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是文学的一种体裁,和诗歌、散文、戏剧并列,有自己独特的价值。在各种题材的对比中,小说具有更大的丰富性,也只有小说能够发现一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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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的源头只是人们田间的呼喊,并不一定具有特殊的意义。后来社会分工之后,有专门的诗人写诗,写出来的诗歌大多书写个人的小情绪,也就成了文人们怡情遣兴的工具。即便有一些叙事诗出现,也只是写了一些简单的事,事中缺少细节。诗歌本身的韵律适合歌唱,却有失叙事的庄重。散文可以叙事抒情,但大多篇幅不是很长,没有太多强烈的故事性,也不一定能发现人性的秘密。而剧本由于格式的限制,适合舞台演出,却并不一定适合很多人阅读。剧本能够发现人性的秘密,却没有小说那样精巧的结构,没有小说语言的开创性,也不一定有小说引入的哲学意义。剧本适合演绎通俗文学,适合舞台表演,更能贴近底层人的生活,也容易引起底层人的共鸣。但剧本不是小说,不一定获得读者的认可。很多人喜欢读小说,但并不一定喜欢读剧本。小说以其独特的艺术形式存在于文坛,被很多作家青睐。

小说似乎是一个很大的布袋,里面可以装入很多东西。米兰·昆德拉以小说家的直觉,敏锐地发现布洛赫追逐着“只有小说能发现的东西”。布洛赫认为,“小说有非凡的合并能力,散文或哲学没有能力把小说合并进去,小说却有能力把诗与哲学合并到它的里面。”昆德拉认为布洛赫“动用所有的精神手段和所有诗的形式来阐明‘只有小说能够发现的’:人的存在”。小说中的主人公大多和政治关联不大,他们似乎都是无罪者,但政治上无罪,并不代表他们道德上无罪。他们很容易成为与魔鬼共处的人,对恶人盲从,对恶行无动于衷,对他人麻木不仁,见死不救,落井下石。这样的人物才会制造矛盾冲突,会成为众矢之的,成为人们愿意看的东西。倘若小说中的主人公平淡无奇,过了庸庸碌碌的一生,没有大起大落的人生波折,那么这个人物形象就是一个塑造失败的人物形象。就好像是剧本中的矛盾冲突一样,是必不可少的。小说中的矛盾冲突处处存在,不管是非常激烈的矛盾冲突,还是小的矛盾冲突,都存在。不管是正面人物还是反面人物,也都存在,而且通过一定的实践,彰显人物性格,体现人物精神,甚至会揭示人性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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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演义》中有类型化人物的刻画方法,弄得人物性格单一,关羽是忠义的代表,诸葛亮是智慧的化身,张飞是勇猛的化身等等。即便如此,也有很多丰富的故事情节,让人在阅读中获得一定的享受,也获得很多人生经验。甚至元朝的统治者发给部下的大将一人一部《三国演义》,让他们当成兵书战策来读。当然,《三国演义》并非只是凸显了兵书战策的知识,而且有人生的经验在里面,只是开篇的《临江仙》一首词就能够体现历史与人生的感触。其中有“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道尽了历史的沧桑和人生的无奈。作家并不仅仅在写小说,而是在说每一个人的人生。小说中可以容纳诗词,可以容纳散文,可以把哲学、科学、艺术、宗教、人文、科幻等等容纳进来,甚至可以容纳很多数学演算公式。就像一个硕大无朋的口袋,可以装下世间所有的学科,装下世间所有的知识和经验。每一个人都可以写小说,从自己的感受来写,写自己的人生,写他人的人生。可以运用虚构的手法,也可以运用写实的手法,但不管怎样写,都是自己经验的描述,或者说经过了自己的思想加工,用语言呈现出来。

虽然语言会出现变异,会让读者产生歧义,但语言描述人生况味,描述事件恰如其分,却非小说莫属。《水浒传》写了大悲剧,是英雄群体的悲剧。《红楼梦》写了大悲剧,是大家族的悲剧。《阿Q正传》也写了悲剧,是个人的悲剧。不管怎样的悲剧,都有震撼人心的意义,也都有个体受难的过程,虽然受难的事件不同,过程不同,情感也不同,但悲剧意义却昭示人心,甚至有着哲学意义。倘若把《水浒传》写成一首叙事长诗,就会失去很多生动活泼的细节,会失去整个社会层面的悲剧意义,也会失去人生的悲剧意义。倘若把《红楼梦》写成散文,那么《红楼梦》中的悲剧意义也会被稀释,哲学与人生的意义会荡然无存。倘若把《阿Q正传》写成剧本,阿Q的喜剧会展现得淋漓尽致,而悲剧也似乎淡化了许多。况且用舞台上固化的形象来代替人们阅读文字之后产生的丰富想象,本身就是一种误解误读,会消解人们想象的丰富性,也会让人们感觉索然无味。但人们更容易接受舞台上的形象,更容易接受视频形象,以至于很多人愿意花大量的时间刷短视频,也不愿意读书,即便让他们读生动的小说,他们也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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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是一种特殊的文题,能够容纳天地万物。虽然作者不同,语言表达不同,风格不同,但足以给人们呈现不同的世界,给人们呈现不同的人生与哲学,凸显更多学科的内容和经验。小说能发现人的各种存在状态,能发现人性的秘密,让很多人流连忘返。要想了解文学真实的面貌,还是去读小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