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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一出生就不受父母待见,或许就因为我是女孩的缘故,在我眼里,我的父母有很严重的重男轻女观念。

很小的时候,即使我被玩伴们欺侮哭着回家,父母第一时间并不会安慰我,要不就是冷眼旁观,要不反倒就给我一顿唠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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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也从来没有过什么玩具,陪伴我长大的,最多的就是泥巴,要不就是自己用鸡毛做的毽子,或者自己用碎布包点沙子缝起来玩“恰子”。

和我鲜明对比的是我的弟弟,比我小两岁的弟弟,一出生就似乎受到父母无比的关爱。

弟弟在外面受了委屈回来,父母马上会给他一个温暖的怀抱轻声安慰,有时候甚至还带着他去别人家上门,只求给他出口气。

那时候家里的条件也不是特别好,但只要弟弟开了口,什么玩具枪玩具车之类的东西,父母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就给他买了。

我稍微长大点开始读书了,也听别人说什么“穷养儿富养女”,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对这句话都嗤之以鼻。

因为我自己就是最好的反证,我的父母,分明就是富养儿穷养女嘛。

于是我就认为,在父母心里,弟弟这个儿子,才是继承他们一切的“后代”,而我这个女儿,长大后就是别人家的人,不值得多费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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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我上学了,成绩却相当不错,每当我考得好拿着奖状或者奖品回来,心里多么希望父母能搂着我夸几句。

可他们总只是淡淡的一句:还要努力,不是还有比你成绩更好的么?

如果某一次我发挥不好考得差点,心里其实还是相当害怕的,害怕回到家被父母臭骂。

可我的担心真的是多余的,即使看到我考得不怎么样的成绩,父母也依旧是那副表情,有时候还会说句:这或许才是你的真实水平。

幸好我还真的很争气,受父母这样的“冷嘲热讽”多了,我竟然无师自通地知耻而后勇,绝不在同一个地方摔两次。

于是,从三四年级开始,我的成绩就突飞猛进,甚至想要考个第二名都为难。

即使后来到了初中,我依旧还是年级的翘楚,就连老师都不得不赞叹,我是她教一辈子书遇到最有天赋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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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使这样,我依旧难得从父母嘴里听到几句鼓励的话。虽然随着我慢慢长大到了中学,也知道我懂事了,父母不再有以前那种“嘲讽”,但真正能给我鼓励的话,依旧屈指可数。

我考上了中专,这在学校和老师的眼里,几乎是必然的。

甚至有老师曾私底下向我建议,以你的天赋和成绩,不如别考中专上高中,那样将来就能考大学,前途更加光明。

但我毫不犹豫地考了中专,对我来说,内心那种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原生家庭的期盼,是别人、即使是老师都体会不到的。

我读的是师范,在那个年代,师范生毕业回来,一般都会就近安置,大部分都被安排在本乡的小学。那样离家近,能够经常回家,有什么事也更方便互相照顾。

但我却相反,最希望自己可以分配到远方去。

但中师生分去其他地区、甚至其他县基本都不可能,我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分到县里的其他乡镇去,即使再偏僻我也乐意。

皇天不负有心人,果然有一个机会,就是我们县里最偏远的一个乡中心小学,几乎所有人都不愿意去,按照毕业成绩来说又轮不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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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主动向上级申请要求去哪里,不但如愿以偿,甚至还获得了领导的好评。

那个乡离我们家大概有三十来公里路,主要是还没有班车来往,交通工具就是自行车,还有为数不多的拖拉机搭便车。

出乎意料的是,十七年来从来不关注我的父母,破天荒地为我的工作单位而叹息:你这孩子,人家都往高处走,你怎么就一门心思朝山旮旯里跑呢?

我心里在暗暗发笑,哼着小曲收拾自己的行李,到了日子就一个人骑着单车去单位了。等到父亲想起来要送我一程时,我都已经跑得不见人影了。

我上班了,第一次报到后就连续两个多月没有回家,完全不像其他人那样想家,一门心思扑在学生们身上,很快就得到了同事们的认可。

因为长期在学校,每个周末就是我最为寂寥的时候,整个校园里几乎只有我一个人——因为同事里只有我是外地人。

就在这时候,一个叫高龙的男同事出现了。

说起来,高龙在我们学校、甚至在全乡老师群体里很有知名度。他是他们乡的第一个正规大学生,师大毕业后主动要求回老家不说,还特意要求回来教小学,于是便被安排在中心小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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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龙的家就在中心小学所在的村子,这样的情况下,他几乎就吃住在家里,在学校的时间很少。

或许是可怜我一个女孩子孤零零留守学校的缘故,也许是大家都是年轻人,而且还都是科班生出身,虽然我的文凭不如他,高龙却并不那么觉得,于是就主动接近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个周末,高龙都会来学校,陪我说点话,有时候交流一下教学心得。

年轻人的心是容易靠近的,就那么一来二去,我们恋爱了,这是我的第一次恋爱,我也是高龙的初恋。

两个多月之后,我回了一次老家,那时候我和高龙的感情刚开始。

回到家后,自然就有热心人向我介绍对象,介绍的基本都是我们本乡的老师,还说只要你答应了,你就能立即调回来,再也用不着待在那么偏僻的地方。

但我的心里已经开始有了高龙的影子,对于热心人的好意,自然是拒之千里,在这个问题上,父母倒表现得非常得体,一切全让我自己拿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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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弟弟初中毕业已经辍学回家务农。即使这样,在我的眼里,父母对他依旧百依百顺——当然,该干的活还是得去干,但总会说点好听的劝说。那种待遇,是我从来不曾享受的。

我把两个月的工资几乎全部交给了母亲,即使在我心里认为他们对我不怎么样,但没有结婚之前,我的工资上交好像也是理所应当的。

这一回,父母表现得很高兴,甚至还当着弟弟的面说:你瞧瞧你姐姐,现在就能给家里赚钱了,你一个男子汉还这么吊儿郎当,将来我们老了,你该怎么办?

回到学校后,也就那么顺其自然,我和高龙渐行渐近。

走近了才发现,他虽然是个大学生,但在感情这方面却和我一样都是空白。和我走得近,也只是他下意识地觉得,我是一个很有主见、也很有才华的女孩,刚好和他的性格很匹配。

因为高龙的家庭条件很不错,应该是从小到大就生活在父母的羽翼之下,在他的世界里,这个世界就全是彩色的,所有人的生活就本该是幸福的。

这样的心理就导致,高龙虽然是个大学生,但出身原则上还是太理想化,说不好听点那就是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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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在高龙身上,我恍惚看到了自己弟弟的身影,因为他们俩所承受的家庭关爱是多么的相近啊。

也就是说,能和高龙走到一起,我似乎有种莫名的成就感。或许也是为了做给父母看:你看你们那么疼爱的人,不也得乖乖听我指挥么?

我和高龙的感情日益进展,因为他家就在学校附近,有个周末,我就跟着他回了一次家,算是正式见了他的父母。

他父亲曾经是供销社的职工,后来主动下海做生意,可以说是一帆风顺赚得盆满钵满。

高龙的母亲虽然是个家庭主妇,但还是村上的妇女主任,据说在村里很有权威,很多事情就连村长支书都得看她一点脸色。

高龙的父母对我非常满意,得知我家里条件不好,父母都是农民,家里也没有什么积蓄时,他父母很是大度地对我说:

孩子,你别担心那些,你担心的不就是钱么,我们家都有。你能和我们高龙走到一起,他虽然读了大学,但在为人处世上确实不怎么样,你那么自立,两个人刚好可以互补,我们做长辈的也就放心了。

既然话都说到了这地步,我和高龙的交往也就放到了明处。在我看来,只要他的父母不反对,我的父母,反正他们从小到大就不怎么搭理我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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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交往了一年左右,第二个学期放寒假了,我和高龙商量,是不是回去见见我的父母。再怎么说,“父母之命”这个传统还是要走走过场的。

听说要跟我回家,高龙竟然怯场了,。但反复向我强调,并不是他有什么其他看法,而是真的胆怯不敢见陌生人。

反正我们的感情都到了这个程度了,不如你回家和你父母说一声:

我们家愿意出三万块彩礼,其他的嫁妆你们没钱就由我们自己花钱置办,如果你父母同意,到时候就请他们来家里吃顿饭认认门。

高龙的母亲也赞同这个做法,还特意选了一张高龙的全身照让我带回去。还交代我说:只要你父母没意见,你就去乡里打个电话过来,我们亲自去接他们来吃饭认门。

我虽然有点不大满意,但还是退了一步答应了下来。回到家告诉父母,自己找了个男友,马上要到结婚的程度,想问一下你们的意见。然后就把高龙的照片给他们看了。

父母看了一下,似乎觉得那小伙子不错,又说对方家里条件好,就反复和我确认:只要你自己认为合适,父母也没有意见。

于是,我打了过个电话给高龙的母亲,约好三天后过来接我们一家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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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我和我父母的想法,虽然我和高龙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但作为女方的父母,这还是第一次 上门,在此之前,我父母连高家的门向东向西都不知道呢。

所以,这次上门,无非就是未来亲戚认个熟脸而已,双方家长和两个当事人坐在一起简单吃顿便饭,谈好一些关键事项就完事了。

到了那天,上午九点左右,门口就开来了两辆212。

据我所知,就算我工作的乡政府也没车呢,高龙的父亲真的神通广大,竟然找了两台车来了,这在我们村里还是头一遭。

因为有车的缘故,我们大概仅用了两个小时就到了高家。出乎意料的是,车子并没有直接开到高家去,而是停在约一百来米外的路边。

我不便发问,我父母反正也不知道家在哪里,也就没有人说话,跟着高龙的父亲朝前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