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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女性形象为表现主体，演绎女性故事，表达女性主体意识的电视剧大量涌现，成为我国电视剧百花园中一道亮丽的风景。伟大时代为“她题材”创作提供了丰沛的艺术原型与素材来源，使其不断突破既有作品题材的局限，在更广阔领域内、更多样人生境况下讲述女性故事。当代“她题材”作品越发注重女性形象内涵、女性话语表达的书写和对女性主体价值的诠释。随着我国越来越靠近国际舞台的中央，影视创作也越来越注重对中国智慧、中国方案、中国故事的诠释与传播。“她题材”电视剧在剧集上越来越注重讲述丰富的新时代中国女性故事。
■许明郭雪颖
近年来，“她题材”电视剧作品不断出新，持续在荧幕上绽放，成为我国电视剧百花园中一道亮丽的风景线。通过“她题材”电视剧作品，观众可以领略我国文艺事业近年来取得的新成就。透过剧中的女性人物形象，观众可以欣赏女性群体在新时代新征程上展现出的巾帼风采与“她力量”。
历史回溯与气象更新
自我国电视剧《一口菜饼子》起，女性群体就是我国影视剧艺术观照和表现的重要对象。20世纪八九十年代，正值我国电视剧事业的恢复和快速发展期，涌现了诸如《篱笆·女人和狗》（1988）《辘轳·女人和井》（1991）《古船·女人和网》（1993）以及《渴望》（1990）《外来妹》（1991）《风雨丽人》（1992）等以女性角色为主要人物的电视剧作品。这些聚焦农村改革、家庭伦理、女性打工故事的优秀剧作在当时虽没有被命名为“她题材”，但其塑造的女性形象、展现的女性风采却成为电视剧艺术史上的一抹亮色。“妇女地位的高低是判断一个社会文明程度的标准之一”。随着我国社会文明程度的不断提升，女性的主体意识和表达意愿也越发明显。以女性形象为表现主体，演绎女性故事，表达女性主体意识的电视剧开始大量涌现，一直持续至今。
与那些将女性人物置入特定的时代背景（如改革开放、打工潮）或时空场域（如家庭）中进行表现的传统剧作不同，上世纪的女性题材电视剧聚焦于时代变迁中的某一方面，如创业（《情满珠江》1994）、打工（《外来妹》1985）、家庭（《渴望》1990）。当前的“她题材”作品越发注重女性形象内涵、女性话语表达的书写和对女性主体价值的诠释。这一点在“她题材”电视剧的选题范围、叙事方式和价值表达上可以窥见。
题材“新解法”：展现女性多彩经历
“妇女是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的创造者，是推动社会发展和进步的重要力量。”伟大时代为“她题材”创作提供了丰沛的艺术原型与素材来源，使其不断突破既有作品题材的局限，在更广阔领域内、更多样人生境况下讲述女性故事。一方面为女性题材的正名提供了契机，另一方面给题材的丰富与创新奠定了基础。
近年来的女性题材剧作让女性角色在结构上不断突破创新。作品不再把女性角色按照一种模式去定位，而是将女性置入多元化的人生境况、职业背景、身份定位中进行塑造，融合女性婚恋、创业、育儿题材等多种元素，创新了“她题材”的表现维度。这与传统的电视剧将女性角色置入恋爱、婚姻、家庭等结构性关系中进行塑造和表现有很大不同。比如在电视剧《好事成双》（2023）中，女主角林双出场时以传统视域下的全职太太形象示人。随着林双遭遇情感背叛，剧集情节没有沿袭既往作品的叙事线去表现林双的痛苦、挣扎与愤怒，而是让林双在冷静中开始觉醒、崛起、抗争。在这个过程中，林双逐步走向独立、自主和自强，不再将自己局限于家庭生活，能够将女性、母亲、创业者等多重身份进行平衡。
《玫瑰的故事》（2024）没有依照一种单一题材样式去铺陈剧情、刻画人物，而是着力于去表现女性的成长、成熟与自我意识崛起。女主角黄亦玫自始至终不为传统的三种关系所束缚，很难用传统女性题材剧的符号化标签去定位，她既非贤妻良母型，也不是女强人式，也非离经叛道、特立独行的奇女子。恋爱、婚姻、家庭三种传统关系被她有效平衡、从容应对。这部作品比以往的同类作品视野更开阔、视角更深入、手法更丰富，更能代表“她题材”的应有之义。
《幸福到万家》（2022）《大山的女儿》（2022）《山花烂漫时》（2024）这样的作品，分别聚焦新农村生活、脱贫攻坚、乡村教育背景下的女性，体现了女性题材电视剧愈益广阔的题材范畴和审美视域，“她题材”剧集多样化发展格局日益彰显。
叙事“新手法”：彰显女性主体意识
叙事是电视剧的长项，也是体现电视剧艺术独特魅力和文化价值的重要手法和技巧。新时代以来，“她题材”的显著收获之一就是叙事范式的创新性发展，广大文艺工作者守正创新，将传统文艺理论、手法与当代中国的生动实践相结合，不断开创着“她题材”剧作特色叙事范式。
近年来的女性题材电视剧不断突破线性叙事的手法，通过吸纳、借鉴单元剧、公路剧、悬疑剧等类型剧的叙事技巧，进行融合创新。《外婆的新世界》（2023）以寻找出走的外婆为悬疑点来搭建叙事线索，带动一个一个单元剧般的剧情连番上演。剧集以孙玉萍为支点，让她转换身份，体验当代社会的多种场景，时而悦己以乘兴，时而助人于困难之际，展现出老年女性夕阳岁月的风景独好。作品借此串联起当代社会多种职业场景、人生境况下的女性形象，描绘出一幅女性群体画像。
《烟火人家》（2024）将家庭伦理叙事与女性群像剧的叙事手法相融合，女性群像故事的书写被置入在祖孙三代的伦理关系结构中，祖孙三代历经各自的挑战，不忘初心将回归大家庭作为人生归属。体现了“忧乐圆融”的传统文化精神对“她题材”创作的影响，显示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与当代社会价值观、文化思潮之间的互哺与交融。
还有像《如果奔跑是我的人生》（2024）、《爱情而已》（2023），以体育元素作为叙事创新点，谱写着当代中、青年女性自信、坚韧、励志的人生华章。电视剧向观众展示了当下女性群体的现实生活和情感世界，给观众带来崭新的观剧体验和审美享受，也为女性题材电视剧的叙事创造出了新的路径。
表达“新内涵”：传递丰富审美价值
随着我国越来越靠近国际舞台的中央，影视创作也越来越注重对中国智慧、中国方案、中国故事的诠释与传播。“她题材”电视剧在剧集上越来越注重讲述丰富的新时代中国妇女故事。
近年来女性题材电视剧突破传统价值设定和表达方式，创新女性题材电视剧的“文本宇宙”（一种故事文本体系世界）。这是数据库叙事思维对传统叙事思维的改写与重塑，“数据库逻辑”系新媒体学者列夫·曼诺维奇提出的概念，是在隐喻的意义上借用计算机数据库的建构模式，将故事世界（人物、剧情、价值表达、观众审美期待等）看作影视创作的大模型，按照人工智能的思维方式输出人物、情节和价值表达，使剧作在审美表达、价值取向上更加丰富出彩。比如《玫瑰的故事》（2024）刚一出场的黄亦玫给观众传统玛丽苏主角的印象，但随着剧情发展，观众可以发现这是一位具有极强自我意识、自信能力和自主意志的新女性。全剧展示了她的四段感情，每一段感情中黄亦玫都在尽力诠释着自己追求的权利和价值观念。而这样的黄亦玫，不会让观众觉得其与传统价值观视域下的女性相比显得背离道德原则。这也使得《玫瑰的故事》相比于以往的女性题材剧在表现女性复杂、多样的感情经历时显得更加笃定、自洽和圆熟。也让女性题材电视剧在话语、价值和女性意识表达上突破与跃升。又如在《欢乐颂5》（2024）中，五位女性形象代表了多样化的现代女性群体，她们各异的价值理念、爱情观念、人生追求和处事方式体现着日益多样、多彩的女性自我价值取向，职业、爱情、亲情、友情在她们追求自我价值实现的生命历程中被赋予丰富的内涵，传递给观众更多的审美意趣和情绪价值。
综上可以看出，近年来“她题材”电视剧的选题更加广泛、创作视角更加深邃，剧集更注重诠释女性主体意识和文化自信精神，无论是从选题、叙事还是价值表达方面来看，都是在完善女性题材电视剧的选题叙事体系，为未来女性题材电视剧的高质量发展添砖加瓦。
（许明为山东女子学院传媒学院院长助理，郭雪颖为山东师范大学体育学院讲师）
注：本文系山东省艺术科学重点课题（编号：L2021Y10290036）“迈向新征程中国女性题材电视剧高质量发展研究”；山东省文旅“微短剧创作与传播推动文旅发展的路径研究”课题<项目编号：24wl（y）122>的阶段性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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