫、听者沉重。
在表妹@柳飘飘了吗 那里，Sir看到一个极为精准的评价：
张艺兴回答问题咋跟写政治似的，实在扯不动就往（假）大空去扯。
更令大众膈应的是。
躲在一种极为正确的假大空言辞背后。
张艺兴不仅藏起了自己，还颇为狡黠地转移矛盾、置换重心。
比如。
面对众嘲，张艺兴很大方：
你可以嘲笑我
但不要去嘲笑努力
不过有意思的是。
在影视领域发力最晚的他，现在看起来却是走得最顺的一个。
有《一出好戏》《孤注一掷》这样作品，虽然表演不功不过，换个人演也差不多。
但电影有热度，也能带着演员飞一段。
显然，他在表演方面，比其他几位队友都更有想法。
下一部片，他要挑战聋哑人父亲的角色。
04
因着众所周知的原因，归国四子只剩下三位可以公开活动。
不过，即使那一位没有成为“风险型”，根据初代顶流们下滑的人气，他大概也跟前队友们殊途同归：糊。
看着全军覆没的初代顶流爱豆，忍不住好奇：
会不会有哪一条路，能让他们流量长虹到今天？
在那些分岔的路口上，如果他们做出另一个选择——
鹿晗不官宣恋爱、凡凡洁身自好、张艺兴放下偶像包袱、黄子韬捡起偶像包袱，大家夯实业务能力……
不少网友和文章都细细复盘，想要以史为鉴，给当下的流量生、待爆咖敲响警钟。
但在Sir看来。
被遗忘，是所有明星的命运。
只是时间问题。
所谓的“流量神话”“流量密码”，本来就是一场泡沫。
而“泡泡机”，是粉丝、是平台、是大数据、是所有以流量为王的人。
攀升飙红的数据，不过是一种“电子癌细胞”——
在无限增殖中破坏应正常运行的行业肌体。
所以。
在那些年里，流量明星被市场当成宝贝。
被大导们捧在手心里，影视资源接到手软，荣誉称号一套又一套。
可当流量的潮水褪去，发现全在裸泳——
演员、作品、幕前、幕后。
在数据最火热、票房最高涨的时代，能留下来咀嚼回味的作品，聊胜于无。
畸形市场下的畸形产品。
这当中摆烂的不只是流量演员，还包括所有以为“流量在手，票房我有”的人。
然而，当下市场，还没放弃对流量的幻想。
甚至，愈发朝着流量看齐。
过去，是通过流量演员吸引流量；
当下，是预先为了引流炮制产品。
大众的痛点、社会的热点、网络的high点、追捧的主义……
是的。
潮水退了。
但尴尬的不仅是“裸泳”的归国四子。
也是整个想象力匮乏、创作力贫瘠的内娱。
没有了流量的泡沫，老戏骨们接替了热度吗？演技派的新人冒出头角了吗？好看的作品越来越多了吗？
过去，流量鲜肉们抢了资源。
现在没人抢了，资源却也枯竭了。
这么一说来，倒有点怀念流量们大行其道的日子——起码那时热热闹闹。
那时我们一边痛骂，一边相信着明天会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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