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面新闻记者 | 薛冰冰
界面新闻编辑 | 李慎
岁末年初，全国多个大型机场接连交出2024年度旅客吞吐量成绩单。尽管2023年经历了报复性增长，但是北上广深一线城市六座机场中，旅客吞吐量大多不及疫情前水平。而在2024年民航市场持续复苏的背景下，一线城市大型机场的旅客吞吐量已显著超越疫情前。
北上广深四个一线城市中，北京、上海均为“一市两场”、“一体两翼”格局。据首都机场集团1月2日数据披露，过去的2024年北京首都、北京大兴两机场合计完成旅客吞吐量1.17亿人次，同比增长26.2%，较2019年增长12.9%。上海机场集团统计快报数据显示，2024年全年上海浦东、上海虹桥两机场全年旅客吞吐量超1.24亿人次，同比增长29%，创下历史新高。
广深方面，广州白云机场2024年完成旅客吞吐量7636.9万人次，比上年同期增长20.89%，创历史新高。这也是继2019年客流首次突破7000万后，再次迈入“年旅客吞吐量7000万级俱乐部”。深圳机场2024年旅客吞吐量首次突破6000万大关，达到6148万人次。
除了反超疫情前，更重要的一点在于，由于国际、国内航线恢复程度出现分化，国际航线复苏滞后，2020年-2024年长达四年时间里北上广深机场格局大洗牌。以往客流量位居榜首的首都机场、浦东机场等名次下滑明显，白云机场连续四年蝉联全国机场年旅客吞吐量首位。
经过2024年一年的发展，这一格局已得到修复。白云机场走下神坛，浦东机场强势赶超，一举夺得全国机场年旅客吞吐量冠军。只不过北京两机场仍相互分流，曾经创下上亿级客流量记录的首都机场，旅客吞吐量再难回到巅峰时期水平。
一线城市机场几乎“满血复活”
据界面新闻梳理，此前的2023年，北上广深四个一线城市的六座机场中，仅深圳宝安机场年旅客吞吐量恢复至接近2019年水平，其余的五座机场较疫情前均有一定距离。其中，首都机场恢复率为52%、上海浦东机场恢复率为71%，广州白云机场和上海虹桥机场恢复比例分别为85%和93%。
而整个2024年，北上广深机场走向“满血复活”，旅客吞吐量相比疫情前的恢复率大都在100%以上。具体而言，深圳宝安机场的恢复率达到116.15%、上海虹桥机场恢复率达到105.11%、广州白云机场和上海浦东机场的恢复率分别为104.07%和100.84%。
北京首都机场和北京大兴机场较为特殊。北京大兴机场为2019年9月份开航投运，当年仅统计三个多月的数据，基数偏低，因此2024年对比2019年恢复率高达1574%。疫情前两年即2018年和2019年，北京首都机场连续两年旅客吞吐量破亿人次，相比第二名浦东机场7000多万人次也是断层式领先。
而大兴机场投运后，由于两机场定位趋同，均为大型国际航空枢纽，首都机场不可避免被分流。尤其是越来越多航司转场至大兴机场运营、航线范围进一步拓展，首都机场再难回到巅峰时期的客流水平。2024年首都机场旅客吞吐量对比疫情前恢复率仅为67.38%，但是较2023年52%的恢复率还是有明显提升。
一线城市机场“满血复活”背后，是运营方即国内航空公司旅客运输量的创新高。中国民航局网站显示，截至2024年12月15日，我国航空公司完成的旅客运输量超过7亿人次，日均运输旅客量超过200万人次，同比增长18.1%，较2019年增长10.7%，创我国民航发展历史新高。
浦东机场何以迎头赶超？
目前上海机场集团仅公布了上海两机场旅客吞吐量合计数据，无各自的单独数据。若从上市公司公布的快报数据来看，2024年前11月浦东机场完成旅客吞吐量7037.44万人次，广州白云机场完成旅客吞吐量6966.74万人次，浦东机场已处在领先地位。
从航班管家联合全球机场局统计的初步预测数据来看，上海浦东机场2024年旅客吞吐量约7679万人次，略高于白云机场的7636.9万人次。与此同时，白云机场对外传播的口径中也不再提“连冠”的说法，在冠军宝座的争夺中浦东机场险胜于白云机场。
具体名次方面，浦东机场和广州白云机场分别位列第一和第二，相比2023年排名各自上升1位和下降1位；北京首都机场和深圳宝安机场名次不变，仍为第三和第四；但是北京大兴机场从去年的第六名晋升至第五名，上海虹桥机场成为一线城市六座机场中旅客吞吐量最低的一家。
浦东机场之所以能一举反超，离不开国际航线复苏以及上海出入境客流的大幅增长。作为中国最大的国际航空口岸，浦东机场国际（地区）航线占比颇高，且总客流中有相当部分为出入境客流。据上海机场年报披露，疫情前浦东机场出入境旅客占比超过50%，而第二名的白云机场出入境旅客占比仅为25.5%。
此前受国际航线恢复滞后影响，浦东机场客流量水平受压制。但是2024年浦东机场国际航线复航或新增速度加快，为吸引更大客流打下基础。据界面新闻梳理，夏秋航季，浦东机场新增/恢复希腊雅典、沙特利雅得、马来西亚槟城、英国曼彻斯特等7条国际客运航线；冬春航季，浦东机场日均计划执行国际、港澳台客运航班516架次，通航洲际客运航点35个，洛杉矶、法兰克福、巴黎、伦敦、罗马等航点的频次为每天1班及以上。
反映到客流量上，上海边检总站数据显示，2024年全年，上海空港口岸出入境人员达3399万人次，连续22年位列全国空港第一。空港口岸累计出入境航班22.7万架次，较2023年增长52%
这当中，入境客流量的攀升又是国际旅客吞吐量增长的重要推动力。上海是外国人中国入境旅游的“第一站”，随着中国不断优化免签政策，提升入境效率、完善移动支付，“China Travel”的吸引力持续提升，“打飞的”来沪旅行的国际游客明显变多。
上海边检数据披露，2024年上海边检总站共查验入境外籍人员456万人次。其中，浦东机场口岸入境外籍人员数量达389万人次，位居全国空港首位。免签入境外籍人员数量167万人次，是2023年全年的4.7倍。
国际航班恢复进度是未来比拼关键
按照中国民航局、国家发改委去年8月份下发的《关于推进国际航空枢纽建设的指导意见》，北京、上海、广州等城市的机场属于国际航空枢纽，重在强化全方位门户复合型功能。要求增强其洲际连接能力和全球辐射能力，稳固发展欧洲、北美通道，积极拓展六大国际经济合作走廊及拉美、南太、印度洋及非洲通道。
而在当前，虽然国际航线加速在恢复，但其进度相对国内航线仍然落后。航班管家《2024年民航市场数据总结》显示，2024年国际/地区航线客运航班日均1932班次，恢复至疫情前水平的73.8%；国内航线日均12977班次，同比2019年增长10.1%，已超越疫情前水平。
由于国际航线未能完全复苏，原本大量飞远程洲际航线的宽体客机被迫投入到国内航线，造成国内民航市场运力过剩、供过于求。对航司而言，运力过剩会拉低飞机日利用率，也在票价上变得更“内卷”，导致旺丁不旺财；对于一线城市机场而言，出入境旅客是免税消费的主力，免税收入又是机场业绩重要支撑，国际客流量恢复不及预期，机场盈利能力也会大打折扣。
这也意味着，未来一线城市机场的发展中，谁的国际航线复苏更快、国际客流量增速更高，就更能在比拼中占据优势。
以财务表现为例，一线城市六座机场中，除了北京大兴机场以外，其余都是A股或港股上市公司。旅客吞吐量居全国首位、国际航线恢复速度较快的浦东机场，对应的上市机场业绩表现也更突出。
截至2023年前三季度，上海机场（600009.SH）实现净利润12.02亿元，同比2023年大涨141.87%。前三季度相关免税合同收入共计9.15亿元，在净利润中占比达到76.12%。
白云机场（600004.SH）盈利额位居上海机场之后，前三季度录得净利润6.67亿元，同比2023年的涨幅也高达143.71%。深圳机场（00089.SZ）前三季度净利润为3.27亿元，相比2023年增长99.38%，盈利额低于浦东机场和白云机场。
几家上市机场中，只有首都机场（0694.HK）2024年前三季度仍处在亏损状态，净亏损额为4.60亿元，但是相比2023年13.36亿元亏损也有明显减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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