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者只有站着死,绝不下跪!”

如果我说,这振聋发聩的呐喊声,出自于一位29岁的青年,你是会意料之中的安然,还是惊诧莫名的不解?

是有着怎样经历的男儿郎,才能发出这样的誓言?是谁的儿子,谁的丈夫,又准备着以身殉国、 万死不辞?

他是陈延年,陈独秀的长子,陈乔年的长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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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8年,陈延年出生于安徽南水关旧居,他的父亲陈独秀,则在这水深火热的当年赶赴东北,次年,义和团在山东起事,沸沸扬扬。

因为父亲是陈独秀的缘故,陈延年出生就注定了不平凡,这不是所谓的光环,而是耳濡目染、潜移默化中的一份责任。

虽然,陈独秀打一开始是并不想让后代继承自己的大业或是说志向的,他之所以给儿子取名延年、乔年,就是希望他们不求荣华富贵,但求岁岁平安。

可若是后代当真以自己为榜样,那凶多吉少、如履薄冰的日子就是板上钉钉,连挣扎的余地都不会留……

父亲事务繁忙,陈延年小时候与陈独秀的相处并不多,所幸的是,他有小自己四岁的弟弟陈乔年陪伴,也有生母高晓岚依偎。

6岁,高晓岚送陈延年入私塾念书,但陈延年浑身的气质与私塾却格格不入。

他自幼生得魁梧黛黑,性格内向不说,还是个极其执拗的主,平日里是沉默寡言的,与陈独秀思考的样子实打实的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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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是私塾里的同窗打趣儿说陈延年不像个读书人,就连家里人都偶尔戏称一句陈延年是个“黑面武生”,恐怕改行做武将要更符合形象些。

但是陈延年本人是不认同这个办法的,前途怎能和长相挂钩?

他遗传了父亲的聪明机敏,也有着父亲一般的踏实用功。在学堂里,陈延年往往是来得最早、走得最晚的那一个,他求知若渴,常步行去几里路外的书店借书阅读。

如若陈延年生活在安逸的现代,那他一定是所谓的豪门贵子、不浮于表面,也绝不纨绔享乐。

可陈延年偏偏出生在民族陷入危难的时代,他的父亲是他血缘上最亲近的人,却也是距离上最遥远的人。

陈独秀犹如是一盏可望不可及的油灯,在陈延年梦醒时、迷茫时,发出那微弱但刺眼的光芒,好似在提点着陈延年:“往前走,再往前走”。

陈独秀与儿子陈延年之间,贴心的交流不多,但是血浓于水的牵连与牵绊,让他们的路途慢慢交汇又相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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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5年,17岁的陈延年与13岁的陈乔年,决心走出安庆,走出闭塞的老家,到外面去求学。

对此大志愿,他们的生母高晓岚已经没了做主的权力,因为在此事上,她无法提供任何实质性的帮助,也没有立场再与陈独秀商讨些什么。

陈延年只好写信给陈独秀,阐述自己与弟弟的心愿。

那一年,陈独秀刚好从日本回到上海,着手于期刊《新青年》的创办,听闻两个孩子有着走出舒适圈、在外闯荡求学的心愿,陈独秀是欣慰都来不及。

他当即表示十分赞成,并且亲自将陈延年兄弟俩接来上海居住。

最初,来到上海求学的兄弟二人,对周遭一切新鲜玩意儿都感到好奇,同时还惊叹上海城中先进、开放的新式教育。

他们的父亲是上海有威望的革命先锋,凭借此,陈延年与陈乔年也能获得大把的资源以及唾手可得的光辉前途。

唯一不算称心如意的,恐怕就是生母高晓岚无法陪同,他们与继母高君曼的关系也不温不火,疏离得体。

在父亲陈乔年家住了些时日,陈延年与陈乔年就主动提出要搬出去住,原因是想自食其力、自谋生路。

但是想来,其中肯定是包含着一些与高君曼之间不和的缘故的,尤其是年纪还小的陈乔年,根本不懂得隐藏自己的情绪,还因此与陈独秀之间生了间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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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独秀心中,两个孩子的脾气都随了自己——倔!所以明白挽留无用的他,还是同意让他们搬去了《新青年》的杂志发行所。

那时候,陈延年与陈乔年就打定主意,要脱离陈独秀的庇护,做独当一面、顶天立地的人。

他们白天在外打一些零工,晚上则去夜校学习法语,最后拖着疲倦的身体躺回发行所的地板上歇息睡觉。

这一阶段,与其说是陈独秀照亮了陈乔年的前路,不如说是哥哥陈延年给了他目标。

长兄如父,在陈独秀在外漂泊打拼的日子里,陈延年就是陈乔年风雨里的依靠,是他懵懵懂懂间识得人间的活教材。

他们就这样半工半读,一小笔一小笔的凑齐去法国留学的费用。期间,陈独秀偶尔邀约两个儿子回家吃饭,他们也都是拒绝的。

理由是:忙。

陈独秀是心疼人生地不熟,还要打工学习的骨肉的。他说,去法国留学,钱的事他完全可以解决。

可惜,陈延年他们根本不愿意接受这份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