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初期,扬子江边有一个小村庄,其中住着一位姓杨的郎中。杨郎中祖传的医术,擅长诊治各种疑难杂症,而且他心地善良,遇见贫穷的病人,常常免收诊资,因此倍受人们的尊敬。
这一天晚上,杨郎中在病人家里喝了一点小酒,背着药箱,踏着月色,沿着江边的小路步行回家。半路上,他忽然听见江边传来一阵杂乱的水花响声,定睛一看,原来一条猪婆龙爬上了岸边。
猪婆龙生性凶残,经常吞食人和动物,因此人们看见这种冷血动物,都会避而远之。杨郎中也不例外,看见这条猪婆龙拦住了去路,赶紧扭头往回走。
然而,才走了十几米远,他发现前面的路中间,趴着一条猪婆龙,昂着头张着嘴,似乎要吃了他。他吓得一个激灵,转身小跑几步,离得远远的。
前后都有猪婆龙,一边是奔涌的江水,另一边是断崖峭壁,杨郎中的汗水不住地流了下来,看来凶多吉少啊。
不一会,后面的猪婆龙逼了上来,而前面的一条猪婆龙,趴在路中间不动弹。杨郎中被后面的猪婆龙逼着不断地后退,离前面的猪婆龙越来越近。后来,后面的猪婆龙不前进了,似乎在等着什么。
杨郎中冷静下来后,感觉到这种情况比较怪异。如果猪婆龙想吃他,为何按兵不动?如果不想吃他,为何又选择了这么一处绝路,让他无处可逃?
过了一会,杨郎中发现了一个怪异的情况,后面的猪婆龙不住地动弹,而前面的猪婆龙一动不动,看样子精神状态不好。他心里一动,莫非前面的猪婆龙生病了?
这么一想,杨郎中决定上前探看。他大着胆子一步一挪地走上前,忽然听见了猪婆龙喘着粗气的声音。光听这种声音,他就判断出这只猪婆龙生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杨郎中淡定下来,不再慌张,由此判断出,猪婆龙找他治病来了,不是想吃他。他对猪婆龙说:“我给你看病,你不要动。”话刚落音,他听见后面传来响动,扭头一看,后面的那一只猪婆龙已经爬进岸边的草丛里了。很快,响起了水花声。看来,它是为了让杨郎中安心治病,解除了威胁。
月色非常明亮,杨郎中蹲下身,细细地检查。他发现猪婆龙的状况,属于中毒的状况,可能它吃了有毒的东西,导致毒性排不出来,伤及五脏六腑,因此看起来皮肤浮肿,眼眶深陷,呼吸粗重,身上的颜色不正常。
杨郎中从药箱里拿出一大把解毒的药丸,对猪婆龙说:“你张开嘴巴,我喂你药丸。”猪婆龙张开了嘴,杨郎中将一把药丸丢进它的嘴里,对它说:“这种解毒清毒的药物,需要连吃七天。这以后,每一天的下午,我在此呼喊你,你出来吃药。”
话音刚落,猪婆龙扭身爬下了岸,进到水里,也不知它听懂了没有。杨郎中拎起药箱,快步往家里跑去。
到了家里,妻子何氏问道:“什么事情让你如此慌张?”杨郎中便把遇见猪婆龙的事情讲了。何氏端来一碗茶,让他喝下,定一定心神。杨郎中喝下茶,问道:“小弦呢?”何氏笑着说:“他已经睡下了。”小弦是他的徒弟,杨郎中让他在家里抄写药方。
说起他收小弦这个徒弟,不得不多费一些笔墨。两年前,他娶回何氏不久,小弦突然找上门来,要求杨郎中收他为徒。杨郎中的家规,医术传男不传女,传亲不传外,他家的医术,都是传给儿子,从来不传给外姓人,因此,杨郎中一口拒绝。
小弦声称父母双亡,走投无路之下,才来投靠杨郎中的。但是,杨郎中不为所动。小弦就跪在杨郎中的门前不起来。三天三夜后,小弦的体力不支,晕倒在地。杨郎中将他救醒,为他的诚意所感动,加上何氏说情,便破例收下他为徒。
何氏打来洗脚水,侍候杨郎中洗脚。杨郎中看着温顺的何氏,心中不由得感慨万千。说起来,他和何氏相差十几岁,何氏是他的续弦,第二任妻子。
三年前,杨郎中的前妻生病去世了,留下一个六七岁的儿子。家中没有女人操持,就不像个家,杨郎中便委托媒婆,给他说亲。恰巧何氏的弟弟犯了事,被投进了大牢里,他家为了筹钱救人,便放出消息,愿意把何氏嫁给杨郎中,不过,需要聘礼三千两。
杨郎中认为何氏年轻貌美,是个黄花大闺女,又比他小十几岁,三千两银子值,就同意了,把何氏娶回了家。何氏把家操持得井井有条,对儿子也很好,他很满意。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何氏一直怀不上身孕。他虽然是郎中,却不擅长妇科,也找不出原因何在。
第二天下午,杨郎中如约来到江边,呼喊起来。猪婆龙似乎早就等着他,话音刚落,它就从岸边的草丛里爬了出来。
一连喂了七天的药,猪婆龙恢复了健康,杨郎中就不再去江边了。这以后,他再也没有遇见这一只猪婆龙了。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五年。这一天,杨郎中带着何氏和徒弟小弦,坐船去城里买手镯。过几天,是何氏的生日,何氏缠着杨郎中要买一对手镯,杨郎中答应了。临行前,何氏要求带上小弦,也让他去城里见一见世面,顺便跑一跑腿,杨郎中也同意了。他把儿子安顿在邻居家里,便租了一条船出发了。
船只行驶了不久,来到一处开阔的水面,突然水花翻滚,浮起两只猪婆龙。一只猪婆龙探身爬到船上,张口咬着小弦,吞食起来。另一只猪婆龙张口咬向何氏,被杨郎中挡在身前。杨郎中认出,这一只猪婆龙,就是当初找他治病的那一只。
猪婆龙便退入水中,挡在船前。何氏吓得花容失色,突然跪在船板上,大哭着说:“这是报应哪!”
原来,小弦是何氏的情人,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看,原本以为能在一起,哪知道何氏家生变故,将她嫁给了杨郎中。小弦割舍不下,便来拜师学艺。杨郎中哪里知道其中猫腻?还以为小弦心诚,便收下为徒,却正好为两人创造了在一起的机会,自己戴了六七年的绿帽子尚不自知。何氏为了不怀孕,偷偷地服用药物,也是为了日后恩断义绝之时,不留羁绊。
小弦掌握了医术,想和何氏做长久夫妻,便和何氏合谋,打算半夜里将杨郎中下药,扔进江水里,造成失足落水的假象。哪知道猪婆龙有灵,将小弦吃了。
听完何氏的坦白,杨郎中犹如遭到了雷击。何氏大哭着说:“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吧,我以后死心塌地地跟着你过日子,千万不要让猪婆龙吃了我。”
杨郎中闭着眼,泪水奔涌而出,心里长叹,老天啊,为何我以诚待人,却遭到了如此的戏弄,身边养着两个猪狗不如的男女?
这时,那一只猪婆龙出其不意地探身上来,张嘴咬住何氏,拖入水中。水中浮起血液,不一会,归于平静。船夫看呆了,吓得不知所措。
后来,杨郎中去官府报了案,船夫作证,官府登记在册,让杨郎中回了家。杨郎中经此一事,再也不愿娶妻了,安心地培养儿子,将祖传医术悉数传给了他。当然了,他的善心,并没有丝毫改变。
本故事在于借事喻理,劝喻世人,内容纯属虚构,与封建迷信无关,文中出现的任何人名、地名,或涉及的其他方面,俱是艺术加工的需要,与现实毫无关联,请理性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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