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卿房中陈设伏笔:002
贾宝玉在秦可卿房中,看到了极为“香艳”的陈设,一点不奇怪。只因彼时秦可卿与贾蓉新婚不久,婚房自然陈设旖旎,符合贾宝玉红香软玉的审美。怡红院的陈设,更像小姐的香闺,与秦氏房间多有类似。
而贾宝玉满意的关键是秦可卿的房间。从他于梦中和秦氏“云雨”,可知他对秦可卿有不轨企图,入住正如愿,自然就满意。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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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至房门,便有一股细细的甜香袭人而来。宝玉觉得眼饧骨软,连说:“好香!”入房向壁上看时,有唐伯虎画的《海棠春睡图》,两边有宋学士秦太虚写的一副对联,其联云:嫩寒锁梦因春冷,芳气笼人是酒香。
我认为曹雪芹细写的十几样陈设,就一一对应的是太虚幻境的金陵十二钗判词。其中起手提到的“唐伯虎画的〈海棠春睡图〉”需要分开来看,唐伯虎影射的是贾惜春,而《海棠春睡图》影射的是海棠花签的史湘云。
本文就讲一下唐伯虎与贾惜春的关系。
贾家四春“元迎探惜”,四人婢女分别是“琴棋书画”。其中四小姐贾惜春善“画”,是大观园中的画家,与唐伯虎便有了第一个关联。
唐寅,初字伯虎,后改字子畏,号六如居士、桃花庵主、鲁国唐生、逃禅仙吏等,苏州府吴县(苏州)人。明代画家、书法家、诗人。唐寅毕生成就以“画”为主,而他的“桃花庵主”之名号,源于他修建的住所“桃花庵”,以及其所作的《桃花庵歌》。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
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
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
车尘马足贵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
若将富贵比贫贱,一在平地一在天;
若将贫贱比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桃花庵歌》写的是唐伯虎看穿功名富贵,潇洒快意的人生态度。注意这里唐伯虎对名利的“洒脱”,便有了贾惜春父亲贾敬抛下功名富贵的随性经历。也是与贾惜春之间产生关联的重要伏笔。
而“桃花庵”前身,曾是位于苏州金阊门外的北宋时章粢父子在此所建的别墅“桃花坞”。“桃花坞”历经辉煌又归于沉寂,甚至沦落在后人的菜园。唐伯虎就在此处修建了桃花庵,实际展现的是富贵兴亡的虚妄,契合了贾家富贵兴亡的缩影。
甄士隐解读《好了歌》时,就有关于贾家败亡后的写照:“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蛛丝儿结满雕梁,绿纱今又糊在蓬窗上。”
而贾惜春一生经历相关的曲子《虚花悟》,实际就与唐伯虎的避世于桃花庵的心境类似。
将那三春看破,桃红柳绿待如何?把这韶华打灭,觅那情淡天和。说什么,天上夭桃盛,云中杏蕊多。到头来,谁把秋捱过?则看那,白杨村里人呜咽,青枫林下鬼吟哦。更兼着,连天衰草遮坟墓。这的是,昨贫今富人劳碌,春荣秋谢花折磨。似这般,生关死劫谁能躲?闻说道,西方宝树唤婆娑,上结着长生果。
唐伯虎尽管没有像贾惜春一样出家,实际舍弃了名利富贵,与惜春抛弃家族富贵之心一样,是对失去名利的不屑一顾。两人之间的共情便由此而生。
唐伯虎是不得不洒脱。贾惜春是不得不绝情,最终结局确实二人真正的“舍弃”了曾经拥有的一切,重新开始了别样人生。这是金陵十二钗中其他人所不具备的与唐伯虎的共同之处。
惜春因善画,抛却名利而出家,与放下名利归隐于梅花庵的唐伯虎形成比对。而“画”本质就是“虚幻”。唐伯虎画了一生,惜春却是一生在“画”。她既是刘姥姥口中的大观园“画中人”,也在绘制大观园全景图。
《红楼梦》至80回结束前,惜春的画都没画好。推测在她出家之前,定能将《大观园行乐图》绘制完成。算是她脱离“画中人”的最后作品。
堪破三春景不长,缁衣顿改昔年妆。
可怜绣户侯门女,独卧青灯古佛旁。
很难说惜春“可怜”。她放弃家族至亲,舍弃红尘俗世和一生的牵绊,能够青灯古佛相伴一生,是求仁得仁。与贾宝玉在家破人亡后的顿悟出家不同。贾宝玉实际是不舍而悟,惜春是舍既是得。就像唐伯虎在《桃花庵歌》所写那样:“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惜春是真正看穿,也看透了人世间的一切得失。她的结局当是怡然自得。
❂从原文找线索,还原最真实的《红楼梦》。
✍以上观点根据《红楼梦》80回前故事线索整理、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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