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25 赛季训练营开启前,乌杜卡精心准备了一份PPT,用45分钟时间对15名球员进行深度分析。内容聚焦于上赛季火箭队“不尊重对手”的那些燃起来的瞬间,开篇就针对勒布朗-詹姆斯,联盟史上最伟大的球星之一。
2023年12月3日,火箭客场挑战湖人,詹姆斯与乌杜卡发生激烈的口角。随后,画面转到2023年12月17日,火箭客场挑战雄鹿,比赛进入最后49秒,胜负已定,乌杜卡与狄龙-布鲁克斯不满吹罚,在场边追着裁判喷,将帅手牵手被赶出比赛现场。上赛季,火箭与对手或裁判发生15次激烈争吵,充满火药味,教练组、球员和管理层都享受其中。
“这是他的个性,”范弗利特谈到乌杜卡扮演的角色时说道。“他是一个喜欢对抗的人,一个斗士,他回顾上赛季的那些画面并看到大伙的表现很有趣。重要的是,要团结并在团队的基础上构建这种球队身份文化。我们这支火箭队建立在坚韧不拔的基础上,不接受任何人骑在我们头上。”
当然,乌杜卡并没有将演讲重点放在“拳击”方面,他详细解构火箭球员在防守方面的进步,各项防守指标数据进入联盟前六。乌杜卡要传递给球员的信息是,火箭要成为季后赛强队,防守还需要做得更好,要做到这一点,需要坚持“赛场没哥们朋友乌杜卡不尊重史上最伟大的球员之一詹姆斯,整个赛季时常在场边引战,其目的是让火箭这群年轻球员习惯这种场面,从职业生涯初期就享受这种充满火药味的比赛氛围。
“我们会关注发生争吵、冲突的频率和日期,从去年1月份开始,每周都会发生一些事情。”乌杜卡说道,“比赛现场DJ会惊呼‘火箭又在引起争执’,这种场面已成为我们常态。我告诉球员们,必须赢得全联盟的尊重,面对任何对手都不能有胆怯、懦弱的心态。”
当今NBA联赛,或者说现代篮球比赛,充斥着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气氛,乌杜卡逆潮流将火箭打造成现代版“坏小子军团”——上世纪80年代令联盟闻风丧胆让“飞人”乔丹也多次叫苦连天的比赛方式。火箭球员开始喜欢这种球队文化,在这条路上全力以赴、乐此不疲、刹不住车。
23胜12负,胜率65.7%,高居西部第二,乌杜卡构建的“坏”文化正在让火箭队取得成功,平均年龄26岁的火箭球员成为联盟不喜欢甚至讨厌的对手。乌杜卡首当主教练将凯尔特人队带到正确的方向,来到火箭队又带领球队走向成功。本赛季,火箭场均失分106.7仅次于雷霆、魔术队,限制对手命中率44.2%联盟第二,控制对手助攻22.5次联盟第二,乌杜卡给火箭文化注入的“坏DNA”正在让球队茁壮成长。
两年前,乌杜卡与火箭总经理拉斐尔-斯通着手构建阵容,当时面临一个关键问题的答案,这个问题为接下来的事情定下基调:要不要签回哈登?当时,哈登多次示好愿意重回火箭,并与火箭管理层有过一次正式面对面沟通交流,乌杜卡参与并给出决定性建议。
乌杜卡在马刺、76人、篮网担任助理教练,曾经和哈登有过深度合作,执教凯尔特人以对手视角观察过哈登。乌杜卡非常尊重哈登的比赛,但哈登并不适合火箭正在打造的球队文化。乌杜卡给火箭高层的建议是:构建一支防守顶级,进攻均衡的球队——现在这支火箭队也确实如此——那么,引进一位控球能力强,防守能力较弱的控卫并不明智。
“我主要关心‘什么最适合年轻球员持续成长?’”乌多卡说出不欢迎哈登的原因,“出于对哈登的尊重,(我告诉他)‘你正处于想要立刻赢球夺冠的阶段,而我们(火箭队)没有这个条件。’不只是哈登,那年夏天,还有五、六名老将想要加入火箭,我对他们所有人说了同样的话。”
“我告诉他们,火箭实力还不允许,你们去找一支夺冠球队吧。”乌杜卡补充说道,用相同的说辞拒绝了四处寻找下家的哈登。乌杜卡做的所有决定都只考虑火箭年轻球员需要什么。乌杜卡改变火箭防守文化,并凝聚年轻、有长远发展前景的球员实现这一目标,最终决定了火箭的建队战略计划。乌杜卡从球员时代开始,到流浪至美国之外打球都秉承防守、强硬、对任何对手不退让的理念,贯穿于整个职业生涯,退役后师从马刺功勋主教练波波维奇7年,辗转于魔术、篮网,不断优化个人篮球体系与理念,终于在2022年获得主教练位置,将防守排名第13的凯尔特人提升到联盟第一。
乌杜卡认为,尽管哈登+迈克-德安东尼领导的火箭取得巨大成功,那支球队的防守、比赛理念从未达到联盟第一,更不是令对手生畏的球队。
火箭高层一度担心,签下的老将与年轻核心球员的风格不搭调,会影响诸如申京、杰伦-格林的进步发展。乌杜卡力主用范弗利特取代哈登,如今看来无疑是聪明的决定,范弗利特在猛龙的经验为火箭重建成功铺平道路。乌杜卡对范弗利特情有独钟,部分原因是两人经历相似——以落选秀身份进入NBA,范弗利特还曾入选全明星,并成为猛龙2019年队史首次夺冠的关键球员。
“范弗利特打过有球和无球两种比赛。”乌杜卡认为,哈登打不了无球,“范弗利特和伦纳德、德罗赞、西亚卡姆一起打过球,必须同时具备有球和无球能力。范弗利特和布鲁克斯都防守心态,这种心态会在每天影响年轻球员。有助于良性成长。”
乌杜卡让火箭更衣室大门对哈登关闭,连锁反应开始发生。乌杜卡执教前,火箭防守倒数第三,连续三个赛季222场比赛只赢59场,只用两年就成为联盟数一数二的防守强队。“当时请乌杜卡执教,其实是因为没有更好的选择。”火箭总经理拉斐尔-斯通说道,“当时的想法是找一个真正影响球队防守的主教练,乌杜卡是那时候我们能签到的最好教练。现在的结果非常好。”
火箭培养出七八名防守至上的球员,他们拥有全面的防守技术,运动能力出色,比赛精神坚韧。范弗利特、布鲁克斯和职业生涯第三年的探花秀贾巴里-史密斯成为首发中的防守核心。申京场均18.8分10.6篮板5.3次助攻,格林场均19.2分2.7次助攻,成为火箭进攻端发动机,范弗利特场均15.6分5.9次助攻,布鲁克斯12.6分,同样扮演着关键的进攻角色。阿门-汤普森12.3分7.2篮板2.3次助攻和塔里-伊森11.3分6.3篮板,两名运动能力和防守出色的前锋打替补,·已赢得“恐怖双胞胎”的绰号。
“去年打基础,今年可以更上一层楼。汤普森左脚踝扭伤缺席了一个多月,伊森左小腿伤病缺席了大量比赛,老将亚当斯加入,本赛季应该有一个飞跃的表现。”乌多卡继续说道,“去年我们看到球员的进步,他们今年不需要学习战术或术语,有理由期待他们取得更大进步。”
火箭球员相信,乌杜卡的直率和调度球员的能力让火箭开始风调雨顺。乌杜卡在比赛间隙对着镜头捂住嘴,很可能是在批评火箭球员的防守,他绝对容忍不了这种失误。赛后新闻发布会直言不讳,甚至有些尖酸刻薄。 12月5日火箭客场输给勇士,乌杜卡当着所有媒体记者面批评火箭球员“软弱或害怕”,六天后季中锦标赛,乌杜卡和他执教的火箭球员复仇成功。
这种情况在当今联盟很罕见。”范弗利特说道,“大部分教练必须面对球星的自负和脆弱个性。我们都是神经紧张、情绪化、自负、拿着天价薪水的人,坦率说,拥有一位直言不讳的教练让我耳目一新。我的成长经历中,进NBA之前遇到很多这类教练。”范弗利特认为,乌杜卡这类型的主教练对年轻球员更有利,为职业生涯的成长、进步打下良好基础。
乌杜卡凭实力获得“打击”年轻球员的权利,他不会无缘无故挑球员的刺,这种关系和信任是日复一日领导球队的结果。杰夫-格林在篮网时就了解乌杜卡,2023年从火箭拿到两年合同。“乌杜卡喜欢打球拼命的球员,”杰夫-格林说道,“如果你打球不够拼,乌杜卡会直接让他下来坐板凳。我的意思是,乌杜卡无论说话做事都直截了当。就这么简单……球员们都知道这一点,不想坐冷板凳就必须改变比赛方式。乌杜卡告诉所有人,要成为火箭球员——首先要做到“场上没有哥们朋友。”
对于正在崛起的球队来说,拥有大量天赋出众且未来前途令人期待的年轻球员,球队还走在赢球的路上,这是最好的局面,火箭正享受这种奢侈。
火箭2.9亿美元续约申京与格林,过去这一年花了大量时间寻找另外一位球星,本赛季的成功让管理层信心倍增,从这个冬天到未来夏天,火箭都是值得各方关注、分析的团队。放弃引进即将36岁的吉米-巴特勒,甚至认为杜兰特人老珠黄不值追求,对年龄超过30岁的球星都意兴阑珊,这一切源于乌杜卡对火箭文化的重塑。
从乌杜卡的角度来看,现在是最大限度发挥球队阵容特点的好时机。很多人看来,格林在快奏攻防中能发挥最佳水平,申京更适合磨阵地战,火箭两大当家球星兼容性有问题,乌杜卡却认为这是火箭攻防体系两全其美的方案。
“我喜欢平衡。”乌杜卡喜欢火箭平均球权的进攻,7名球员有至少拿11分的能力,火箭112.3得分排名第13,“我喜欢快节奏、拥有低位选择、有防守资源、能创造进攻和控制进攻篮板的球队。我认为,这样的球队才有真正威胁性。”
火箭队从现在开始的目标是巩固优势,并在季后赛到来时成为真正有竞争力的球队。
“如果我们进入季后赛模式,打出自己的风格特点,会成为一支非常难搞定的球队。”范弗利特相信乌杜卡的计划,“火箭正在为成为真正的季后赛球队打基础,我刚到火箭时这些家伙是什么样的状态,谁还记得?能让他们迅速蜕变,教练付出了巨大努力,进季后赛没有球队真正想碰到我们。”
季后赛没有善茬,火箭上下内外已有这种共识。12月4日火箭客场与国王比赛开始前,斯通与媒体谈到乌杜卡在训练营前那次公开课,充分说明乌杜卡的强烈个性,并赋予了火箭队相同的性格。
“今年,乌杜卡相当平静。”
斯通的话音刚落,申京在比赛里被吹无球犯规,场边的乌杜卡立即被点燃着火,对当值裁判约翰-戈布尔爆粗口,两人被双双请出场。伊森离开赛场时听到现场球迷跟着起哄,他沿着楼梯准备冲上看台与球迷对线,被球场保安拦住避免了一场冲突。乌杜卡随后在新闻发布会上继续挑战裁判,向媒体转述他对戈布尔的碎碎念。
联盟对乌杜卡以及参与制造混乱的球员开出罚单。几天后,斯通被记者问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他不以为意,甚至觉有趣。
那只是火箭队喧嚣的另一天而已。
“我对乌杜卡说的、做的一切都百分百满意,”斯通鼓励乌杜卡加大力度将火箭改造成“坏孩子军团”,“大家都明白,他不会退缩,我也不希望他退缩,我们会共同承担后果。我认为,乌杜卡或火箭球员面对竞争时退缩,后果会更严重。我们必须坚持立场,做我们要做、应该的事情,我们会组织所有人坚守强硬立场。
“球员、教练、管理层、球队老板——每个人,当我们决定做一件事,就会坚决执行。如果有人想要逼迫我们就范,这种情况在这支火箭队身上永远不会发生。”
总经理斯通意思很明确:大家放开手干,搞坏了老板费尔蒂塔和管理层善后。
2024年最后一天跨年夜,火箭主场迎战热火,比赛结束前47.1秒,阿门-汤普森与泰勒-希罗暂停期间互相拉扯发生冲突,汤普森将希罗撂翻在场,瞬间点燃现场,引发了一场清空板凳的斗殴。乌杜卡带着教练组成员和剩余火箭球员冲刺过去,一拥而上将热火众球员包围在中间,外围是一万多名火箭主场球迷鼓噪加油。乌杜卡和助理教练本-苏利文、汤普森、杰伦-格林、范弗利特又被请出赛场。
“这根本不是私人恩怨,这是两支球队之间的直接竞争。很明显,在我成长的过程中常做这样的事情。没有什么私人恩怨。”汤普森说道,“很明显,我们是一支强硬的球队,回到更衣室的感觉很棒,每个人都支持我。教练、管理层、球迷,当然还有我的队友和家人都支持我。我的意思是,有这样的支持体系感觉很棒,这就是2025年的火箭队。”
这支火箭基因里已经刻下了乌杜卡的篮球基因,“赛场没哥们朋友”,上赛季打架15场,本赛季还未过半已引起至少6次冲突,年轻的火箭坏孩子军团已长大崛起,正在横扫联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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