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01
那是十六年前的深秋,枫叶正红。
"我想在你家住一段时间。"姑父提着一个破旧的麻布袋,站在我家门口。他的头发已经花白,脸上布满沧桑。自从姑母去世后,他就一直独自生活在老家。
"姑父,快进来!"我赶紧接过他手中的行李。妻子听到动静,也连忙从厨房跑出来。
"姑父,您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接您啊。"妻子一边说,一边往姑父手里塞了一杯热茶。
姑父摇摇头,眼神有些躲闪:"我怕给你们添麻烦。"
"姑父,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当年要不是您帮衬,我哪能供得起大学,现在也不会有这份工作。"我拍着姑父的肩膀,想起当年上大学时,就是姑父偷偷塞给我的那一千块钱,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对啊,姑父。"妻子也赶紧说,"您就安心住下吧,就当是帮我照看孩子。我和老张都要上班,小明和小华正是调皮的年纪,有您在我们也放心。"
那天晚上,我们给姑父收拾出了二楼的一间屋子。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把那个麻布袋放在床头,我忍不住问道:"姑父,这袋子里装的什么啊?"
"没什么,就是些老东西。"姑父笑了笑,岔开了话题。
就这样,姑父在我家住了下来。刚开始,我们都担心姑父会不习惯,没想到他很快就融入了这个家。每天早上,他总是第一个起床,给全家人做好早餐。等我们上班后,他就负责接送两个孩子上下学,辅导他们写作业。
有一次,小明发高烧,姑父守在床边整整一夜,不停地给他换毛巾。那时我和妻子都加班,回到家已经是凌晨,看到姑父还在照顾孩子,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愧疚。
"姑父,您去休息吧,我来守着。"我说。
"没事,我不累。"姑父笑着说,"你们年轻人工作不容易,好好休息吧。"
就这样,在姑父的照顾下,两个孩子慢慢长大。小明和小华都很喜欢这个总是给他们讲故事、教他们下象棋的老人。每当过年过节,姑父都会从他那个神秘的麻布袋里掏出一些小礼物送给孩子们。
虽然住在我家,但姑父的生活一直很节俭。他穿的衣服总是洗得发白,却永远干净整洁。每次我们要给他买新衣服,他都推辞说不需要。唯独对那个破旧的麻布袋,他格外珍惜,每天都要轻轻擦拭一遍。
02
转眼间,十六年过去了。
去年冬天,姑父的身体突然每况愈下。医生说他患了肺癌晚期,最多还有半年的时间。这个消息对我们全家来说都是晴天霹雳。
"小赵,我有些话想跟你说。"某天晚上,姑父把我叫到他的房间。
"姑父,您说。"
"我在老家还有两套房子,大的那套是祖宅,我想留给你表哥。小的那套是我后来盖的,给你们家。"姑父说着,从床头柜里拿出两本房产证。
"姑父,您别说这些。"我连忙摆手。
"让我说完。"姑父坚持道,"这些年,托你们的福,我过得很幸福。等我走了,就把我和你姑母合葬吧。"
"姑父!"我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第二天,当我把姑父的遗愿告诉家人时,儿子小明有些不满:"爸,这不公平。姑父在我们家住了这么多年,为什么大房子要给表哥?"
"住口!"妻子难得发了火,"你姑父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你知道吗?他自己省吃俭用,却给你们买那么多东西。现在他生病了,你就说这种话?"
小明低下头,不说话了。
我在心里暗暗感激媳妇的宽厚和通情达理,
说实话,这些年姑父在我家的付出,就算给我两套房子也不为过,但他还是坚持要把祖宅给大房那边。
姑父这样做,肯定有他的道理。我虽然是他看着长大的外甥,到底是个外人,他能分给我一栋房子,我已经很满足了。
"大表哥,二表哥,姑父的遗愿就是这样。"电话那头,两个表哥听说分到了祖宅,声音里难掩喜悦。
他们也算懂事,立刻表示会帮着张罗后事,也同意按照姑父的意思,让他和姑母合葬。
说起合葬这事,倒是有些讲究。
我们那边的规矩,讲究一个入土为安。
男人去世了想要葬在妻子墓地旁边,必须得到妻子娘家人的首肯。
这事原本让我犯了难,毕竟姑母已经走了这么多年,要是两个表哥不同意,我还真不好安排。现在他们主动提出来,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看着病床上的姑父,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安详地闭着眼睛。
想必他也知道自己的安排得到了大家的认可,所以才能走得这么平静。我握着他已经冰凉的手,心里那块悬着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03
姑父走后第三天,丧事正式开始。
两个表哥确实很讲信用,操办得格外用心。从买寿衣、布置灵堂到请和尚做法事,事事都安排得妥妥帖帖。
乡亲们都说,姑父养了好儿子,临走了还能享这份福。我在一旁听着,心里五味杂陈。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我才有时间去收拾姑父的遗物。
推开他住了十六年的房门,一股熟悉的老人家味道扑面而来。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但简陋得让人心疼。
几件洗得发白的衣服整整齐齐地叠在床头,一张普通的木床,床单虽旧却一尘不染。墙角放着他最常坐的那把藤椅,上面还有一个他自己缝的坐垫。
除了那个陪伴了他将近二十年的麻布袋,房间里再找不出一件像样的东西。
我慢慢走到床边,注意力全被那个麻布袋吸引住了。
记得姑父刚来我家的时候,这袋子就已经很旧了,这些年他不知道给它缝了多少个补丁。
媳妇总说要给他买个新包,他总是笑着推辞:"这个结实着呢,用不坏的。"到后来,我们也习惯了他随身带着这个袋子的样子,只是从没见他当着我们的面打开过。
我伸手轻轻抚摸着粗糙的麻布面料,每一个补丁都工整得很,针脚细密,显见姑父的一番用心
在床边坐了许久,我的手一直停在袋口处,却迟迟不敢打开。
房间里静悄悄的,我仿佛看见姑父还坐在藤椅上,笑眯眯地看着我。
良久,我才从回忆中缓过神来,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解开了袋口的绳子。当看清里面的东西时,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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