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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当初没那么冲动，
该多好！
他低头看看着抽屉里，
那一步已经蒙城很久白色的iPhone 4，
在心里感叹。
01
2011年，
湖南某中学教室里又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惊叹声。
17岁的王伟抬起头，
看见刘强正站在讲台旁边，
手里举着一部崭新的iPhone 4，
被一群女生团团围住。
这已经是这周第三次了。
"你们看这个机身，
全玻璃后盖，
乔布斯最满意的设计。"
刘强得意洋洋地把手机翻来覆去地展示，
"Retina屏幕，
326PPI，
人眼根本分辨不出像素。"
坐在后排的王伟攥紧了拳头。
他清楚地记得上周，
当自己拿出诺基亚直板机打电话时，
刘强是怎样站在走廊上大声嘲讽："这年头还有人用板砖啊？王伟，
你家是不是连馒头都吃不起了？"
午饭时间，
王伟独自坐在食堂角落，
看着餐盒里的饭菜，
突然没了胃口。
他掏出那部被同学们嘲笑的"板砖"，
屏幕上的像素格子清晰可见这是他求了好久爸爸才给他买的。
回到家，
王伟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他打开电脑，
在搜索框里输入"iPhone 4"，
售价4999元的数字刺痛了他的眼睛。
这对于一个普通高二学生的家庭来说，
无疑是一笔巨款。
爸爸在工厂做技术工人，
妈妈在小超市当营业员，
每个月加起来不过六七千的收入，
要供他上学、付房贷，
已经很是紧张。
但iPhone带来的诱惑实在太大了。
王伟记得刘强在课间举着手机玩愤怒的小鸟时，
所有人都围在他身边惊叹不已。
就连班花李梦都主动凑过去，
问他能不能教她玩。
而自己，
只能像个局外人一样，
假装低头看书。
02
"要不去做兼职？"这个念头在王伟脑海中盘旋。
第二天放学后，
他就开始在街边收废品。
一个周末下来，
双手磨出了水泡，
却只赚了二十多块钱。
按这个速度，
要攒够买iPhone的钱，
得干到高中毕业。
有天晚自习，
几个混社会的同学堵住了他的去路。
"老王，
看你最近发愁的样子，
缺钱吧？"为首的男生叼着烟，
"跟着我们干几票，
保证让你三天之内就能拿到iPhone。"
王伟心跳加速，
额头冒出冷汗。
他知道这些人平时就不学好，
经常在网吧附近偷手机。
"不了...不了..."他后退几步，
转身就跑。
那天晚上，
他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耳边回响着那句诱惑的话："三天之内就能拿到iPhone..."
日子一天天过去，
教室里使用iPhone的同学又多了几个。
每当他们炫耀新下载的游戏和应用时，
王伟就感觉自己像是被排除在另一个世界之外。
这种煎熬让王伟开始变得焦虑。
他的成绩开始下滑，
上课总是心不在焉。
有时候，
他会盯着窗外发呆，
想象如果自己有一部iPhone，
生活会变得多么不同。
但现实是，
每次拿出那部诺基亚，
他都能感受到周围投来的异样眼光。
终于有一天，
王伟在网上发帖求助："17岁高中生，
想买iPhone，
有什么快速赚钱的方法吗？"他期待着收到靠谱的建议，
却没想到这个简单的提问，
会完全改变他的命运。
帖子发出后不久，
评论区就炸开了锅。
"现在的小孩真是被洗脑了，
为了个手机至于吗？"大多数回复都在嘲讽或说教，
让王伟更加烦躁。
他正准备关掉帖子，
一条私信突然弹了出来。
"同学，
看到你的帖子了。
我这边有个来钱快的机会，
要不要了解一下？"
私信的用户名叫"阿龙哥"，
头像是个戴墨镜的男人。
王伟犹豫了一下，
还是回复了："什么机会？"
"现在医疗器官移植很发达，
捐一个肾完全不影响正常生活。
而且来钱快，
一次性给你两万多。
"阿龙哥说得轻描淡写，
"我们都是正规途径，
在正规医院做手术，
很多人都这样。"
王伟有些心动了。
他想起生物课本上讲过，
人有两个肾脏，
只要保留一个就能维持生命活动。
两万多，
不仅够买iPhone，
还能买iPad，
甚至还能存一笔钱。
"手术...会不会很危险？"他小心翼翼地问。
"放心，
我介绍过很多人了，
都好好的。
现在医疗技术这么发达，
跟割阑尾差不多。
"阿龙哥发来一串夸张的笑脸表情，
"而且是在三甲医院做手术，
很专业的。"
接下来几天，
王伟辗转反侧，
难以入眠。
他上网搜索"卖肾"相关的信息，
发现确实有不少成功案例。
有人说术后恢复得很快，
现在生活完全正常；也有人炫耀用卖肾的钱买了想要的东西，
活得很潇洒。
这期间，
阿龙哥一直在私信里循循善诱："人生难得几回搏，
你要抓住机会。
现在卖肾的人多，
价格可能会降，
要快做决定。"
在教室里，
刘强的iPhone 4依然是焦点。
有天下午，
王伟听见他在跟同学炫耀："听说苹果又要出新机型了，
到时候我肯定第一个买。
"周围响起一片羡慕的惊呼。
那天晚上，
王伟终于回复了阿龙哥："我想好了，
我愿意。"
"好样的，
兄弟。"
阿龙哥立刻发来详细信息，
"手术在湖南郴州，
我安排人接你。
记住，
对任何人都不要说。"
五一假期前夕，
王伟谎称去参加同学聚会，
背着简单的行李独自坐上了去往郴州的火车。
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
他的心情既紧张又兴奋。
在郴州火车站，
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接到了他。
"叫我小芳姐就行。
"女人带着他钻进一辆面包车，
"检查合格的话，
明天就能安排手术。"
车子开到了一家位于郊区的医院。
王伟被安排在一间简陋的病房里，
墙上的油漆已经剥落，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
"别害怕，
手术很快的。"
小芳姐拍拍他的肩膀，
"明天这个时候，
你就是有钱人了。"
深夜，
王伟躺在散发着霉味的病床上，
掏出手机给父母发了条短信："我在同学家，
明天才回来，
别担心。
"发完信息，
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看着手机屏幕发呆。
这可能是最后一次用这部"板砖"了，
他想。
等手术完成，
他就能拥有梦寐以求的iPhone 4。
第二天一早，
几个穿白大褂的人简单检查了他的身体状况。
"年轻人，
身体不错，
很适合。
"其中一个男人说，
"手术定在下午两点。"
03
在等待手术的几个小时里，
王伟的心情起起落落。
他看着天花板，
回想着这些天发生的一切，
突然有种不真实感。
但当他想到马上就能拿到iPhone时，
又感到一阵莫名的兴奋。
"反正人有两个肾，
留一个足够了。
"他这样安慰自己，
"等我康复了，
就能过上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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