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班牙足坛,稳定和动荡,都有各自的代表作。

2011年底,西蒙尼成为了马竞的主帅,那时候,瓦伦西亚的主帅还是埃梅里;2024年底,西蒙尼依然是马竞的主帅,但瓦伦西亚已经在这期间换了17位主帅。

在平安夜前一天,瓦伦西亚官方宣布主教练巴拉哈下课。两天后,俱乐部确认科尔贝兰将成为巴拉哈的替代者,据西班牙媒体透露,为了任命科尔贝兰,瓦伦西亚不得不支付给西布朗维奇超过300万欧元的解约金。

在气氛欢快的圣诞节做出丧气的换帅决定,足以说明瓦伦西亚当前的危机,球队现在仅积12分排在西甲倒数第二,距离保级安全区还有4分的差距,如果颓势得不到制止,蝙蝠军团将自1987年以来首次降入西班牙乙级联赛。于是,换帅成为了俱乐部高层唯一能做的事情,尽管球迷们其实更希望换掉整个高层,而不是主教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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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伦西亚,这支有着深厚底蕴,曾给无数球迷带来过美好回忆,并且曾打破过皇马和巴萨对西甲长久统治的球队,为何会走到如今这番风雨飘摇的地步?如果说建设新球场和贷款买入是瓦伦西亚走向落魄的开始,那新加坡商人林荣富在2014年的入主,则是这场灾难的真正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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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曾经在瓦伦西亚效力长达11年的名宿,巴拉哈在去年2月临危受命成为球队主帅后,成功带领瓦伦西亚在2022-23赛季保级。上赛季,球队排在了第9,但本赛季球队表现不佳,巴拉哈不得不向他过往的历任前辈那样,垂头丧气地离开梅斯塔利亚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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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帅,对于瓦伦西亚球迷而言早就不是新鲜事。但如果他们知道新任主帅科尔贝兰身上所自带的“霉运”,肯定更过不好这个原本就糟心的圣诞节了。

今年41岁科尔贝兰是西班牙人,过去两个赛季在英冠球会西布朗维奇执教,胜率为43%,成绩看上去还算不差。

但看看他过往所执教球队的老板背景吧,你可能就会倒吸一口气了。在哈德斯菲尔德执教期间,美国老板纳格尔险些破产;后来去到西布朗,又遇到了因欠薪而被英格兰媒体炮轰的中国商人赖国传;现在他又从西布朗跳槽到瓦伦西亚,成为林荣富入主俱乐部10年里的第13位主教练——现在每一个瓦伦西亚球迷都希望自家老板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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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将时间倒回10年前,当林荣福的Meriton集团正式入主球队,成为瓦伦西亚历史上第一位外国老板时,梅斯塔利亚球场有多达4万名球迷为他献上了热烈的欢迎,他们相信这个有钱的新加坡人可以让陷入财务危机的俱乐部重现往日的荣光。

有钱肯定是有钱。祖籍为福建莆田的林荣富靠着炒股投资发家致富,据新加坡媒体透露,他的资产估计在25亿美元左右。但球迷们忽略了一点,林荣富最开始根本就没考虑过收购瓦伦西亚,相反,瓦伦西亚几乎是林荣富最后的选择。

今年70岁的林荣富从来不掩饰自己是曼联球迷的身份,因此他进军足球圈的第一步,就是在2002年拿下了曼联在亚洲连锁饭店和酒吧的专属经营权。也正因为那次合作,让他和曼联彼时的CEO吉尔以及“92班”多位球星结下了的友谊,这也是后来他选择任命加里-内维尔担任瓦伦西亚主帅的主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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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之后,林荣富不满足于在足坛小打小闹,他开始将目光锁定在了收购俱乐部上。作为一名曼联球迷,他的第一顺位自然是曼联,但最终没有赢过美国资本。

在失败后,这位红魔“铁粉”竟然又将目光锁定在了利物浦身上,你可以想见红军球迷的反应,结局自然是交易告吹。2011年,林荣富又一次试图收购曼联25%的股份,但依然未能成功。接下来的两年,他又分别尝试了马竞和米德尔斯堡,但都遭到了拒绝。

在追逐一圈“心上人”都惨遭拒绝后,瓦伦西亚才进入了林荣富的视野。他对蝙蝠军团根本没有什么热爱可言,只是想要借助它来实现掌控一家足球俱乐部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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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伦西亚迄今为止已经经历了林荣富执掌的10个财年,据西班牙《阿斯报》透露,这位新加坡商人在此期间总共投资了2.9亿欧元,但唯有2018-19赛季,俱乐部的损益表上出现了收入,但也只有130万欧元,其余的财年无一例外全是巨额亏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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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政上的亏损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林荣富任人唯亲的骚操作。在他成为球队老板后,就迅速解雇了执行主席萨尔沃、体育总监鲁菲特和球探主管阿亚拉等球队名宿,主帅皮济也被炒掉,请来了当时还默默无闻的现任诺丁汉森林主帅努诺...........

实际上,林荣福之所以这样做,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和门德斯这位足坛超级经纪人走得更近。努诺就是门德斯的人,而在那个赛季加盟瓦伦西亚的奥塔门迪、穆斯塔菲、内格雷多等球员,也都是门德斯一手操控。

最初,瓦伦西亚还靠着林荣富的投入,在2014-15赛季拿到了联赛第四,重返欧冠,球迷一度看到了希望。然而,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2015-16赛季,在双线作战的情形下,瓦伦西亚的成绩急速下滑,努诺不得不下课。

让瓦伦西亚球迷吃惊的是,林荣富竟然选择了自己的好友加里-内维尔来带球队,后来的故事大家也都知道了,这是一次被西班牙媒体比喻为“林荣福将瓦伦西亚当成了玩具”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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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在屏幕中对着各个球队战术打法指点江山的曼联名宿根本就不是做主教练的料,瓦伦西亚在他手下变成了一个笑话,他总共带队只打了28场比赛,任期时长不到半年,取得了10胜7平11负的成绩。

对加里-内维尔来说,那或许还不算是一次没有收获的执教之旅,至少让他看清了自己没有做主教练的天赋,但遭罪的是瓦伦西亚球迷。更苦的是,那只是噩梦的开始,门德斯旗下的球员只是把瓦伦西亚当成了跳板,只要有盈利的机会,林荣富就迫不及待将他们卖走,从而来弥补自己当年收购球队时的贷款。

随后的一系列主帅任命安排同样让人摸不着头脑,马塞利诺明明带得挺好,闯进西甲前四,还拿了国王杯冠军,林荣福却执意把他换掉。

2022年6月,更是任命在多支球队都执教失败的加图索担任主帅,最后意大利人带着31%的胜率在半年后就灰头土脸离开了球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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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在转会市场上,由于成绩不行,加上收支严重不平衡,林荣富开始逐年开源节流,最近几年每一个转会市场几乎都是负投入。按照西班牙媒体的话来说就是,现在但凡有抱负的球员都不会选择加盟瓦伦西亚。

不仅如此,从2019年开始林荣富本人就没再去过瓦伦西亚的主场。国王杯夺冠当天,他没有与球队一起庆祝,却跑去和贝克汉姆共进晚餐。内部人士透露,“他此前仅有的几次来到球场,要么是来看C罗,要么是因为对手是曼联。他与瓦伦西亚从来没真正建立起联系。”

在俱乐部一团糟的时候,林荣富的女儿,新加坡著名网红林慧俐还曾“适时”地进行过火上浇油的举动,面对球迷们数次游街抗议的行为,她曾在社交媒体上咆哮道,“你们这群蠢货,别惹我!说真的,你们越生气我越高兴。你们努力赶我们走吧,反正结果俱乐部还是我们家的。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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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8日,球迷和俱乐部的矛盾再一次升级。那一天,瓦伦西亚原本应该在梅斯塔利亚球场举行俱乐部股东大会,但由于球场外有差不多400名死忠球迷在进行激烈的抗议,会议不得不按下了暂停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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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小时后,被林荣富先后两次任命为俱乐部主席的新加坡同胞曾丽芬出现在了新闻部发布会上,或许是因为场外失控局面的影响,曾主席在对着麦克风开始了情感攻势,“媒体总是给俱乐部画上一个坏的形象,认为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灾难性的,但你们忽视了我们努力所取得的好成绩。我只要求你们公正一些。如果有一天我认为自己无法再做出贡献,我就会辞去主席一职。”

“当然,我无比理解球迷们的痛苦。但我们始终面临着限制和局限,我们正在尽最大努力在现有条件下做好工作。你们以为我不痛苦吗?我在这里没有家人,孤身一人,今天我感受到了攻击性和几乎可以称之为暴力的行为,我们没法正常进行会议。”

“我的每次发言都没有撒谎。我们的想法是出售梅斯塔利亚球场,并用此资金来建设新的球场,但房地产市场并不好,尽管现在我们的努力仍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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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曾丽芬在发布会上的言论究竟能打动多少瓦伦西亚的球迷,可以肯定的是,林荣富一家子在过去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早已让瓦伦西亚的球迷忍无可忍。除了数次的上街举旗游行抗议外,两个月前还发生了一件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情。

一对来自瓦伦西亚的新婚夫妇前往新加坡度蜜月,两人也都是蝙蝠军团的球迷,所以丈夫在来到林荣富的家乡后,一气之下居然跑到林荣福的家门口拉起了“林荣福回家(Lim Go Home)”的横幅。而在前往林荣福家之前,这位丈夫就已经举着“林荣福回家”的横幅打卡了新加坡的多个著名景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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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两人很快就因为此事被扣留在下榻的酒店,护照也被警方没收。据媒体报道,两人表示在拉横幅的时候以为那只是林荣福开的一家酒店,并不知道那其实就是林荣福自己家。

屋漏偏逢连夜雨,除了俱乐部的动荡,瓦伦西亚最近如同中了诅咒一般,遇到了各种天灾人祸。少数瓦伦西亚球迷在比赛中对维尼修斯种族歧视的言语,让俱乐部被贴上了“种族歧视者俱乐部”的标签;球队前锋拉法-米尔因为涉嫌性侵被捕;上个月,瓦伦西亚更是遭遇了几十年来西班牙最致命的一场暴雨洪水灾害,导致200多人遇难......

这场天灾让整个瓦伦西亚团结在了一起。在球队与贝蒂斯的比赛中,俱乐部通过慈善票务销售筹集了325357欧元,用于帮助受灾害影响的儿童和家庭。与此同时,林荣福也表示,个人将捐出相同金额用于支持灾后恢复工作。在不少人看来,这或许是他入主瓦伦西亚后,做过的唯一一件值得称赞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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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半年,西班牙媒体上,不断有消息传出,林荣富准备出售球队,但始终没有得到他官方的回复。不过,主席曾丽芬在那次发布会上回应了这个话题,“一直有这传闻,但事实却是他并未将俱乐部挂牌。我没有听说任何报价,也没有收到任何报价。但如果有吸引人的报价,那肯定就会被认真考虑,但目前并不急于出售。以我对林荣富的了解,他不会轻易低价出售自己的资产。”

看起来,属于瓦伦西亚球迷的痛苦还远未走到尽头。

作者:梁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