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海战役围歼黄维兵团时,当解放军攻到14军军部,军长熊绶春惊慌之下,一个人往外冲去,被乱枪打死。
国民党14军,是陈诚“土木系”的骨干部队,在1948年9月,编入新组建的十二兵团(司令官黄维),军长熊绶春、副军长谷炳奎、参谋长粱岱等主要军官,都是黄埔生。
14军在之前的战斗中屡遭打击,损失不小,在跟着黄维兵团开赴战场时,只有两个不满员的师(10师、85师),算上军部直属部队,兵力约一万五余人,实力并不算强。
淮海战役打响后,老蒋电令黄维,率十二兵团驰援徐州,解第七兵团之围。十二兵团本隶属于华中“剿总”,老蒋为了不让白崇禧以“剿总”总司令的名义进行干涉,干脆让十二兵团由南京“国防部”直接指挥。
十二兵团行至安徽宿县西南的双堆集一带时,被解放军包围,此时第七兵团已覆灭,司令官黄百韬自戕。
黄维一面下令兵团主力向双堆集猬集,一面让14军掩护。在解放军的强力攻势下,14军被打得七零八落,参谋长粱岱被俘。
粱岱被俘后,谎称他是14军军部的书记员,由于他刚调到14军当参谋长不久,加之又提前换上了士兵衣服,因此身份没有暴露。
得知粱岱是14军军部的“文员”后,一个解放军干部来找他,问他敢不敢回14军去,如果敢就马上将他释放,但得带几封信过去。
粱岱急于脱身,便一口答应,干部便交给了他三封信,让分别交给黄维、熊绶春、张用斌(14军第10师师长)。
粱岱穿越火线,来到14军的阵地前沿时,几个士兵举枪喝问。粱岱说:“我是你们的参谋长,让我过去。”
一个士兵说:“参谋长昨天已阵亡了,你胡说什么?”
粱岱说:“你让我和熊军长通电话,真假一说便知。”
士兵向一个军官汇报后,军官带着粱岱去打电话,在确认身份后,将他送去了军部。熊绶春见到粱岱后,高兴的说:“昨天不见你人了,副官把你的皮包带回来,大家都以为你死了,我还给汉口的办事处发去电报,让给你太太一笔抚恤金。”
粱岱将被俘及获释的经过讲述一遍后,将三封信递给熊绶春。熊绶春拆开给自己的那一封看了后,马上将其烧毁。
粱岱问:“剩下两封怎么办?送不送?”
熊绶春想了想,说:“都烧了吧,就当没有发生。千万不要其他人知道,尤其是黄维和胡琏。”
熊绶春这样做,有两个原因,一是,心存幻想,认为十二兵团火力强大,尤其是十八军更是“五大主力”之一,认为可以坚持一段时间;二是,兵团司令黄维、副司令胡琏都是死硬的顽固分子,副军长谷炳奎、师长张用斌平日和胡琏走的很近,熊绶春即便想起义或投诚,也是难下决心。
为了不让以狡诈著称的胡琏生疑,熊绶春叮嘱粱岱说:“别人问起,你就说是偷偷跑掉的,可不能说是被放回来的。”
随着双堆集的包围圈越来越小,熊绶春对再打下去失去信心,不得不重新考虑出路问题。一天,14军一个被俘的军官,带着几封劝降信来见熊绶春。
熊绶春没有像上次那样把信烧掉,而是问粱岱:“像我这样的人,投降后会不会被杀掉?”
粱岱说:“我上次被俘的时候,对我还算不错。”
熊绶春问:“你觉得能坚持到援军到来吗?”
粱岱说:“我们是去救黄百韬的,结果自己被围了。听说杜聿明的三个兵团也情况不妙,指望李延年、刘汝明来援,怕是靠不住。”
熊绶春说:“信中让二十四小时之内放下武器,否则将发起总攻,依你之下,是否应该接受劝告?”
粱岱说:“再打下去毫无意义,这未尝不是一条出路。”
熊绶春叹气说:“我一个人做不了主,把谷副军长叫来商议吧。”
谷炳奎到后,看了劝降信沉默不语,在熊绶春的催问下,突然大哭起来,说:“军长要是决定了,我自然不能反对,可这样做对不起校长啊。”
熊绶春说:“既然你不反对,那我就给对面写一封愿意投诚的回信。”
信写好后,熊绶春对谷炳奎说:“你我把名字署上吧。”
谷炳奎说:“军长一个人署名就行,我照办就行。”
信件由带劝降信来的那个军官,连夜送给解放军。谷炳奎走后,粱岱对熊绶春说:“谷副军长靠不住,要是向胡副司令官告密就不好了。”
熊绶春说:“那就派几个人寸步不离的跟着他,不能让走漏消息。”
不知为何,此事还是被胡琏知道了。第二天上午,熊绶春见解放军对14军阵地发起了近迫作业,准备召集军官开会,下达投诚的命令,可胡琏却以副司令官的身份,给14军团以上军官逐一打电话,让坚持抵抗。
中午,解放军向14军残余阵地发起总攻,10师师长张用斌被炮弹炸成重伤,被胡琏派人送去救治。解放军在突破10师阵地后,向14军军部发起进攻。
投诚不成的熊绶春,见大势已去,从皮包中拿出妻子的照片,边看便流泪。粱岱劝说时,熊绶春说:“我这个军长不称职,也连累了你这个参谋长。”
当军部外的枪炮声越来越近时,熊绶春突然发狂,一个人从门外冲了出去,死于乱枪之中。
粱岱被俘后,跟着解放军战士辨认出了熊绶春的尸体,在一个戴眼镜干部的关照下,尸体被装殓埋葬。粱岱后来得知,这个干部是大名鼎鼎的陈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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