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01

1963年的上海火车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赵知立紧握着那张通往青海的火车票,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知立,这是妈妈给你准备的御寒的衣服,听说那边冷得很。"母亲红着眼睛,将一个沉甸甸的包裹塞进他怀里,又从兜里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这是你爸省下的一点钱,带着,以备不时之需。"

赵知立看着信封,心头一阵酸楚:"妈,您收着吧,我在那边有工分,能挣钱的。"

"拿着!"母亲强硬地将信封塞进他的口袋,"你是独子,这些年读书都没让你受过苦,现在要去那么远的地方......"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父亲站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语。这次儿子被选中去青海支援建设,他托了很多关系想让儿子留在上海,但最终还是没能如愿。

"爸......"赵知立看向父亲。

父亲从怀里掏出一块上海牌手表,这是他珍藏多年的宝贝:"带着,那边可能用得着。记住,你是上海人,是有文化的知识分子,不管到了哪里,都要保持这份尊严。"

"请乘坐青藏线1532次列车的旅客注意,列车即将发车,请未持车票的送站亲友尽快离开站台......"广播声在站台上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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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父亲拍了拍赵知立的肩膀,声音有些哽咽,"到了那边记得写信。"

火车即将启程,赵知立站在车厢门口,看着站台上渐渐模糊的父母身影。母亲还在挥手,父亲则紧紧搂着母亲的肩膀。列车缓缓驶出上海站,窗外熟悉的街景飞快后退:外滩的万国建筑、南京路的霓虹灯、街角的梧桐树、弄堂口的豆浆摊......一切都在离他远去。

赵知立的心也随之一点点下沉。他知道,从今天起,自己的人生将翻开崭新的一页,但这一页充满了太多未知和不确定。

"同志,你也是去青海的知青吧?"邻座传来一个声音。赵知立转头,看见一个瘦高的男孩正笑着看他。

"是啊,你也是?"

"嗯,我叫李广明。"

"赵知立。"

两人相视一笑,似乎在这陌生的旅程中找到了一丝慰藉。

当火车终于抵达西宁站时,扑面而来的是截然不同的天地。高原的稀薄空气让赵知立有些喘不过气,刺眼的阳光下,远处连绵的雪山显得格外陌生。十月的青海已经开始下雪,站台上积着薄薄的一层白雪,冷风呼啸而过,刺骨的寒意让人不由自主地缩紧了脖子。

"这里就是青海?"李广明站在赵知立身边,望着远处莽莽苍苍的群山,声音里带着些许迷茫。

在站台上等待他们的是当地的接待人员,一位穿着藏袍的中年男子用着浓重的青海口音说道:"欢迎欢迎,你们就是上海来的知识青年吧?我是你们以后工作的公社负责人,叫我王大哥就行。"

一行人被安排上了卡车,向着更远的牧区进发。颠簸的山路上,赵知立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景色。这里的一切都与上海截然不同,没有高楼大厦,没有熙熙攘攘的人群,有的只是天地之间的空旷和寂寥。

02

终于到达目的地时,已经是傍晚时分。王大哥将他们安排到一户牧民家暂住。第一次住进牧民的帐篷,赵知立彻夜难眠。帐篷外呼啸的风声,若隐若现的牛羊叫声,都让这个城市来的年轻人倍感煎熬。

"上海的娃娃,这是我们的酥油茶,喝了暖和。"一位满脸皱纹的老牧民递来一碗散发着奇特气味的茶。

赵知立强忍着不适接过,却在喝第一口时差点吐出来。那咸腻的味道让他一阵反胃。老牧民爽朗的笑声在帐篷里回荡:"慢慢就习惯了,这是我们藏族人的待客之道。"

就这样,赵知立开始了他的牧区生活。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跟着牧民们放牧、挤奶、剪羊毛。最开始的时候,他连羊圈都走不稳,时常摔得满身泥巴。但慢慢地,他学会了如何与牛羊相处,如何在草原上辨认方向,甚至能熟练地搭建帐篷。

可是,每当夜深人静,独自躺在帐篷里时,他总会想起上海的一切,思念像潮水般涌来,让他辗转难眠。

那是赵知立来到牧区的第三个月,一个难得晴朗的早晨。他正在草甸上放牧,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一个身影骑马疾驰而来,黑色的辫子在风中飞扬,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

"诶!你的羊要跑散了!"这个年轻的牧女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普通话喊道。赵知立这才注意到,他的羊群已经渐渐散开,有几只羊正要往山坡下跑。

那姑娘一个漂亮的调转马头,熟练地把即将走散的羊赶了回来。等羊群重新聚拢,她才勒马停在赵知立面前,上下打量着这个上海来的知青。

"谢谢,我叫赵知立。"他有些窘迫地说,觉得自己在这个草原姑娘面前显得那么笨拙。

"我知道,上海来的知青嘛。"姑娘笑着说,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我叫格玛,是这片草场山泉大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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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他和格玛的第一次相遇。从那以后,格玛经常来找赵知立,教他放牧的技巧。她告诉他如何从云的形状判断天气的变化,怎样通过草的味道选择最好的牧场,还教他用羊粪烧火做饭。

格玛性格开朗,说起话来总是充满活力。渐渐地,赵知立发现自己越来越期待与格玛相遇的时刻。他喜欢听格玛讲草原上的故事:关于牧民如何在暴风雪中寻找迷路的羊群,关于狼群是怎样觊觎羊群的,关于藏族人的各种节日习俗......

"知立,你们上海是什么样子的?"一天傍晚,两人坐在草地上休息时,格玛突然问道。

"上海啊......"赵知立的眼睛亮了起来,仿佛看到了那座繁华的都市,"那里的房子有七八层那么高,街上到处都是人,晚上霓虹灯亮起来的时候特别漂亮。那里有电影院,有跳舞的地方,有可以看戏的茶馆......"

"那里的姑娘是不是都很漂亮?"格玛突然打断他。

赵知立愣了一下,看着格玛认真的表情,突然明白了什么:"再漂亮也比不上草原上的姑娘。"

格玛低下头,脸微微泛红:"你这个知青,就会说好听的。"

03

1966年深秋,一封来自上海的信打破了草原的宁静。赵知立坐在帐篷外,反复读着这封家书,手指不自觉地颤抖。

"知立: 最近国家出台了返城政策,允许知青返回原籍。你父亲这些年一直在为你的事奔走,终于在市政府给你安排好了一个位置。这是难得的机会,要把握住啊。现在手续我们都准备齐全了,你尽快办理返城手续回来吧。 另外,隔壁老李家的女儿秀眉,你还记得吗?现在在纺织厂工作,已经是车间主任了。她一直没有成家,要是你回来......" 妈妈的话还没说完,但赵知立已经读不下去了。

这些年,他已经完全适应了草原的生活。更重要的是,他和格玛的感情也在日渐深厚。每天清晨,他都期待着能在草原上遇见她;每个傍晚,两人都会坐在山坡上,看着太阳一点点沉入地平线。

他们谈过理想,谈过未来。格玛说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而他则许诺要带她去上海看看。虽然从未说破,但两个人都知道彼此的心意。

"知立哥,出什么事了?"李广明走过来,看见赵知立发愣的样子。

"广明,你收到家里的信了吗?"

"收到了,说是可以回上海了。"李广明的语气有些兴奋,"我都想好了,回去就去上海师范读书,将来当个老师。你呢?"

赵知立沉默不语。他知道,这个决定将改变他的一生。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他终于鼓起勇气,准备告诉格玛这个消息。两人还是坐在那个熟悉的山坡上,看着夕阳西下。

"格玛,我......"

"我知道了。"格玛突然打断了他的话,声音有些哽咽,"大家都在传知青要返城的事。"

"你都知道了?"

"嗯,昨天就听说了。"格玛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草茎,"我知道你一定会回去的。"

"我......"赵知立想解释什么,但词穷了。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知立,"格玛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你真的要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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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

在这一刻,他多么希望能有勇气说"不走",可是他知道,这不现实。父母的期待、工作的机会、城市的生活,这些都像一根根绳子,把他牢牢地拴在上海那座城市里。

离别的日子来得比想象中快,那是1966年的冬天,草原上已经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场雪。整个牧区都笼罩在一片愁云惨淡之中,连天空都是灰蒙蒙的。

赵知立收拾行李时,发现自己这三年竟然积攒了不少东西。每一件物品都承载着一段记忆,让他难以割舍。

送行的队伍里,几乎整个牧区的人都来了。老队长拍着他的肩膀说:"娃娃,这些年辛苦了。"李广明的爸爸塞给他一块煨好的牦牛肉:"路上吃。"连平日里不怎么说话的阿妈们也红着眼睛给他围上了哈达。

04

唯独格玛,站在远处的山坡上,始终没有走近。她骑在马上,黑色的辫子随风飘扬,就像他们第一次相遇时那样。

"格玛!"赵知立放下行李,朝她跑去。积雪让他的脚步变得沉重,但他还是一步步地向前。

"不要说了。"格玛转过身,声音有些哽咽,"你要好好的。"

"等我,"赵知立喘着粗气说,"等春天草原绿了,我一定会回来的。我在上海找到工作,就回来接你。"

格玛没有回答,只是摘下脖子上的护身符,塞进他的手里:"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