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望》
作者:时绪
主角:江平野×季应
54章-cp可看-年下-强强-HE
文案:
江平野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威胁,和一个男人谈恋爱。
哪怕这个男人长得这样漂亮。
原本打算装冷漠玩失踪敷衍过这一个月,然而对方的段位实在太高,他只能微微一弯以示尊敬。
谁想一月之期刚到,昨天晚上还在自己怀里的季应无情起身,转头就跑,毫不留恋。
气得江平野一路杀到他家——
再然后,舞台后场,江平野抓到了偷偷来看自己表演的季应,压着陷入沙发的他细细亲吻。
季应仰着头,露出一节漂亮的脖颈,似笑非笑:我记得我第一次在这里和你表白的时候,你拒绝了我,还说你是直男。
江平野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表面酷哥实则纯情直男攻x长发心机美人受
【谁懂啊季应好撩好钓系】
书摘:
他对季应的印象只能追溯到一月前的酒吧后台,毫不相识的陌生男人突然堵住了他,大言不惭地说想和他谈恋爱。
那个时候江平野并没有想过真的会有这么一天。
但他并不打算完全遵守这个“约定”。左右不过一个月,大不了玩消失、装冷漠,总能敷衍过去。他没法强迫自己和一个半小时前刚知道名字的陌生男人恋爱,哪怕他长得这么漂亮。
他抬手握着江平野的左臂,微微踮起了脚,仰起头凑近了,是一个接吻的姿势。
江平野的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帮他避开了。
季应扑了个空,微凉的唇擦过江平野的下巴。他松开了江平野的手,退后一步站定,不知道是失望还是烦躁地抓了几下头发。
“抱歉,是我有些情不自禁。”季应抬手,替江平野在刚刚自己碰到的地方擦了一下,温柔地像在描摹一件工艺品。
季应再次抬头,扫过窟内俯视他们的十八佛像,只觉得这场面真是天大的讽刺。
之前在网上好像看过一句话,说那些校园霸凌的加害者虽然长大了,意识到了这种行为的错误与危害,他们或许会大肆发声,仿佛悲天悯人的正义使者,但在某个不经意间他们还是会流露出对当年所做之事的沾沾自喜。
他动了动僵硬的右手,感觉全身血液都停滞了,不然手指怎么会又冷又麻。
“这么重要的东西,你谁都告诉?”
季应茫然:“什么?”
“密码,别这么轻易告诉别人。”
季应低低地笑了:“当然,我只告诉了你一个。别这么可爱,阿野。”
江平野被很多人以不同的眼神注视过,却从来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忐忑与煎熬的时候。或许是这个角度的季应太过脆弱,又或许是独处的气氛过于暧昧,给了他一种好像被仰望、被渴求、被深深爱着的感觉。
皎洁的月光穿过身后的窗户倾泻而下,光柱之中,细碎的灰尘飞舞。季应的脸罩上一层柔光,狐狸似的眼掩绵密的睫毛之下,让人平白地生出一丝怜惜。
江平野却回他:“不开心的话,可以不笑。”
季应一僵,脸上的笑意完全消散,语气却比刚才放松了许多:“你可以不用直白地揭穿我。”
江平野道:“勉强会很累,季应。”
他好像是第一次这么正式地叫季应的名字,低沉、干脆,又带了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
骄傲的蚌终于褪下了它坚硬的外壳,露出内里柔软又脆弱的肉。但见证者却来不及产生别的什么情绪,身体已经比大脑更快地作出反应。
他欺身上前,揽住了季应,所有无声的话语都化作了一个拥抱——
一个不带任何感情色彩、没有半分绮念的拥抱。
干净的气息扑了满怀,在季应的心上重重一锤,紧接着便开始不受控制地怦怦狂跳起来。
如果让季应用一种动物来形容江平野,“狼”应该是贴切的答案。他身上的那些高傲、无畏、率性像极了草原上恣意奔跑、野性难驯的狼。
而不驯自由之物突然停留的温柔以待才最让人心动沉溺,以至于难以忘怀。
“得到了一个不错的讲故事小费,谢谢你,阿野。”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在他们的起哄声中气定神闲地走到操场中央。很难形容那样的情景,我觉得你唱歌得时候从容自在,像是九天翱翔的鹰,又如恣意撒野的狼。我很喜欢这样的感觉。”
云层之上飞过的晚霞,昏黄落日把所有都渲染,晚风吹过葡萄味的海,心动来得刚刚好。
室内归于一片沉寂的黑暗,季应只能听到自己躁动不安的心跳。皮衣上浅淡的味道宛若午夜繁星下的漫漫旷野,冷冽的雪松融化在一片热烈的篝火中,追着晚风兀自远去,留下了一地薰衣草的甜味。
江平野没有告诉季应的是,这件衣服并不是他随手放在这里的,而是为他晚上登台表演准备的衣服。
季应只知道自己的心神在这股味道中渐渐落地,随后意识逐渐趋于平静,坠进平野广袤无垠的蓬蒿中。
她听沈颂讲起季应第一次遇到江平野的情景,讲起他踌躇不决没能画完的那幅线稿,讲起季应在后台的表白……
季应在她心里的形象逐渐丰满鲜活,他好像不再是那个可望不可及的美人像,哪怕肩靠肩熟稔说话都隔着一道无形的屏障,他一下子落了地,坠进了杂草丛生的平野里。
季应的食指绕着发尾打了两转,有些搞不明白江平野的想法。
成年人的世界总有那么些心照不宣的暗示,诸如长久的对视是在索吻,耳边的呢喃是在邀请——这种将借给别人的外套毫无芥蒂穿回身上的行为,季应琢磨了几秒,只品出了一点“纯”的味道。
不会当真可爱成这样吧。他暗暗想道。
“可以亲你吗,阿野?”季应小声地询问,却又在下一秒给了自己回答,“应该是可以的,毕竟我们现在是在谈恋爱。”
他没有给江平野拒绝的机会。烟雾扑在了下巴上,阻挡了江平野的视线。很快,季应微凉的手抚上江平野的侧脸,手指间还夹着燃了一半的烟。
柔软、温热的嘴唇轻轻贴上,草莓味在唇缝间炸开——是一个带着草莓薄荷味的吻。
他感觉季应就像是一只野猫,而自己就像是携带着香肉却又铁石心肠的过路人。
野猫总会在你经过时若有若无地蹭过你的腿,仰着脑袋可怜巴巴地冲你“喵喵”叫,等待着你为他心软的时刻。
如果一天不行,那便等待第二天。它会日积月累地用各种计谋攻克你的心房,不断得寸进尺。只要你稍有松动,它就会变本加厉地凑上来,从最开始试探地触碰变成更深层次的抚摸,直到你在它的引诱下愿意主动靠近,奉献出随身携带的食物。
可一旦让它得逞,它会顺势接受你所有的好,坦诚自己的一切,暴露出最柔软的腹部任君蹂躏,还是会毫不留情地转身就走,寻找下一个更值得期待的目标?
他不知道,也不敢想。
江平野沉思片刻,缓缓说:“如果你也被他注视过……”
就会懂了。
他想大概没有人能忽视季应的那双眼睛。当他专注地、温柔地凝望着你的时候,好像他的世界都只有你一个人,千万人关心什么他都不在意,他只会为你一人停留,平白地给人一种被深情爱着的感觉。
海蓝色的发丝从额前散下,阻挡住他的视线,很快又被一双纤长的手撩到耳后,露出白玉般的侧脸。
晨光穿过树梢落在他的眼上,浓密卷翘的睫毛如同振翅欲飞的蝴蝶。
人都说灯下看美人,月下看花,别有风情。但江平野只觉得熹微晨光下,更胜三分颜色。
“你知道我为什么今天才跟他说这些吗。”
“什么?”
“以前他怎么样我不是很在乎,该说的话他第一次表白的时候我都说了,他执意要做,我也只能尊重他的选择。毕竟那是他自己的命运,劝人改变固有认知比登天还难。但是这一次……”
他微微仰起下巴,眼里盛了一片璀璨的光。
“我担心啊江平野。”
“你可是我好不容易抓住的风。”
苍鹰喜欢天穹,游鱼喜欢大海,而季应喜欢风、喜欢平野,都是因为对自由的向往。
季应这样的一个人,究竟为什么会喜欢自己呢?
在不知道的地方为他画画,在昏暗的酒吧里长久地、不知疲倦地注视着他。这样直白又热烈的喜欢,如同一壶温酒,绵软、悠长,香气馥郁。酒入喉肠酥如雨润,春山草木青芽如梦初醒,酸涩果香留下无穷甘甜。
秋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光影变化,一点碎金坠在了季应的上唇。
江平野的内心突然涌现出了一股冲动。
他想吻一吻这道秋日的光。
吻一吻季应。
季应的视线飘向波光粼粼的水潭,漫不经心地注视着潭中游鱼,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那就求,希望我喜欢的人也能多喜欢我一点吧。”
他想说,这个你也不用求,我已经——
很喜欢了。
“阿野......”气息都要乱了套。
温热的触感一触即离。
“我在。”他听见那个声音说。
鱼尾甩开海水的浪,成群的水母在他眼前舞动,落入海水的繁星几乎模糊了他的视线,眼前只剩下绚丽的白。
“谢谢你让我得偿所愿。”季应嗫喏着,声音越来越小,几乎散在海水中。
原来他的喜欢并不是季应精心诱导下的,属于两个灵魂之间的共振与吸引。它是无止境的下流幻想,是难填的沟壑,是踉跄杯中酒,郁郁沸沸、不舍昼夜。
他喜欢季应长久的注视,喜欢他若有若无的上扬语调,更喜欢他在情至深处下意识的依赖与托付。
季应的身体很漂亮,像是一尊精美的工艺品,在他的怀里颤抖、情动、热汗淋漓。
季应的喜欢好像每一处都有迹可寻,越是了解就越让人心惊。
有那样一个人曾经出现在你的生命之外,默默注视着、凝望着、爱慕着。
从悄无声息到大张旗鼓,一颗心仿佛都被塞得满满当当。
季应这个人总是这样,他其实远比自己像风。
像一阵恼人的秋风。它会在你心绪不宁的时候作乱般地从身边掠过,掀起一片波澜的潮汐。然后毫不留恋地穿过离去,惊起草絮飞扬,只留下抓心挠肝和空荡寂寥。
江平野撑着脸,突然笑了一下,被自己的想象惊讶到。
好像和季应待久了,连自己都有些被他奇特的想象力传染。
屏幕上浅淡的眼眸在光下宛若琉璃,较真地看过来时,竟有几分求夸赞的暗示意味。
他不由地调侃道:“很帅,也很好听,耳朵和眼睛一起坠入爱河了。”
江平野抿了抿嘴,沉默了有三四秒,他才低头闷声说:“那就多爱我一点吧,季应。”
季应从前是不相信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的,但是到后来他不得不逼着自己去相信。因为他没法在现实的规则下得到应有的补偿,只能寄希望于虚无缥缈的命运与举头三尺的神明。
未到山穷水尽处,不信人间神与佛。
想来也就如此了。
季应弯着眼睛,柔声道:“什么时候回来啊,阿野。我有点想你。”
江平野的声音也跟着放缓:“很快。”
“下次下雪的时候,就能见到我了。”
镜头挪开,江平野撤身,自上而下地垂眸望进季应的眼里,于万人中轻声开口:“我爱你。”
季应一愣,随即勾着嘴角笑开了:“嗯,我知道,我也是。”
他突然想起了很早以前接过的一张私人稿。单主让他为一对真人CP绘制同人图,给出的要求中有一句话——
他们在千万人中,把眼底的爱意说到尽兴。
原来竟是这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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