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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人嘲笑,拥有14亿人口的泱泱大国,足球为何如此孱弱?有人说原因之一,正是腐败拖住了中国足球前进的脚步。

足球本不复杂,但博大精深的“中国特色足球”,却把很多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了。

中国足坛究竟有多少不为人知的潜规则和黑幕?前国足主教练李铁是如何从「跑不死」走到「贪不够」的呢?今天我们来聊聊这背后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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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12月13上午9点45分,宣判结束后,李铁被警车押送着离开咸宁市中级人民法院,当车辆缓缓驶过法院门口时,47岁的李铁不知道会不会透过20年的刑期,看到自己27岁的影子。

2004年1月7日,埃弗顿1比1踢平了不败之师阿森纳,时年27岁的李铁首发登场,与拥有“法国李毅”美誉的亨利大帝同台竞技。而这场比赛,也成为了他人生中的最后一场英超。

不过李铁身价最高的时候,倒不是在球员时期,本次足坛反腐风暴中,他被指控涉案金额高达1.2亿元,换算下来,相当于1500多万欧元,这个数字是个什么概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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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德转的最新数据,在中国球员中,武磊以120万欧元的身价稳居榜首,而把身价前十的中国球员都加在一起,数字也不及1500万欧元的一半。

27岁的李铁肯定想不到,他日后站在球场边挣的钱,会比站在球场上挣得多,就像他预料不到,自己在球场上的贡献,远不如在审讯室中大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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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遇火而烧

公开资料显示,李铁生于1977年5月18日,但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体育从业者们都知道,为了能让自家孩子在同龄人中脱颖而出,“改年龄”已经成了一些教练和家长们心照不宣的秘密,

所以也有说法猜测,李铁是75年或者74年生人,不过这个说法始终没有得到本人证实,我们这里姑且沿用官方资料的数据。

凭借足球方面的特长,李铁在8岁时,得到辽宁足球教父张引的青睐,开始接受系统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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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3年,16岁的李铁入选健力宝少年队,赴巴西留学,累计逗留了5年的时间。

期间,他曾入选中国国家队参加世界杯外围赛第二阶段十强赛,同时代表健力宝青年队参加过20岁以下青年锦标赛。

1998年,健力宝队解散,李铁也从巴西学成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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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李铁一起归国的多名球员加入了辽宁队,随队征战甲B联赛,在国内刮起了一阵青春风暴。

而这批队员也就是当年名噪一时的“辽小虎”,李金羽、肇俊哲、张玉宁、曲圣卿,还有李铁,都是其中的代表人物。

或许青春总是充满遗憾的,1999年,刚刚升入甲A的辽足倒在最后一轮,错失联赛封王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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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李铁步入生涯巅峰,荣膺“中国足球先生”,同时当选“甲A联赛最佳球员”。2002年,李铁的身影出现在韩日世界杯赛场,世界杯后,加盟英超劲旅埃弗顿,并闯荡多年。

李铁在球员时代素来以体能好著称,无论“跑不死”,还是“中国铁肺”,都是对他这一技术特点的褒奖。

国际足联曾这样评价他:“他是球场上的‘铁’人,也是球队里的‘铁’腰,更是中国队的‘铁’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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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这么多个“铁”,但最重要的,还是李铁身上的那股铁一般的意志力。

无论是速度、技术、球商,还是足球天赋,李铁都远不及同期队友,为了能让自己留在绿茵场,他只能不惜力的奔跑来弥补。

想想看,连续30年坚持不换发型;一直保持吹刘海的习惯;在巴西留学期间,为了给家里省钱,得了虫牙不舍得看牙医,竟然一直忍到牙不疼为止,能办到这种事的人,一定有着异于常人的执着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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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队唯一不能缺的就是李铁”、“李铁是上帝赐给中国足球的礼物!”在第21任国家队主教练米卢这一声声的赞誉下,千禧年过后,李铁的名望也在彼时的国内足坛达到顶点。

不过伴随人气一同蹿升的,还有他的火爆脾气。在记者和球迷们的眼中,李铁始终像是一枚烧红了的铁块,炙热而锐利,傲慢又顽固。

对于李铁容易上头的性格弱点,作家韩寒曾有过一番鞭辟入里的评价,他说:“李铁最近写了一本书,叫《铁在烧》,意思是说我李铁正在发烧,所以最容易大脑一热,做出让人惊叹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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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望李铁与足球相伴的各个年龄段,总免不了各种暴力事件的发生,譬如在他很小的时候,经常四处闯祸,恨不得把家里的鸡蛋都赔光了。

1998年,刚刚回国成为职业球员的李铁,跟随辽宁队前往重庆比赛,赛后跟几个队友在当地的酒吧饮酒闹事,与保安发生冲突,头被打破。

还有成名后,因不满被拍下脱去上衣的照片,不惜跟记者动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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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盟埃弗顿后,在英伦半岛的那几年,李铁似乎有所收敛,虽然球场上的红牌一点没少拿,但在球场外确实安静了许多。

远隔重洋的中国球迷起初还以为李铁成熟了,但等到他留洋归来,大家这才意识到什么叫本性难移。

李铁回归的第一站是成都谢菲联足球俱乐部,当时李铁已功成名就,江湖地位相当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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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媒体报道,一次在跟队友打牌时,一个小球员与他发生争执,李铁竟直接一耳光将对方打哭。

还有一次在更衣室里,李铁和队友刘成交流比赛,说着说着竟然吵起来了,险些爆发肢体冲突,事后两人各被处以3000元罚款。

退役后,2012年,李铁拿起了教鞭,先是在世界冠军教头里皮的召唤下,前往广州恒大担任助理教练,几经磨炼后,到了2015年,李铁终于在河北华夏幸福成了独当一面的主教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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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又出任武汉卓尔主教练。

执教期间,李铁的脾气更是一点不见小。在河北华夏幸福执教时期,他曾骂哭了比赛中送给对方点球的队员罗森文。

来到武汉卓尔,怒推上海申花球员孙世林的一幕,又将他再度送上报纸头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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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后来,李铁执掌国家队帅印,队员韦世豪因违反了李铁定下的在食堂吃饭时只能跟队友交流、不能玩手机的规定,被李铁将手机打落在地,脾气同样火爆的韦世豪当即与李铁拳脚相向。

不久后,韦世豪就离开了国家队。

不过,我们也有理由相信,李铁在执教期间的铁腕治军,正是源自他在球员时期的严于律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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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也是李铁日后所引以为豪的,他说:“当球员时,8年我只休息了8天,大年三十上午也要训练,只有大年初一才能休息一天。平时不管感冒发烧,还是胳膊骨折,我都会坚持到球场训练。”

是这种争强好胜、甚至有些偏执的性格底色,造就了李铁一飞冲天的职业生涯,但也是这种固执傲慢、我行我素的处事逻辑,让李铁在一条不归路上越走越远。

执教之后,李铁的铁,从铁肺的铁,逐渐变成了铁窗的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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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遇水而锈

李铁人生的下半场,是在2015年开启的,当时他刚刚成为河北华夏幸福的主教练。

时至冲超的关键阶段,当时仅在中甲排名第六的河北华夏幸福临阵换帅,俗话说换帅如换刀,李铁接手后,球队表现果然不负众望,取得了8胜1平的惊人战绩,最后以微弱优势冲进中超。

中超、中甲,代表着中国足球的顶级联赛和次级联赛,也就是过去的甲A、甲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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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神奇的八连胜,国家体育总局官网后来点评道:“李铁之神奇,在上赛季末中甲冲超的群雄混战中即初露锋芒。”

不过总局的这篇文章,在盛赞李铁执教能力的同时,也抛出了一句直击人心的叩问:“他的神奇究竟来自何处?”

后来我们都知道了,李铁的神奇之处,就是向其他俱乐部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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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季最后一场,华夏幸福的对手是深圳宇恒俱乐部,获胜即可冲超。

为确保万无一失,华夏幸福动用了大约1400万元,和深圳宇恒俱乐部、及其主教练都打了招呼,收到巨款后,他们同意放水。

李铁的教练团队也没有闲着,李铁授意助教郑斌,找到了当时深圳队的主力后卫黎斐。黎斐开口要600万元,称将用于打点多名关键球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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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事实是,这个当年宣誓不打假球的黎斐,不但收了钱,还将这600万私吞进了自己一个人的腰包。

如今事件发酵后,也有不少球迷猜测,说黎斐说是私吞,其实是收到了安家费,一个人替兄弟们给扛了,当然这也只是坊间传闻而已。

黎斐还说,其实当时不管是天时地利人和,华夏幸福都占优势,就算是不花钱买球也能赢这一场。结果也不出黎斐所料,他截留了这600万后,华夏幸福还是以2比0获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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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十六年前的1999年,同样是最后一轮,李铁所在的辽宁队客场挑战北京国安,获胜即可夺得甲A联赛冠军,赛前近万名辽宁队球迷乘火车抵达北京,据说人民大会堂的庆功宴都摆好了。

但最终双方打平,辽足功亏一篑,李铁憾失冠军。或许是不想再体验一回如此伤心刻骨的经历,他才会无论如何都要买下这个“双重保险”。

尝到了买球的甜头后,从此李铁更加横行无忌。2017年11月16日,李铁成为武汉卓尔主教练,带领球队冲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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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赛季结束后,武汉卓尔如愿冲超,李铁也成为了《长江日报》的年度封面人物。

当时的《长江日报》写了一篇报道,标题为《李铁:卓尔冲超“金手指”》。玩过游戏的都知道,金手指的含义是游戏中的“修改器”,统称“外挂”。

而事后看来,卓尔之所以能够顺利冲超,也恰恰是因为李铁动用了足球比赛游戏规则之外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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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后来曝光的数据显示,李铁在河北华夏幸福和武汉卓尔任职期间,为赢得比赛,说服俱乐部负责人在「买球」上共累计花费3905万余元。

这一笔笔巨款足以改变中甲联赛的生态。这些巨款,就是李铁的“金手指”。

有人可能要问了,为什么李铁当了教练之后,会变得这么急功近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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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来看,这很可能与李铁曾经给自己立下的一个目标有关,他说“我给自己十年左右的时间,争取成为国家队的主教练,如果能够率队打进世界杯,那最好不过。“

正是受益于执教期间两度带队冲超的亮眼战绩,里皮辞职后,李铁便火速当选国足主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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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货型教练

2020年1月,李铁正式出任中国男足主教练,拿到了梦寐以求的功名与荣耀。

不过随后国家队战绩的一路走低,让李铁的执教能力备受诟病,一系列争议事件,让李铁这个名字一次次淹没于球迷的口水之中。

比如提前换下归化球员洛国富、补时阶段呼吁球员“找点球”、吸收卓尔俱乐部球员进国家队被讽任人唯亲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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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李铁的性格,他当然不会对这种质疑声听之任之,他怼球迷、怼记者、怼媒体,一次次将自己送上舆论的风口浪尖。

不过李铁虽然不把球迷的言论放在眼里,但对球迷的钱包却是相当看重的。

国足与澳大利亚战平的第二天,李铁更新社媒,疑似给茶叶带货,这场舆论风波再度让他沦为众矢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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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查发现,李铁确实是该品牌茶叶的代言人,知情人透露,甚至在被纪委带走的前几天,他还在向身边人推销自己的茶叶。

也难怪有网友评价李铁时,称他是一名敬业的“带货型教练”。

而这也不是李铁第一次为了照顾商务代言方的利益,而做出出格举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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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4月,中超联赛有限责任公司发布了一份处理决定函,决定对华夏幸福处以40万元罚款。

原因是在比赛中,时任主帅李铁一直穿着非中超赞助商品牌的运动鞋在教练席指挥比赛,且未作遮挡处理,此行为违反了《中国足球协会超级联赛商务管理规定》和《进一步规范各俱乐部着装要求的通知》。

不少网友可能又要问了,这样一个掉进钱眼儿里的教练,怎么顺理成章当地成了国家队教练呢?

这谜底就在谜面上,答案恰恰就是因为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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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都不能少

2019年11月14日,国足兵败叙利亚,时任国足主教练里皮罔顾1.8亿年薪,连夜跑路。

为了填补国足教练的空缺,王宝山、李霄鹏、李铁等三名本土教练将竞争上岗。

竞聘演讲时,李铁是三人中唯一没有制作PPT,也是三人中发言时间最短的,大概只有半小时。李铁的这份松弛感来自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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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很简单,竞聘前就已传出「内定李铁」的消息了,如今的调查结果更是证实了当时的说法。

竞聘结果出来之前,李铁就毫不避嫌的来到天坛饭店会议室,与时任足协主席的陈戌源合影了。

竞聘之前,李铁曾游说武汉卓尔出钱帮他贿选,并承诺如果自己能上位国足主教练,将在多方面回报俱乐部,就这样武汉卓尔掏了200万元专门向陈戌源行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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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头中,以宛如孔雀开屏般的起舞姿态,庆祝国足从世预赛晋级12强赛的男人,就是陈戌源。

陈戌源1956年出生于上海,16岁时进入上海港务局,成为了一名码头工人,后来一路摸爬滚打,做到了国企上港集团董事长的高位。

陈戌源的前半生不可谓不励志,但从他在2019年8月全票当选中国足协主席的那一刻开始,一切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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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选前夜,就有两位地方足协官员各提着30万元找陈戌源「拜码头」,请托他多多关照。

作为一个集团公司的董事长,按理说,他是吃过见过的,然而没想到他居然连30万的“蝇头小利”,也伸手接下了。

说回李铁的那次国足主教练贿选案。除了武汉卓尔拿出200万替李铁向陈戌源行贿外,李铁还认为时任足协秘书长刘奕也能帮上忙,便自掏腰包,送出100万元的巨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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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足协第一位非体制内背景的秘书长”,刘奕背后的势力一直让业内人士讳莫如深,不少人猜测他能当上这个秘书长,很可能与国家体育总局原局长苟仲文在幕后的操作有关。

前一段时间知名球迷、网络红人、二级足球裁判员,网名「退钱哥」的何胜就曾在社交媒体开炮,表示苟仲文是刘奕的保护伞。

2019年3月8日,苟仲文的一段谈及中国足球的讲话,曾引发网友热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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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场面话说得冠冕堂皇,但什么U23球员进1球算1.5球、设想让国家队在中超联赛报名出战等种种罔顾足球发展规律的政策,据说全是苟局一拍脑门想出来的。

虽然这些举措没能成行,但也能让人看出来,这位曾在乒乓圈一手缔造了“总教练刘国梁下课事件”的体育总局局长,在足球圈里也是个外行。

除了陈戌源、刘奕和苟仲文,国家体育总局原副局长,中国足协原党委书记杜兆才,疑似也在李铁贿选案中也扮演了相当重要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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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名足球媒体人冉雄飞曾爆料称:杜兆才是“李铁在足协的干爹”,李铁给杜兆才的贿赂可能不仅仅是钱!

据我所知,李铁去国家队做主教练,是先去足协和杜兆才“密谋”,然后再贿赂陈戌源等人,最终拿下!

成为国足主帅后,李铁有这样一段讲话,他说:“我们选择球员,年龄不是问题,只要具备了国家队的水平,大门就永远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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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我的球队,大家的身份都是公平的,就是看训练和联赛中的表现,谁展现出的竞技状态稳定,谁在国家队才有位置。”

但事实证明,这不过是李铁的一段场面话而已,此时的他更像是一个急于追求投资回报率的商人,而非教练。

他收下了武汉卓尔送来的6000万的汇款,将四名卓尔队的球员安插进了国家队大名单。看来这位带货型教练,不满足于只带茶叶,连球员他也要“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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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武汉卓尔俱乐部董事长田旭东后来曾承认,他看到国家队名单时,脸是发红的,因为他知道以他们球员的能力,进不了国家队,一个都进不了!

当时,作为利益相关方的中国足协也没有作壁上观,他们还不适时宜地给“李铁的金主”武汉卓尔送去了一封《感谢函》。

说武汉卓尔是李铁的金主一点也不为过,李铁在成为国足教头后,仍然拿着武汉俱乐部的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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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足球报》报道,武汉俱乐部跟李铁签订的是一份为期五年的合同,年薪是3000万元,而且是税后价。

在此基础上,还有3000万的签字费,分五年支付。与此同时,李铁担任国足主教练的年薪为800万元。

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李铁「一肩挑两担」的事被曝光后,面临舆论指责,无奈之下,他只能在社媒上表示,已辞去了武汉卓尔的所有职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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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事实上,李铁依然是武汉俱乐部和球队大小事务的实际操控人。

而2020年,武汉卓尔的成绩又相当糟糕,有消息称,俱乐部因此拒付了李铁兼职的费用,随后,“李铁向武汉卓尔讨薪事件”爆发,双方关系降至冰点。

2021年,李铁又遭遇一系列舆论风波。卡塔尔世界杯预选赛亚洲区12强赛次轮比赛中,中国队以0比1负于日本队遭遇两连败开局后,李铁赛后直言「国产教练怎么了,没有人比我更懂中国足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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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当届十强赛第六轮1比1战平澳大利亚后,李铁又开麦启动了长达32分钟的狂怼模式,「这些人脑子有问题,完全不懂足球」等言论令舆论哗然。

而刚才我们提到的李铁的带货行为更是引发巨大争议。2021年12月,由于比赛成绩欠佳、争议言论等种种原因,重压之下,李铁交出国足帅印。

武汉卓尔这边跟李铁之间的欠薪纠纷也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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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李铁,武汉卓尔存在拖欠球员薪资的问题,2022年7月和10月,由于未按照中国足协的规定偿还历史欠薪,武汉俱乐部共被足协罚扣9个积分,正是因为罚掉的这9分,导致球队在2022赛季结束后降级解散。

我们常说做人留一线,事后好相见,卓尔已经被逼到这种境地了,自然也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他们或许早就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

2022年11月9日,在大连参加教练员培训班的李铁,被一个小女孩叫出门外,从此一去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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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湖北省纪委监委通报,李铁涉嫌严重违法,正在接受中央和湖北省的监察调查。

李铁被带走的消息传出后,很多人猜测李铁是被武汉俱乐部举报了,但此说法遭到了武汉方面的强烈否认。

根据《足球报》的报道,原武汉俱乐部董事长田旭东其实是早于李铁被带走的,武汉俱乐部也有其他人员在配合调查。还有消息称,针对李铁的调查其实早已开始,甚至早于欠薪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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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是怎么盯上李铁的如今已无法深究,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正所谓拔出萝卜带出泥。

李铁是本次足坛反腐案中第一个被带走调查的足协相关人员,此后众多足协官员相继落马。

官方就是以李铁为突破口,揪出了背后复杂的利益网,不知道这算不算李铁对中国足球的另一种贡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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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1月15日,足协第十一届执委会第八次会议在苏州召开。会议决定,免去刘奕的足协秘书长职务。仅隔数天,官方通报刘奕被带走调查;

2023年2月14日,情人节这天,足协主席陈戌源被纪检部门带走调查;

没过多久,2023年愚人节这一天,一周前刚刚参加反腐警示会的足协党委书记杜兆才也未能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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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想2019年陈戌源当选足协主席前不久,在上海上港足球俱乐部内部动员大会中,曾说「我在这里真诚告诫所有球员,足球是高尚运动,不要让金钱给玷污了,扭曲了。

如果把金钱放在第一位,职业生涯不会有前途,一个人真正的脊梁骨是信仰和理想。」这段话如今看来真是黑色幽默的效果拉满。

调查结果显示,2010至2023年,陈戌源在担任上港集团董事长和在中国足协任职期间,利用职务便利共受贿217次,钱款共计8103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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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3月,湖北省黄石市中级人民法院对陈戌源受贿案一审公开宣判,陈戌源被判处无期徒刑,受贿钱款已全部追缴退回。

2024年12月11日,足协原秘书长刘奕因累计受贿1500万被判处11年有期徒刑,并并处罚金360万元,受贿所得依法予以追缴,上缴国库。

而站在刘奕背后的苟仲文,也已经遭到“双开”,目前正在等待后续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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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3日,杜兆才受贿案也一审公开宣判。原国家体育总局副局长、足协党委书记杜兆才利用职务上的便利,非法收受他人财物共计4341万元,被判处有期徒刑14年,并处罚金400万元。

杜兆才案一审宣判的同一天,李铁也迎来了他的20年刑期,而在本次落马的所有涉案人员中,李铁的涉案金额是最高的。

根据官方公告,李铁收受他人给予的钱财共7764万元,给予他人以及华夏幸福、武汉卓尔俱乐部给予相关人员的钱财共4205万元,涉案总金额1.1969亿人民币,将近1.2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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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下的罪行包括:受贿、行贿、单位行贿、非国家工作人员受贿、对非国家工作人员行贿五项。有很多人感到疑惑,为何李铁的涉案金额最高,

罪名最多,却只被判了20年?这是因为李铁的身份并非国家公职人员,如果以公职人员的身份去判,很可能面临无期或死缓的刑罚,而对非公职人员来说,20年的刑期已经是顶格了。

李铁被查后,前大连一方队总经理石雪清直呼大快人心,作为多年前的受害人,这一刻,他终于雪耻前仇,往日宿怨实在是不吐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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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同处中甲的大连一方与华夏幸福在末轮争夺一个升级名额,最终冲超成功的是李铁领衔的华夏幸福。

而就在最后一轮中甲联赛开打前,大连一方的球迷协会曾召开新闻发布会,实名举报华夏幸福涉嫌收买对手打假球。当年这起闹得沸沸扬扬的假球悬案,最终不了了之。

如今,迟到多年的正义终于照亮了现实,对于当年蒙受不公的其他球队来说,也算是一种慰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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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宝与天宝

略懂氧化反应原理的人都清楚,铁元素一旦沾上水,很容易生锈变质,李铁也一样。

而潜入中国足球深水区,我们会发现遍地都是水鬼,从球员,到教练,从局长,到经纪人,每个人的口袋全都塞得满满当当,唯独中国球迷成了感恩节上的火鸡,任由座上客们肆意瓜分,敲骨吸髓。

怪不得在央视的足坛反腐纪录片中,陈戌源面对镜头会痛诉:「中国足球腐败不是在一个方面,是全方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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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次的足坛反腐风暴中,落网的不止杜兆才、陈戌源、李铁、刘奕等大咖,还有足协原常务副秘书长兼国家队管理部原部长陈永亮、足协竞赛部原部长黄松、足协党委书记于洪臣、足协原副主席李毓毅等十几人。

网友们戏称,这样一套班底,甚至连球队翻译(董铮)和解说(段暄)都配置齐全了,简直是中国足球“笼之队”。

笼之队有了,裁判怎么能少呢?于是,一声哨响(这里加个吹哨的音效),我们等来了金哨谭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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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哨,是中国足球顶级联赛的最佳裁判员的称号,谭海职业生涯中共获得4次金哨,仅次于孙葆洁和陆俊。

2024年12月,谭海在本次足坛地震中因受贿罪获刑6年半,并处罚金20万元。

中国足球裁判历来是个高危行业,比起韩国总统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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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时任广州吉利俱乐部总经理的桂生悦,曾公开发表过一段令人细思极恐的讲话:“联赛部的一位官员亲口告诉我,在中国有两个裁判,肯定是不可能收受贿赂的。

这句话的言下之意还不明确吗?肯定这两个裁判不会收受贿赂,那不就是说明其他裁判都有问题吗?中国足协的一些官员对裁判的情况是了如指掌的,但他们从来不去抓。”

亲口告诉桂经理这件事的足协官员,正是大名鼎鼎的杨一民,此人当年与谢亚龙、南勇并称“足协三巨头”,也是“2009年中国足坛反赌扫黑案”中被抓获的职位最高的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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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杨一民嘴里的那两个肯定不会受贿的裁判,一个叫刘铁军,另一个就是孙葆洁。

刘铁军在中国裁判业内德高望重,2020年5月,刘铁军接替谭海,出任中国足协裁判部部长,现在的身份是亚足联裁判员讲师。

孙葆洁更不必说,他是名副其实的“金哨中的金哨”,2001至2010年,曾九度获得最佳裁判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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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比起金哨,孙葆洁更喜欢球迷送给他的“水晶哨”,因为金哨可能是镀金的,而水晶则通体透明。

可当浑浊成为常态,清澈也就成了一种罪过,甚至连坚持正义,都需要付出代价。

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孙葆洁曾意有所指地表示:“坚持真理到后面是要得罪人的,但我觉得,在工作上,即使付出生命的代价都认了,其实一度我几乎面临这种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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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听之下,大家可能觉得会不会太夸张了,怎么当个裁判还要付出生命代价了?但中国足坛就是这么魔幻。

1999年,孙葆洁在青岛执法了一场甲A比赛,就在当晚,他的房间突然闯进好几个彪形大汉,不容分说摁着他就是一顿痛殴。

孙葆洁当即报了案,当地警察和足协官员也都来到现场,但时至今日,事件也没有公布出来任何调查结果。

或许同处现场的足协官员心里面也跟明镜似的,青岛可是赌球的重灾区,发生这种事一点也不令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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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威逼,还有利诱。浙江绿城俱乐部的老板宋卫平,在2001年曾作为污点证人,曝光中国足球黑幕,宋卫平称,俱乐部曾开出30万的天价请孙葆洁帮忙,但被其严正拒绝。

这件事单独拎出来说或许没什么,但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是,孙葆洁竟然是当年联赛中,绿城在做“工作”时,唯一拒绝他们的一名裁判。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里我们要提到另外一名金哨——陆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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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葆洁与陆俊毕业于同一所大学,师从同一个老师,可以说是师出同门的师兄弟,一个是中超最佳,一个是甲A金哨,无论是江湖地位,还是业务水平,都难分伯仲。

球场之上,两人看不出什么差距,但在球场下,差距可就大了。业内皆知,陆俊“生财有道”,住豪宅、开名车,传言其资产接近千万。

可当时中国裁判收入是很低的,最初只有几百元,后来也不过是涨到了一场1500元。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没有黑色积累,他是断不可能如此腰缠万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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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2005年,获评清华大学正教授的孙葆洁,一家三口只挤在一间清华大学分给他的,实际使用面积不过三十多平米的小房子里。

楼下车棚里停着的一辆老式自行车就是孙葆洁代步工具。

在陆俊左右逢源的那段日子,他曾经也想拉这位师弟入局,但孙葆洁没有就范,陆俊因此还在背地里恨恨地骂过孙葆洁:“给脸不要脸”。

这对师兄弟间的梁子就这么结下了,后来也迎来了完全不同的人生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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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2月16日,孙葆洁受邀在央视点评欧冠联赛;同一天,陆俊等来了法律的宣判,他因受贿罪被判有期徒刑5年6个月。

不知彼时的陆俊是否还能想起十几年前他第一次接受采访时说的那段话:

师出同门,却再见陌路,两位金哨的不同人生轨迹,让人联想起电影《太极张三丰》里的张君宝与董天宝,这二位也是同门弟子,但在艺成下山后,却走上了截然相反的道路。

董天宝接受不了卖艺糊口的贫苦日子,选择委身官场,助纣为虐。而张君宝始终不愿同流合污,最终成为一代宗师。

如果中国足坛能多一些君宝,少一些天宝,也许中国足球的未来还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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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铁被捕后也曾面对镜头说,自己曾经最恨的就是假球。

但人类的欲望是无止境的,像孙葆洁那种「酌贪泉而觉爽」的人总是少数,黑泽明导演的《蜘蛛巢城》开篇吟唱了这样一段小曲:

“看那充满欲念的古城遗址,游魂野鬼仍然徘徊不散,人的欲望就如惨烈的战场,不论古今,都永不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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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足坛何尝不是如此,没有行之有效的监管机制,只靠个人意志去抵抗人性的贪婪,是很难做到的。

正因如此,足坛贪腐的恶性循环才会一轮又一轮地上演,诸如苟仲文、陈戌源、杜兆才之类的游魂野鬼,才会杀不完、除不尽。

李铁案后,中国足球的路该怎么走,值得广大从业者重新反刍,再三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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