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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作品粗粝且生猛,导演贴身拍摄,不仅着眼于自身,更是扩大视野,以身入局,尝试观察社会,探索社会。运行不止的机器,打螺丝的场景和打螺丝的人,在匆忙奔波中寻找,告别夜晚,等待天亮。然后,继续打螺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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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视野 展映单元:磨占俊《明天更漫长》海报

影片简介:这是一部诞生于常州市的一个拖拉机制造工厂的纪录片,镜头对准寒假在此打工的大学生同学和我自己,聚焦形形色色工友的生活和工作,有欢乐也有哀愁。原生态的影响质感带大家感受不被大众所熟知的一种生活状态。

导演阐述:导演和一群大学生一同从西安去往江苏常州的一个拖拉机制造工厂打寒假工,他们都怀揣抱负和理想,靠自己撑起自己的一片天,工厂里形形色色的工友年龄不等,甚至有辍学的未成年人,工厂里的生活枯燥乏味又疲惫,《明天更漫长》记录他们的欢乐与哀愁。

《明天更漫长》导演磨占俊——重生之我在厂里打螺丝

采访、整理:琮琮‍‍

编辑:张劳动

凹凸镜DOC:先介绍一下自己,以及拍这个纪录短片的契机?

磨占俊:我是2002年农历10月13日生于陕西省榆林市,2024年毕业于西北政法大学广播电视编导专业,由小学初中时期的自然传奇和荒野求生节目产生了对纪录片以及户外运动的浓厚兴趣。

《明天更漫长》创作动机源自于同学偶然间的聊天,他说他要和他高中同学去外地打寒假工,因为要做毕业设计的原因,我开玩笑着说可以作为我的一个题材,但当时我并没有想好,只是和他们一起去往常州市打寒假工,入职之后几天就开始了毕业设计的开题报告,我向我的导师杨仑报告了另一个题材,但老师驳回并通过和我的现状的询问,建议我去拍厂里打螺丝的这个题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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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更漫长》剧照

凹凸镜DOC:你是跟着一起去常州打工,到之后才开始拍摄?拍之前有没有预估拍到什么程度?

磨占俊:是的,开始只是有了这个选题的苗头并没有付诸实际行动,是杨仑导师帮我确定这个选题,非常感谢他。入职六、七天后开始了正式拍摄,其实我对于这个选题也很有自己的思考,自己的思路也疏通得很快,边拍摄也对自己这部作品越来越有自信,感觉是一部比较棒的片子。

凹凸镜DOC:那么最后成片是否达到了自己的预期?

磨占俊:最后成片算是达到了80%的预期效果,我感觉最后结尾片段有些粗糙,也是由于我自己是创作者的同时,也是一名工人,拍摄的时间和空间有所欠缺,对于结尾部分的素材采集有了很大限制,还有部分原因是越到后期拖着打螺丝工人的疲惫的身体,自身的拍摄状态和精力也不是很充足,所以对片子结尾的部分自己有些不是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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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更漫长》剧照

凹凸镜DOC:这部短片也算是“重生之我在工厂打螺丝”了。片中出现的人物是否同意拍摄?除了同学工友们是否知道你在做什么?

磨占俊:“我重生了,在厂里打螺丝”!片中出现的人物都不介意我和摄像机镜头的存在,除了一同前往打寒假工的大学生外,偏年轻化的工人工友理解我在拍摄纪录片这个概念,一些40岁朝上的叔叔们更多认为我是在拍摄短视频,他们也同样乐意在镜头前展示自己最真实的一面。

凹凸镜DOC:很多怼脸拍和比较粗颗粒的画面,噪点很大,不知道是用什么设备拍的,是前期拍摄就那样,还是后期专门做的效果?

磨占俊:设备用的是尼康Z5,噪点很大这个问题我已经尽力去避免,但是由于厂内的环境很暗,几乎全部时间都是在厂内,还有晚上下班后的宿舍内外拍摄,所以无可避免的整部片子都处在非常不理想的拍摄环境下,并不是专门做的视频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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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更漫长》剧照

凹凸镜DOC:导演自己有没有在片中出现?有的话是在哪个部分出现的?

磨占俊:我作为创作者并没有出现在片中,在拍摄期间,杨仑老师建议过我把我自己的两个身份暴露在摄影机前,这样一部既身为工人又身为导演的独立创作作品会富有力量和感染力。但由于和我一行的朋友们并不具备拍摄的能力和创作方法,我以自拍或者固定机位的拍摄效果也不理想,就没有采用暴露导演的形式。只有片尾同学叫了我的名字还有片中少段我和被拍摄者交流的声音。

凹凸镜DOC:拍摄制作周期大概花了多久?

磨占俊:拍摄时间段应该是在2024年的1月14号到2月5号这二十天,剪辑是在连续的四天,每天剪辑两三个小时完成了初版,再之后就是杨仑老师对我作品的陆续五六次的字幕和细节调整。

凹凸镜DOC:很遗憾,我都分不清你的声音,除了工友们很明显的声音,你的同学们都是陕北口音,我分辨不来。

磨占俊:因为独特的陕北口音,这部作品也得到许多陕北老乡的喜欢,我很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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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更漫长》剧照

凹凸镜DOC:前面说了你的纪录片的启蒙,那没有对自己纪录片创作上影响比较大的导演或者影片?

磨占俊:对我电影或纪录片创作上影响较大的导演也比较大众,就是大家所熟知的姜文和贾樟柯导演,我很喜欢他们的隐晦表达方式和比较纪实的影像风格,《寻枪》《动物世界》《荒野求生》《鬼子来了》《小武》是我非常喜欢的几部影片或电视节目。

凹凸镜DOC:首次在大银幕看自己的作品有什么感受?

磨占俊:首次在大银幕上观看自己的作品时,心情格外复杂且激动。一方面会充满了自豪与成就感,倍感荣幸。另一方面,又会有些许紧张与忐忑,会关注观众对自己作品的评价,又在期待观众指出作品的不足,会很感谢来自他人的不同声音,这种感觉就像是在重新认识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自己,在今后可能的艺术创作呈现的道路上开启了一场独特而难忘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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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更漫长》导演在长安真实影像计划的映后现场‍‍

凹凸镜DOC:观众很好奇拍摄当中发生的故事,有没有什么可以分享的?

磨占俊:首先很感谢大家的支持!拍摄中发生了许多有趣的事,比如片中出现的讲苹果手机和华为手机的那位残疾朋友,其实还有另一位因伤退伍的朋友,我们三个人打了很久的交道,有时候也会一起吃饭,他们两个总会一起搀扶着去食堂,但他俩却有着截然不同的对生活的态度,两位都有着不同程度上的身体缺陷,一位非常乐意在我的镜头下展示自己,但另一位非常忌讳我的摄像机对准他,也让我产生了更多的思考。

凹凸镜DOC:听说片名还有个小故事?

磨占俊:哈哈哈哈,是的,我最初给这部片子命名“《我在常州打螺丝》”,杨仑老师即刻给我驳回,说这个片名肯定不行,当时还和朋友们开玩笑着吐槽片名,以当时的心态感觉片名有些太老气,后来也是爱上了《明天更漫长》这个片名。

凹凸镜DOC:片尾写的拖欠工资,现在是否得到解决?

磨占俊:从2024年2月5日离职至今,我们这一波去的大学生寒假工的工资并没有发放完全,一同前去的伙伴们是有两派,一派是主张和解,一派是主张举报,有举报到常州那边的单位,他们也对中介公司进行了督促和审查,但中介又向我们的对接伙伴施压——再不撤销举报就一分钱都别想要了,迫于对另一波伙伴的考虑,最终撤销了举报,后来事情也是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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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更漫长》剧照

凹凸镜DOC:这部纪录短片算是你从学生角度对社会的观察,参与到社会议题中,拍摄完这部短片有什么感受?或者说对你来说有什么意义?

磨占俊:因为我是农村长大的孩子,小时候真的条件非常差,我的父母亲也没有读过书,经济来源只有前期的种地,还有我小学时期父亲去内蒙古的煤矿下井所挣得钱,丝毫没有夸张,我就是家长没时间管,被拴在炕上长大的孩子,回来会发现我在玩粑粑。

再到后来的老家地下也有煤,算是成了拆迁户,家庭情况也好了起来,才能够有机会让我接触到摄像机,这样一种生活环境和经历的变化也让我产生了很多思考,也能够有精力去关注去展示我们所在社会的这一面,也希望大家都能够心存善意和尊重,对待身边的每个事物,对我来说这是来自我的视角展示,希望人人能够从人民中来到人民中去,永远不要脱离群众。

凹凸镜DOC:之后还有新的拍摄计划吗?

磨占俊:源于对影视的热情,我永远会有拍摄动力,但目前并没有确定的选题,之后应该会有新作品的产出!

导演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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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占俊,就读西北政法大学广播电视编导专业。热爱电影、足球和户外运动,对纪录片的热爱颇深,更倾向于将我的镜头偏向大众,去帮助和展示更需要被关注的一部分群体,为他们发声和献出我自己的一份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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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照、海报由导演提供,现场图片由长安城真实影像计划组委会提供,特此鸣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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凹凸镜D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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