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在华北,郑维山是一位性格刚直、脾气火爆的将军,人称“华北怒汉”,因脾气过于刚烈,诸如聂帅、罗大将、杨上将都不同程度的被他回怼过不同意见。
当然,这种“回怼”是建立在实事求是、且合理的、不涉及个人矛盾的正常工作前提下,并非是毫无原则的“胡怼”、“乱怼”。
而在1947年,郑将军就因为工作调动问题,与聂帅产生了不同意见,以至于聂帅不管怎么劝都劝不住。
最终,无奈的聂帅只得请出一高人,这才让郑将军改变了主意。
一、晋察冀的困境
1946年底到1947初的这段时间里,对晋察冀解放区来说,是一个比较艰难的阶段。
晋察冀解放区,即原晋察冀抗日根据地,而曾几何时,这里是让毛主席都连连夸奖的“敌后模范的抗日根据地及统一战线的模范区”。
当初在抗战爆发后,聂帅就带着八路军115师独立团等部踏上了晋察冀的土地,在克服重重困难后,开辟了包括察南、冀西、冀中、平西、冀东等地。
不仅如此,部队在接连粉碎日军“大扫荡”的同时,规模也在不断壮大,截止到1940年,部队已发展到了10万余人。
而到抗战胜利之际,我晋察冀军区已解放和控制了包括察哈尔、热河两省全部,以及河北大部、山西、辽宁各一部。
这么一来,晋察冀军区也与晋绥、晋冀鲁豫、山东和东北区连成了一片,部队规模更是达到了32万人之多。
正是因为在抗战时期取得的诸多成绩,以及为其他根据地建设中提供了丰富经验,因此,毛主席就曾对晋察冀根据地提出了高度评价。
但在解放战争的初期,晋察冀解放区形势却不容乐观。
先是军事方面,从1946年的年底至1947年的年初,因多种原因,晋察冀解放区先后遭遇了多场失败。
比如大同集宁之战,以及不久后的张家口之战,而这两战的失利,使得国军不仅重现占领了平焊铁路北段和察南等地,还试图深入晋察冀腹地,“占据要点、封关锁隘”,进而把我军主力困在山区后“包围歼灭”。
在这种情况下,晋察冀的军事方面就极为被动,虽说之后在易满、保南等战斗中取得了一些胜利,但整体上并未改变被动局势。
正所谓有对比才会有差距,相较于当时我军的其他几个解放区,晋察冀的军事工作就显得比较落后。
同样是在1947年的上半年,条件最艰苦、兵力也最少的陕甘宁,我西北野战军以三万余兵力对阵胡宗南二十五大大军,却打出了诸如青化砭、养马河等多场胜利。
而山东解放区,在1947年的上半年,在孟良崮全歼了国军五大王牌主力之一的整编74师。
东北地区更是形势喜人,当年4月,东北我军发动夏季攻势,前后作战50余天,共歼灭敌8.2万人,收复和攻克城镇更是多达42座。
其他解放区都是捷报频传,但同时期的晋察冀却失败连连,以至于在当年的小河会议上,提到近一年来各军区的战绩时,晋察冀居然排名最后一位。
持续的失败,也让晋察冀内部问题连连,部队士气低落,甚至有战士还存在“恐傅(傅作义)症”,不敢也不知道该怎么打仗了。
这种局面,若是任其发展下去,那将会一发不可收拾。
鉴于此,中央派出了朱德、刘少奇亲往晋察冀,计划对对晋察冀当下存在的问题,以及如何整改拿出一个具体方案。
接到任务后,朱、刘二位跋山涉水,于当年的4月底抵达晋察冀。
作为一位忠厚长者,朱老总在抵达晋察冀后,并没有一味地批评与追究责任,而是先从鼓舞士气的角度,肯定了晋察冀的成绩。
之后,朱老总就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总结经验教训方面。
毕竟朱老总也知道,追究也好、批评也罢,都与改变局面无益,当下最重要的,是找到问题的关键,然后去解决。
就这样,朱老总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亲自与纵队、旅,乃至团级的干部谈话,听取他们的看法,了解他们的心声。
而通过一场场深入的谈话,导致晋察冀陷入困境的原因也慢慢清晰起来。
二、成立野战军
晋察冀的问题,主要集中在两大方面。
第一是工作方法的问题,第二则是思想的问题,以思想问题为例,其中较为严重的,就是没能及时地完成从游击战到运动战的思想转变。
抗战时期,由于日军利用铁路对根据地的分割,就造成了我军不易集中作战,故而我军当时多采取游击战的方式。
但进入解放战争时期后,战争形势的转变,运动战就成了最佳选择。
而运动战,要诀在于在快速的运动中找寻战机,并在找到敌人弱点后,集中力量主动出击,这样才能取得最大战果。
如西野的青化砭、养马河之战,以及华野的孟良崮,基本都是遵循这一思想而来的。
但在这个方面,晋察冀就缺乏预见性和主动性,往往是走一步看一步,所以这就造成了军事方面的被动。
除此之外,还有具体战术的运用等方面,都有大大小小的不足,而针对一系列问题,朱老总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
首先是改组领导机构,而这其中,组建野战军、成立一个团结高效的野战军领导机构,就成了重中之重的工作。
经报请中央军委,晋察冀野战军于1947年6月组建。
而在野战军领导机构的人员搭配上,朱老总也是一片良苦用心,晋察冀野战军的领导一共四人,司令员为杨得志,政委为罗瑞卿,第二政委为杨成武,参谋长则为耿飚。
之所以把这四位组合在一起,除了每个人都有较强的工作能力外,当时朱老总还考虑到另一个方面。
四位中,罗瑞卿是杨得志和杨成武的老上级,当初罗瑞卿在任红11师政委时,杨得志任该师特务连连长,到了罗瑞卿任红1军团政治保卫局局长时,下属之一 就有杨成武。
而耿飚与杨得志、杨成武之间,同样有深厚的战斗友谊,当初杨成武在红二师第四团任政委时,该团的团长便是耿飚。
还有,红军突破乌江和抢渡大渡河之际,正是杨得志率领的红一团和耿飚、杨成武率领的红四团相互打配合。
长期的并肩战斗,使得他们四位有着非一般的战斗友谊,而这就对今后的工作开展与协作,奠定了很好的基础。
正是对他们的履历熟悉到如数家珍,所以,朱老总这才把他们四位组合在了一起。
除了精心挑选野战军领导班子成员外,对于下面的各纵队司令员,朱老总也是颇费了一番心思,这其中,为了留住郑维山,朱老总可谓是“好话说了一箩筐”。
三、怒汉的固执
晋察冀野战军组建之前,郑维山正在察哈尔军区任司令员。
郑维山的军事指挥能力,是得到公认评价的,他最大的特点,就是不打被动仗,善于寻找战机和主动出击。
能打、会打、敢打,这就是郑维山,由于军事能力出众,毛主席就评价说“南有许世友、北有郑维山”。
曾经李先念为了能把郑维山调到自己麾下,多次找聂帅沟通,但聂帅深知郑维山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因此始终不愿松口。
进入解放战争后,郑维山先是担任了张家口卫戍司令,凭借着敏锐的直觉和主动出击的习惯,他在1946年9月时,主动把部队警戒范围扩大,正因如此,及时发现了傅作义的两万余人正从张北袭来。
由于敌情发现及时,加上指挥得法,为晋察冀党政领导机关的安全转移,争取到了宝贵时间。
之后,郑维山任察哈尔军区司令员,但刚上任不久,他就接到了中央军委的调令,要他随刘邓大军南下。
由于调令来得突然,让聂帅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对于郑维山,他太熟悉了,这几年的合作下来,郑维山的能力已经得到了聂帅的高度认可,所以,这样一位得力干将,聂帅肯定不愿他离去。
但问题就在于,这是中央军委的调令,同时,郑维山本人也执意要走。
在多次相劝无果后,聂帅也是很无奈,为了能让郑维山留下,聂帅思来想去,只得把朱老总给请了出来。
朱老总在我军中人人敬仰,也只有他才能说动郑维山。
事实上,不仅是聂帅想要郑维山留下来,包括新组建的晋察冀野战军司令员杨得志,也明确表示,希望郑维山能出任纵队司令员。
带着大家的期望,朱老总与郑维山进行了多次谈话。
最开始,郑维山依旧是想离开晋察冀去晋冀鲁豫,而朱老总也没有拿身份去强硬要求郑维山必须留下来,而是耐心的做他的思想工作。
与此同时,朱老总又致电军委,重申了这一意见,言辞之恳切,实属罕见。
最终,在朱老总不厌其烦的谈话下,郑维山也明白当下的晋察冀确实需要自己留下来,就这样,他正式出任了晋察冀野战军3纵司令员。
在此之后,郑维山将军在华北战场上纵横驰骋,更是在新保安战役中发挥出了他的优势,为歼灭敌35军立下了不小的功勋。
而随着晋察冀野战军的调整到位,整个局面也开始得以扭转,尤其是清风店、石家庄两战的胜利,使得晋察冀军区彻底从被动转向主动。
正如毛主席在总结经验时所说的那样,“领导者的责任,主要就是出主意和用对人”,而晋察冀军区能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实现根本改变,就是因为干部选配得当,而这就为扭转局面打下了良好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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