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药的“汉子”
文/杨正林
作为一个不爱下厨房的男人，平时很难逛菜市场，这次云南旅游归来突发雅兴，去附近新都百龙门菜市场转转。
进菜市场一看，了不得，偌大的市场，半条街那么长，蔬菜水果，鲜活杂物无奇不有。
里面更是嘈杂喧嚣，摊位前人潮摩肩接踵，络绎不绝，小贩叫卖声不绝于耳，美中不足的是卫生较差，转角墙根处垃圾成堆味道熏人。
唯一清净点只有市场小河边，那里有十几个老人像小学生上课，规规矩矩围坐大半圈，面前一红地毯放了不少兽骨酒瓶药包等，一个虎背熊腰的秃顶汉子站在墙边，正指手画脚地吆喝着。
我感觉稀奇，便上前观看，只见那个汉子斩钉截铁地用力在空中一划，然后右手食指在一埋着头的老人脖颈上一点，然后问：“麻没有？”那人唯唯诺诺答：“麻了麻了。”汉子以命令口吻说：“颈椎打通了，再吃点药，保证以后全身血管通。”
接着那个秃顶汉子扫视周围，呵斥十几个恭恭敬敬的老人弯腰低头，他准备用功发力给大家。
只见他一边又吼又叫，一边比比划划，然后猛地在空中划了两下，低头的老人身子一阵颤抖，齐声嘟囔：“麻了麻了，有感觉了。”
我突然想起来，他可能用了电磁场的原理，自己穿了绝缘鞋，使在场人触电后走火入魔，但一时半会不可能揭穿把戏，又见那汉子对我很警惕，眼睛随时瞟向我，避免尴尬，我便走到附近一水果摊假装买水果，对摊主说：“那边真热闹啊。”摊主咧嘴一笑而答：“每天都如此，有人骗有人愿意被骗，和谐社会嘛，哈哈哈。”
我简直无语了，还真是第一次听到对“和谐社会”的如此解释。
接着摊主又讥讽道：“这些老人买菜舍不得钱，想吃水果连问都不敢问，买养身药倒舍得几百几千的花，瓜兮兮地，伸起脖子让人家宰。”
当我再回头一看，十几个俯首帖耳的老人掏钱的掏钱，拿药的拿药，一个个像寻到鲁迅先生笔下治肺痨的“人血馒头”，心满意足地起身飘飘然回家了。
菜市场依然喧嚣不已，河边一隅已冷清下来，我相信，明天早上还有不少人等着那个卖药的“汉子”呢。
（写于成都新都南河湾）
【作者简介】杨正林（男），笔名：杨老三，成都七中学子，曾下乡到西昌冕宁县泸沽区先锋公社。高级工程师，建筑设备专家，成都航空职业技术学院客座教授。业余爱好旅游，写作，在四川工人日报，建筑报发表数十篇通讯，诗歌散文等。著有《建筑空调杀手》系列短文和《监理郝人传》等文章。知青故事《成都知青在冕宁》2019年获中国知青作家杯优秀作品一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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