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所有人都说,老公和儿子将我宠成了公主。

可结婚第七年,我听见他们在书房里讨论我。

“不知为何,我最近总觉得你妈让我有点恶心。”

儿子也点头附和:

“对,有时候我甚至希望,她能消失就好了。”

后来,我如他们所愿,安静的从他们生活中消失。

他们却在我死后,哭着怪我抛下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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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从听到他们对话那天起,假死的念头就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我捏着检查单,坐在医院冰冷的椅子上,忍不住苦笑出声。

我好像,不需要假死了。

因为我得了脑瘤,我真的要死了。

医生说我的时间不多了,他劝我最后这段时光尽量享受生活,做些自己想做的事。

可我想做什么呢?

结婚十年,一日三餐,我所有的时间都忙着照顾裴辰礼父子俩。

到头来,他们嫌我恶心,还希望我能消失。

说不伤心都是假的,可又能怎么样呢?

想了想,我拿出手机,拨通裴辰礼的号码。

响了很久都无人接听,我又打给儿子。

拨到第三遍的时候,才终于被他接起。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他恼怒的声音就在耳边炸响。

“你有完没完,爸爸不想接你就打给我,不觉得自己很烦吗?”

“我告诉你,爸爸和秦晴阿姨正在陪我过生日,你别想打听到我们在哪,我不会给你机会破坏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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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愣,忽然想起今天是裴宴的农历生日。

以前我妈想要让他按照农历过生日,他却一脸鄙夷:

“姥姥,谁还过农历,老土死了!”

后来我妈过世,也没人再给他提过。

如今,他倒是愿意了。

我思虑再三,还是轻声对他说:

“生日快乐,我想......”

“你别想了,我不会让你来参加我的生日派对!”

他嗤笑一声,打断我的话。

我顿了顿,轻笑起来。

再开口时,语气平淡的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一般。

“你误会了,裴宴。”

“我不想来参加,我只是想让你转达给你爸爸,我要和他离婚。”

自从裴辰礼的小青梅秦晴回来后,离婚的念头就不断在我脑海中盘旋。

之所以忍到现在,是为了裴宴。

到底是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哪怕他明目张胆的更亲近秦晴,我还是忍不住为他打算。

我怕若是离婚,裴辰礼一定会迫不及待的和秦晴结婚。

到时候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难免会怠慢裴宴。

为了他,我咬紧牙关不肯让步,哪怕撞得头破血流,受尽白眼,也要死守住这段早已烂透的婚姻。

可如今看来,我的坚持无比可笑。

裴宴不需要我,他甚至觉得,我才是那个阻碍他幸福的人。

反正现在我时日无多,既然他更喜欢秦晴,那我就成全他。

剩下的这段日子,我想要为自己活一次。

2.

不出我所料,裴宴冷哼一声,对我的话不屑一顾。

“妈妈,你省省吧,欲擒故纵这种手段,会显得你更加可悲。”

我抿抿唇,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这段时间他愈发瞧不起我,坚定的认为我是靠下作的手段赢得了他爸爸的心。

我不是没有争辩过,为此板着脸训斥过他好几次,甚至还在气急之下打过他一巴掌。

可他只是红着眼,用仇恨的目光紧盯着我。

那是他第一次对我说出,希望我主动离开。

“你能不能滚出我的家,你就是个没用的家庭主妇,我都不敢让同学看见你,怕你给我丢脸!”

“要是秦晴阿姨是我妈妈就好了,她比你温柔,比你懂得多,你凭什么霸占本就该属于她的位置!”

我被气得头疼欲裂,痛苦的蜷缩在沙发上,期望得到一丝关怀。

可不管是他还是裴辰礼,都不愿意多看我一眼。

裴辰礼冷漠的牵着他离开,留下我一个人,痛到两眼发黑。

我无奈的拨通急救电话,被救护车拉到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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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给我开了止痛药,有些担忧的劝我做个详细检查。

只是我没想到,结果会是脑瘤。

“裴宴,别这么说你妈妈,她肯定是想你了。”

“行了,今天就到这吧,你快跟你爸爸回去吧,别让你妈妈等着急了!”

电话那头传来秦晴温柔的声音,她一如既往的明事理,显得我更加无理取闹。

沉默半晌,裴宴带着哭腔的怒吼声传来。

“你满意了?真没见过你这样当妈的,见不得我开心是吗?”

“为什么我会有你这样的妈妈?你能不能去死呀!”

他歇斯底里的吼着,完全意识不到,他的每一个字都如同利刃一般插进我的心里。

纵然早已决定放手,可我的心还是难以避免的拧成一团,疼的撕心裂肺。

我深吸一口气,有些无奈的开口:

“我没这个意思,既然你嫌我扫兴,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祝你们玩的开心。”

我没有等他回答,径直挂断电话。

有些话说一次就够了,我不想再被人反复伤害。

我撕掉手里的确诊报告,起身走出医院。

到家时,屋里还是漆黑一片。

看来他们还在享受幸福时光,不过这样也好,我可以悄无声息的退场。

我打开行李箱,开始收拾。

我的东西不多,这么多年,我处处围着他们父子打转,反而花在自己身上的时间和金钱都很少。

不过没关系,在我所剩无几的时间里,我会加倍对自己好的。

收拾到一半时,裴辰礼带着儿子回来了。

一进门,裴宴就挣脱开爸爸的手,冲过来一脚踢在我的行李箱上。

摊开在地上的行李箱被他踢翻,刚收好的东西散落了一地。

我咬着唇,轻轻叹了口气。

不明白为什么他总要给我制造麻烦,让我觉得有些厌烦。

裴辰礼站在门边,冷漠的注视着我。

“苏瑶,你又在闹什么?非要弄的大家都不开心,你才满意吗?”

我无视他的质问,蹲下身,重新开始收拾。

裴宴恼怒的冲过来,一把将我推倒在地上。

他涨红着脸,对着我歇斯底里的怒吼:

“你知不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都被你毁了!”

我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生日吗?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八年前,我疼了三天三夜才生下他。

甚至还因为难产而大出血,医生说,我能活下来算我命大。

可九死一生,换来的,不过是一只喂不熟的白眼狼而已。

见我不肯说话,裴辰礼也恼怒起来。

“秦晴不过是想给儿子过个生日而已,怕你多想还特意选择了农历,我不懂你在闹什么。”

“你一定要这样无理取闹的话,别指望我会来哄你,到时候还得自己灰溜溜的回来,有意思吗?”

有一滴泪落在我手背上,我抬起朦胧的泪眼看向他。

恍惚间,我想起求婚的那晚,他跪在我面前,一脸认真的承诺:

“瑶瑶,以后但凡你生气,都是我的错,我会第一时间哄你,你千万别放开我的手,行吗?”

不过短短十年,所有誓言都随风而散,那个承诺会第一时间哄我的人,如今再冷漠不过。

我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拿出打印好的离婚协议,递到他手中。

“没关系,我不会再回来了,我们离婚吧,裴辰礼。”

3.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裴辰礼如此生气。

他看也没看,就将离婚协议撕成碎片,扔在我的身上。

碎纸片沾满我全身,让我看起来更加狼狈。

“你有什么资格提离婚?这几年你整天在家吃吃喝喝,还不满足吗?”

我轻笑一声,伸手拂去头发上的纸片。

十年,我十年如一日的照顾他和裴宴的饮食起居,连每天的牙膏都替他们挤好。

可在他们眼里,我不过是个清闲的家庭主妇罢了。

裴辰礼大概是忘记了,曾经我也是行业里的翘楚。

儿子出生后,我们各自忙于工作,无暇照顾,只能请来一名育儿嫂。

可刚来没几天,她就不小心将滚烫的开水洒在了裴宴的身上。

我的心都要碎了,将裴宴送去医院后,偷偷在病房外哭了好几个小时。

裴辰礼赶来时,看着缠满纱布的儿子,也忍不住掉了泪。

他央求我放弃自己的事业,专心陪伴儿子成长。

我有些犹豫,可他半跪在我面前,将脸埋在我掌心,一再承诺自己绝不会嫌弃我,会记得我做出的牺牲。

可如今,时过境迁,他全都忘了。

我眉目低垂,用极轻的声音解释道:

“裴辰礼,我得了脑瘤,没多少时间了,我不想再跟你纠缠,所以决定离婚。”

裴辰礼的神情有片刻的愣怔,眼角也微微有些泛红。

倒是裴宴,嗤笑一声,看向我的眼神里有掩饰不住的鄙夷。

“妈妈,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下作了,为了让爸爸多关注你一点,连癌症这种借口都能编出来。”

我拼命压抑着喉间泛起的血腥味,没有选择辩解,而是蹲下身继续收拾。

再抬头时,裴辰礼又恢复了那副冷淡的神情。

他走上前捏住我的手腕,带着几分怒气说道:

“苏瑶,你没必要玩这些手段,只要你别矫情,裴太太这个位置,永远是你的。”

我忍不住想笑。

这几年,我努力做外人眼里的贤妻良母,永远温温吞吞,连脾气都很少发。

所有人都忘记了,我也曾经在职场上雷厉风行过,并不是任人摆布的性格。

今天,我想要为自己矫情一次。

我扬起手,一巴掌扇在了裴辰礼脸上。

耳光清脆,而我笑了起来。

我早就想这么做了,可多年的隐忍早就成为习惯。

如今才算真正做回自己。

裴辰礼捂住脸,错愕的看着我。

裴宴扑过来,近乎疯狂的捶打我,带着哭腔一遍遍质问我:

“你凭什么打我爸爸,凭什么!”

“你这个坏女人,给我滚出去。”

他小小的身躯连行李箱都不怎么提得动,却还是用尽全力将它扔出门去。

想了想,他又跑回屋里,再出来时,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红色锦囊。

我眉头微皱,那是我妈去世前送他的最后一份礼物。

一枚小小的护身符,是她生命中最后那段时光,强撑着病体,亲自替他求来的。

只不过这种不值钱的小东西,裴宴看不上,更加不会戴在身上。

他冷着脸,将护身符砸在我的脸上,叫嚣着让我滚。

见我神情微愣,他忍不住动手将我往门外推去。

裴辰礼一直冷眼旁观,门即将关上时,才出声制止。

他的眼神不屑,语气也是冷冰冰的。

“苏瑶,你想好了,离婚的话我不会分很多钱给你,裴宴你也别想再见了。”

我咬着唇点头。

钱我有,这几年也存下了一些,再说我也快死了,用不了多少。

至于儿子,我抬眼看向裴宴。

一只白眼狼而已,没什么可留恋的。

“好,我们什么时候......”

后面的话我没能说出口,喉间的血意忽然就压抑不住,一口鲜血呕了出来。

我头晕目眩,眼前也一阵阵发黑,再也支撑不住,软绵绵瘫倒在地上。

晕过去前,我看见裴宴走过来,伸脚踹了踹我,嗤笑着说:

“别装了,是在网上买的那种一咬破就能喷血的道具吧?”

我突然就觉得恶心,裴宴他,真是让人讨厌。

再睁开眼时,我已在医院的病床上。

秦晴穿着白大褂站在我床边,见我醒来,脸上挂起温柔的微笑。

“苏瑶,我替你做过检查了,没什么事,可能是最近太累了,所以才会晕倒。”

她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里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这话像是特意对站在她身后的裴辰礼父子说的。

裴宴从她身后探出头,恶狠狠的盯着我,那神情分明就在说:

“让你撒谎,被拆穿了吧?”

我笑了笑,轻轻点点头。

秦晴是医生,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再辩解下去,倒显得我不识趣了。

我盯着裴辰礼的眼睛,很是认真的告诉他:

“家里电脑上,有离婚协议的备份,你可以认真看一看。”

“我只要了属于我的那份,其他条款,你不满意的话我们可以协商。”

“离婚冷静期一个月,你可以慢慢考虑,不过我很不希望,我们会走到不体面的那一步。”

我没有等待他的回答,拉过被子蒙住头,死死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

到底是十年相守,如今骤然离别,难免会剥皮抽筋的痛上一番。

等我再探出头来时,病房里已经空无一人。

他们甚至懒得同我道别一声。

不过,我已经不在乎了。

从此玫瑰献自己,走马踏花向自由。

5.

我没有在医院耽误太多时间,我的病情医生已经跟我说的很明白了。

晚期,没有治疗的必要,剩下的时间,最好享受生活。

不过他给我推荐了一种进口药物,非常昂贵,但会让我最后的日子里,不至于那么痛苦,也会走的相对体面一点。

我拿着开好的药单排队缴费时才发现,我的卡已被停了,而我自己存下的那些钱,不足以让我负担这么昂贵的药费。

我无奈的扯了扯嘴角,对着不耐烦的收费员抱歉的笑了笑。

转身撕掉了那张药单。

我办好出院手续,拖着硕大的行李箱,喘着气走出医院。

我想要回家,但不是有裴辰礼父子的那个家。

刚结婚时,我和裴辰礼住在一套小小的公寓里。

不大,也就五十多平。

那时我们还在奋斗,每天早出晚归,经常站在那套小公寓的窗户边,眺望不远处的大别墅。

日子过得挺辛苦的,但却彼此依靠,后来房子越住越大,心也越来越远。

搬走的时候,儿子刚刚一岁,裴辰礼把钥匙塞给我,他带着笑意,有些宠溺的揉揉我的头发。

“这里留给你,万一以后我惹你生气了,你也能有跟我闹别扭的底气。”

那时的他,眼里满满全是爱。

我一直小心珍藏起来,每次想起心中都是暖意。

可现在,我连钥匙孔都插不进去。

看着不知何时被更换掉的锁,我一直隐忍的情绪忽然崩溃。

我不顾一切的大哭,对着那扇门拳打脚踢,像个泼妇一般。

门却忽然被拉开,我愣愣的看着秦晴那张云淡风轻的脸,连哭都忘记了。

原来爱不会消失,但却会转移。

秦晴眼里闪过一丝得意,说出口的话却充满歉疚。

“苏瑶,抱歉,我刚回来不久,还没找到合适的住处,是裴辰礼说我可以先暂住在这里的。”

“我不知道你会这么生气,你不愿意的话我马上就搬走。”

明明是我被鸠占鹊巢,委屈的却是她。

“不用搬!”

她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隐隐透着压抑不住的怒气。

裴辰礼走过来,将她揽在怀里,对我怒目而视。

“苏瑶,我已经答应和你离婚了,怎么,现在又后悔了?是知道我在这特意跟踪过来的吧?”

“你能不能要点脸,别一天天阴魂不散的。”

这一次,我没有再忍耐,用同样冰冷的目光瞪着他。

“裴辰礼,这套房子早就过户在我的名下,现在我想把它卖掉。”

“限时一个月,你们收拾东西滚蛋,别逼我用不体面的方式处理!”

我不顾身后裴辰礼的怒吼,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等电梯时,手机里弹出一条热点视频。

是裴辰礼公司上市的新闻,还有他的个人采访。

他面对镜头致谢,感谢大家的支持,感谢公司高管的努力,甚至还感谢了秦晴,唯独没有提到我。

我捂住嘴,笑的眼泪都流了下来。

曾经一起携手拼搏的人,如今他成了高高在上的裴总 ,而我沦落为无人知晓的家庭主妇,甚至连名字都不配拥有。

我站在楼下,最后回望了一眼。

让我意外的是,裴辰礼竟然站在窗边,静静的望着我。

我看不清他的神情,却莫名觉得他的身影有些落寞。

刚坐上出租车,裴辰礼就给我打来电话。

“苏瑶,刚刚我是我太冲动了,不该那样和你说话。”

“秦晴她没地方去,所以我才...你如果不同意的话,我尽快安排她搬走。”

我看着车窗外极速倒退的街景,语气淡淡的开口:

“不必了,你要不想让她搬走的话,就把房款打给我,我还挺需要钱的。”

想到自己的病情,我深吸一口气,说出来最后一句话:

“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们,恭喜你,半生归来,终于觅得真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