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天镇土地贫瘠,春来黄风狂吹灰头土脸,冬至冰雪封河寒风穿裆,简直就是个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既然兔子都躲着走,那名人大佬也便鲜有光顾了,闭塞的环境演变出“原生态”的风俗习惯便不足为奇。
在天镇,为了更有颜面地活着,天镇人依葫芦画瓢般弄出些有模有样的“乡俗”,可称之谓天镇特色的“生存法则”,这些民间乡俗愚昧但不枉真性情,乡俗皆表达乡亲们的“喜怒哀乐”,尤其是“婚丧嫁娶”更是独树一帜还颇有一些神秘的传奇色彩。
先从结婚办喜事开始介绍天镇人的乡俗吧,这一段我记忆的特别深刻,小时候家里穷一年吃不上几顿肉,只盼着姥姥舅舅三大爷二奶奶家办喜事,大吃一顿的机会来了,但凡有那个亲戚家叔叔姨姨们结婚或出嫁,便搅的我无心上课,直盼着典礼的日子快些来吧,倒不是恭喜新婚燕尔,只是想着筵席上的红烧扣肉、大盘肘子,盘子里撒着葱花的土豆粉大肉丸子可真香......
别看天镇人性格豪爽,但在谈情说爱方面并不是我们想象当中的敢爱敢恨,我倒是觉得有些小里小气,男人们没有大胆示爱的勇气,敢说一些“下流笑话儿”的一准是光棍们儿;大姑娘就更别提了,没结婚前出门都是成双结对,唯恐被那个不怀好意的偷摸一把。众目之下稍稍开大一点的“玩笑”便害羞的脸脖子发烫,恨不得在墙角找个老鼠洞钻进去。
缘于此,大男大女的婚嫁便需要媒人来牵红线了。媒人多为女性,只记得我们邻村“上畔庄”有个“四虎妞”远近闻名,只要是四虎妞出马,再难拧的“红线”也能被她配成功。在六七十年代,天镇农村男人一过30没结婚,那90%以上就算是“打光棍”,所以四虎妞当年在天镇县南河堡乡周围十里八村那可是“威武”的很,按下此表暂且不提,另文有叙。
再说相亲,媒人首先有目的性地到有目标的女方家拉家常(自我感觉八九不离十),诸如薛辛村如何如何的好,二羊蛋家三小子放羊或挣工分如何如何的多,从不打架斗殴为人如何如何的踏实等等,大多是征求女方家大人的意见,其实都是十里八乡的,孩子们的家长都相识,或者祖宗八代的坟在那块坡地都一清二楚,只要是女孩子本人愿意,点点头算是默认了,这样反反复复三四次,成与不成便有了定性,那媒人便进行下一步。穷的连块油布也割不起,能嫁给你就不错了,所以男方家一般没意见,只要女子不聋不哑年龄大小相当也没什么好挑选的,和如今婚前长跑七八年,或者大胆一点的来个试婚,杀了都不敢想,统统的没有。
接下来应该是媒人在征得男方家大人同意后,双方父母便寻村里的“算命先生”掐算生辰八字是否相合,这可是大事情,假如不合是断不可成婚的,尤其是女孩子属羊,算的更要认真一点,天镇当地流传“属羊”女子“命硬克夫”,一般男人没办法征服,可以说当地的算命先生便是“法海”,他掐指一算就掌握着男女青年的婚姻生杀权。双方父母或是某些原因“孝敬”的“香火钱”不足以满足算命先生的胃口,那现代版的《孔雀东南飞》在天镇农村上演也并不鲜见,现实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可怕,古人云: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段婚,积德行善是人之本分,尤其是善良的天镇人,算命先生也不例外,生辰八字大多是“命里相合,水土成金,天生一对,大富大贵”,真喜欢的男女双方家长给算命先生点烟倒水沏茶炒鸡蛋,八字相合接下来便是订婚的日子了。
平民老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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