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转自:人民日报海外版

王昕怡  陆 敏

《人民日报海外版》(

2025年01月04日

第 04 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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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博士”詹志勇在香港大学进行小气候研究。

受访者供图

在中华电力有限公司将军澳翠岭路变电站的天台上,有一片全香港最大的“空中树林”。林中遍植多种原生树木,大楼外墙爬满藤本植物,在一众建筑中“绿”得很是抢眼。漫步其间,仿佛身处天然树林中。林中栽有香港“市花”洋紫荆、与“香港”得名有关的土沉香、具保育价值的红花荷等植物,吸引不少鸟雀和昆虫逗留、觅食及栖息。

担任该项目顾问的詹志勇,深耕市区树木保育工作40余载,被香港市民亲切地称呼为“树博士”。

“我是学土壤科学出身的,进入林学领域纯属偶然,靠的是自学。”1981年,从英国博士毕业后,詹志勇回到母校香港大学任教,一待就是37年。当时的香港,几乎无人搞土壤科学相关的研究,更缺乏经费配置相关仪器和设备,无奈只得转而从树木研究做起。

几年后,这条漫长且孤独的“冷门”科研路迎来第一缕曙光。詹志勇的学术研究获得关注,得到额外的经费支持。他就此组建团队,开展针对全港市区1.2万多棵行道树的研究,随后又扩展到2.3万多棵公园树,提出针对高密度城市化环境下保育树木的一系列专业建议。

在山多地少、寸土寸金的香港市区,平衡城市发展与保育工作绝非易事。港铁在规划西港岛线坚尼地城地下车站时,采纳“树博士”的建议,调整建造方案,以迁就全港最古老及规模最大的科士街树墙,保护珍贵的自然文化遗产。

在尖沙咀海防道靠近九龙公园的一侧斜坡上,有一排高大的百年樟树,硕大的枝条伸到路中央,仿佛闹市中的一柄巨型遮阳伞。詹志勇把此类美观又强健的大型古树命名为“冠军树”。然而,城市的扩建有时会挤占它们的生存空间。“‘冠军树’需要特别照顾,绝不能任由它们自生自灭。”詹志勇提出“引气根落地”法拯救栢丽大道上濒死的细叶榕。在他的倡议和推动下,香港特区政府为“冠军树”编制了古树名木册,更启发新加坡政府成立机制系统性保护狮城的“冠军树”。

詹志勇还为香港20余处高楼设计绿化天台,包括香港大学和大埔墟火车站,在“钢铁森林”里打造了片片绿洲,引发不少海内外学校和机构仿效。“除生态效益外,落叶被土壤分解后,能为树林循环提供养分;土壤层的隔热和植物蒸腾作用可为建筑物降温节能,改善社区空气质量,延长屋顶防水层的使用寿命。”他说。

从行道树、公园树普查到“冠军树”养护、石墙树保育,再到突破性的天台种树和绿墙设计,几十年来,詹志勇带着自己的研究成果走出校园,为城市景观增添一抹抹绿意。“树博士”还一直为树木保育奔走发声,包括推动立法并加强人才建设。

如今,70多岁的詹志勇依然活跃在科研一线,担任香港教育大学社会科学与政策研究学系讲座教授及顾问(地理及环境科学)。他目前手头的一项研究,是如何在现有条件下,短期内改善基层住户特别是劏房户的室内微气候,优化居住环境。

“洋学生”本尼迪克特是詹志勇在教大的得意门生。这位来自西非加纳的34岁学者今年顺利完成博士学业,已在香港留校任教。授课之余,他积极在包括加纳在内的全球范围内倡导和推动绿色基础设施融入城市规划。

谈及漂洋过海慕名拜师的经历,本尼迪克特仍感到幸运和激动。“树博士”在学术、科研和人生的方方面面,都指引并激励着他。目前,本尼迪克特正在教授研究方法课程,预计明年增开城市绿化课程。他也正学着恩师的样子,育树育人,为建设可持续城市培养更多科研“新苗”。

(据新华社香港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