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11月,第二野战军16军的两个团,奉命围歼黔南巨匪曹绍华。
曹绍华股匪有近万人,剿匪部队采用远距离包抄合围战术,在匪巢周围,组成一个周长200多公里的巨大包围圈。
剿匪部队兵力严重不足,是显而易见的。
参谋长潘焱急中生智,命令战士们准备了无数草人,穿上当地百姓的服装,布置在匪巢周围的杂草灌木丛中。
躲在山顶上的曹绍华,用望远镜向山下张望,看到那些草人,以为是赶来助战的地方武装,数量之多,把曹绍华惊出一身冷汗。继而打消了强行突围的念头。
曹绍华被剿匪部队生擒活捉。二野首长闻知胜利消息后,连连称赞:古有诸葛亮草船借箭,今有潘将军假人惑敌。这个曹绍华,也没什么了不起嘛。
1900年,曹绍华出生在贵州平坝县干河村,一个富裕的地主家庭。可能这厮命硬,五六岁时他的父母就双双故去了。
好在曹绍华有个姑姑,住在贵阳城中,她可怜孤苦无依的小侄儿,就把曹绍华接到家中,当作亲生儿子来抚养。
话虽如此,可姑侄毕竟隔着一层关系,即使曹绍华再顽劣,当姑姑的也不会严加管教。
缺少教养的曹绍华渐渐长大,中学毕业后又考入何应钦办的贵州讲武学堂。
在他姑姑看来,个子高高的曹绍华年轻帅气,学业有成,称得上是前途无量。
可她不知道的是,她的这个侄子不学无术,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尤其是好色如命。
像这种纨绔子弟,一般不会有太大出息。曹绍华也不例外,在黔军第25军干了半辈子,快50岁了,才熬了个中校。
黔军
常言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曹绍华和特务头子谷正伦私交不错。
谷正伦认为,曹绍华继续留在部队的意义不大,于是就提拔他做了贵筑(花溪)、惠水、安顺、平坝、紫云、长顺、广顺、罗甸等八县的联防主任。
贵阳解放前夕,谷正伦又给了曹绍华一个清镇、平坝、织金、修文、黔西等五县游击司令的头衔。
另外曹绍华还是当地最大的帮派“威廉社”中的“大爷”。黑白道通吃,俨然成了当地的“土皇帝”。
1949年年底,第二野战军兵锋直指贵阳,国民党军兵败如山倒,纷纷宣布起义,曹绍华也在其中。
一个多月后,二野主力入川作战,贵阳周围,大多都是起义部队。曹绍华看准时机,裹挟了近万人叛变了。
曹绍华将手下的叛匪编成七个师,每个师都有属于自己的旗子,每个叛匪都发了一顶斗笠,斗笠的颜色,和旗子是一致的。
到了2月份,叛匪活动的区域,扩大到平坝、安顺以南,镇宁、关岭以东,惠水以西,紫云以北的大片区域,严重威胁到贵阳的治安。
2月16日,这天是腊月三十,当地百姓沉浸在节日的快乐中,不料叛匪突然发难,目标是中圩乡乡公所。
乡公所里的当地战士都回家过年了,留守的十几名战士都是北方人。
战士们很勇敢,打的也很顽强,无奈敌众我寡,十几名战士全部壮烈牺牲,其中有一个女卫生兵,还不到20岁,是被土匪活活糟蹋死的,现场惨不忍睹。
2月24日,贵阳周围都发现叛匪的行踪。
曹绍华扬言,三天内占领贵阳大学,找几个女学生做压寨夫人。
得到消息后,二野驻贵阳部队,立即赶赴花溪县。抵达目的地后,才发现5000多叛匪,已经将贵阳大学包围了。
曹绍华这次势在必得,他携带迫击炮17门,轻重机枪32挺。
叛匪之所以还没有发动进攻,是因为学校中有叛匪的卧底名叫钱继渊。
二野在学校里驻有军代表,钱继渊打算将军代表除掉以后,再与外面的叛匪里应外合,占领贵阳大学。
可是钱继渊低估了军代表的战斗力,二十几个人,愣是被军代表五六个人杀得落花流水,最后钱继渊等249名匪徒被生擒活捉。
内应没有了,曹绍华计划落空,虚张声势的开了几枪,然后偃旗息鼓,悄悄的撤走了。
二野部队在学校后面的山顶修了一座碉堡,向西北可以监视叛匪的动向,向南看,学校的操场尽收眼底。
为了防止叛匪卷土重来,学校的学生自发的组织起纠察队,4人一组,昼夜在校区内巡逻。
3月5日深夜,十几名叛匪暗中潜入校区,杀害了4名正在巡逻的学生。
随后曹绍华下令,再次将学校团团包围。
叛匪们这次有备而来,将学校周围的制高点全部占领。然后才向校区发起进攻。
学生们则利用简陋的武器进行反击。
到了中午时分,农学院牺牲了几名教职员工和学生,被叛匪攻破,掳走了65名男女学生,以及一名女讲师。
工学院这边情况稍微好一些,学生教职员工齐上阵,一直战斗到天黑,叛匪始终没能攻进工学院。
曹绍华拿那些被掳走的学生当人质,要求军代表限期离开学校。否则就先拿那些人质开刀,然后血洗贵州大学。
七天后,曹绍华指挥一万多土匪,将大学所在地贵筑县城团团包围。
经过激战,土匪们攻进校园,掳走女学生30多人。
三月中旬,由于二野部队兵力不足,先前起义部队叛变现象越来越严重,仅贵阳一带,就有14个团叛变。
3月23日,长顺县解放时宣布起义的郑鸣武叛变,二野派驻到起义部队中的27名军代表惨遭杀害。
四月初,曹绍华手下的叛匪,已经有将近3万人。
然而这厮并不满足,想方设法,对当地百姓极尽盘剥。其中最著名的就是抽签定名。
曹绍华规定,17岁到50岁的中年男子抽签,单号的入伙当土匪,双号的负责缴纳所谓的“保护费”。
其实这玩意儿根本没有公平所言,缺人了就多放些单号签。没钱啦就多安排些双号签。
曹绍华股匪势力太大,二野部队不能将土匪一举全歼,反而兵力过于分散,容易给土匪各个击破的机会。
二野首长审时度势,决定暂时放弃长顺、紫云、惠水等23个县城,集中兵力保护几个大城市以及交通要道。
3月30日,据贵州省军区统计,全省73%以上的面积,都被土匪占领并控制。仅仅一个月前,这个数字才是34%。
曹绍华的狂妄,已经达到极点,竟然敢对二野主力部队下手。
二野16军第141团团部以及一个营,从水城向纳雍转移,途中遭到土匪伏击。
第141团且战且退,经过5天6夜的连续作战,才摆脱了土匪的纠缠。
这一仗第141团牺牲了200多人,脱险的战士也是人人带伤。
因为伤亡太大,这个营失去战斗力。因而也缺席了以后几次大规模的剿匪战斗。
二野部队撤退以后,各地刚成立的农会,以及土改积极分子,遭到土匪的疯狂屠戮。
在广顺县,曹绍华的得力干将韦毓英,一次就杀了20多名农会干部。
另一名匪首李庭海,在长顺县城一次就杀了130多名土改积极分子。
据不完全统计,在二野部队撤离后的半年时间里,曹绍华股匪滥杀无辜2000多人。
期间曹绍华,也将他的无耻发挥得淋漓尽致。
在广顺区镇上,曹绍华看中了一个17岁的刘姓女孩。
女孩的父亲开了一家杂货铺,本来日子过得挺安稳的。
可刘掌柜有颗不安稳的心,一心想到曹绍华手下谋个职务,而姿色艳丽的女儿,就成了他实现目标的敲门砖。
曹绍华根本没有惜香怜玉的心,对刘姑娘极尽蹂躏,结果还不到两个月,刘姑娘就被折磨得香消玉殒了。她爹飞黄腾达的梦想也就此破灭。
在长顺县鸡场乡,曹绍华又看中了青年陈孟义的妻子,他不顾廉耻,命令手下的土匪,将陈妻绑起来,塞进路边的花轿中。
然后曹绍华又迫不及待的钻入花轿,剧烈摇晃的花轿,伴随着女人撕心裂肺的呼叫声,让前来赶场的当地百姓,无不义愤填膺。
陈孟义以及家人更是怒火中烧,冲上去准备把妻子救出来。
土匪们悍然开枪,13条无辜的生命血染街头。
这种荒唐事,对曹绍华来说罄竹难书。
饱受欺凌的无辜百姓,纷纷到贵阳,找到二野部队,请求出兵剿匪。
9月24日,曹绍华将正副27个匪师长,召集到广顺镇。当众无比狂妄者提出:两个月内拿下安顺,随后对贵阳实施强攻。
不知死活的匪师长们,一个个宛如打了鸡血,似乎贵阳已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其时秋粮已经成熟,二野部队组织了若干小分队,下乡协助农民秋收。
而曹绍华也看准时机,频频对小分队下手。
有一次我军派出17支小分队下乡,竟然全部被土匪杀害。
曹绍华股匪之猖獗,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10月30日,秋收已接近尾声。二野指挥部下达剿匪命令。
第16军、17军,以及地方部队联合行动,共出动三个团又五个营的兵力,以及民兵2000多人,赶赴长顺、紫云、惠水等地,执行剿匪任务。
野司给剿匪部队发的电报,只有8个字:曹匪不除,永无宁日。
随即剿匪指挥部下达合围作战命令。
第十六军第138团三个营分3路出击,一个营由平伐直出通州。
扫清残匪后,务必于1月7日5时前,完成对盘踞在边阳的屠占庭完成合围,力争歼敌一部,驱逐其残部离开匪巢,进入我军预设的包围圈。
第138团的另一个营,于11月7日从贵州出发,乘汽车经惠水至边阳,对匪首屠占庭残部,形成南北夹击之势。
这个团的另一个营,于11月7日乘汽车从贵州出发,沿滇黔公路行驶至镇宁下车,然后寻找捷径突袭紫云县城,务必活捉匪县长姚聚五。
第十六军140团,于11月8日由贵阳出发,兵分四路由北向南搜索前进,务必于次日下午7点前,抵达目的地,与兄弟部队完成合围后,稍作休息,于10日5:00准时出发,奔袭匪首曹绍华盘踞的长顺县城,如有可能,尽量活捉。
第十七军151团的三个营齐头并进,务必于11月9日下午7:00以前,抵达广顺县城西部,击败并向包围圈内,驱逐驻守于此的牟开荣股匪。
然后严格控制各交通要道,防止土匪战败后向西出围。
贵阳军分区的两个营,由贵阳出发,经惠水到达边阳地区后,严密设防,阻止土匪向东或向东南突围。
第17军直辖的随营学校(也称军大五分校二总队)的两个营,完成东线的封锁,防止土匪向东或者向东北逃窜。
另外还有2000多名当地民兵,以及四野部队的一个营,在贵州和广西交界处严密设防,务必把曹绍华股匪全迁于贵州境内,勿使其进入广西。
这次剿匪部队撒的网很大,范围覆盖包括惠水、紫云、长顺在内的6个县。
剿匪部队在东线布置了4个营,由惠水的路边寨,沿惠罗公路至罗甸县的猪场镇,封锁线长达110多公里。
北线从惠水县改尧场,经长顺县的凯佐场,直东屯镇,封锁线长53公里。
西线从平坝县的高官堡,经安顺县的杨武、鸡场,直至镇宁县的白石岩村,封锁线长度150多公里。
南线从紫云县的弄林镇,经火烘、羊场直至长顺县的罗场镇,封锁线长约150公里。
包围圈内,曹绍华以及手下7个匪兵师共8000多人,尽在其中。
剿匪部队如此大的军事行动,曹绍华竟浑然未觉,依旧过着横行乡里,鱼肉百姓的奢侈生活。
其实剿匪部队这次也有一定的冒险,参战部队以及民兵总兵力不过13,000余人,封锁线的长度却达到470多公里,包围面积超过1万平方公里。
如果不是曹绍华狂妄自大,认为剿匪部队不堪一击,而是选择集中兵力,及时突围的话。剿匪部队根本无力阻止,只能任其远走高飞。
稍瞬即逝的良机,就这样白白被曹绍华错过了。
即便如此,剿匪部队依旧不敢掉以轻心,对外围土匪进行清剿时,实施围三阙一的战术。
向外突围没门儿,向中心地区收缩随便。
另外剿匪部队还故布疑兵,因为兵力不足,深夜用车把战士们拉入市区。白天在众目睽睽下,浩浩荡荡的开出城去。
曹绍华安排潜伏在贵阳市区的“眼线”,根本搞不清其中的奥妙。他们每天站在大街边,清点有多少剿匪部队开出城区。
几天下来,曹绍华得到的,是一个让他感到绝望的天文数字。
实事求是的说,在这次剿匪战斗中,来自于第十六军的两个团,展现出来的战斗力,远超兄弟部队。
11月4日,第138团先锋营奔袭边阳。5天时间,翻山越岭强行军560里,战斗25次,渡过大小河流14条,于11月9日,将盘踞在边阳的屠占庭股匪包围。
这伙儿土匪有700多人,兵力比剿匪部队先锋营还多了一倍。
可剿匪部队的战士们,趁土匪们还没察觉到将要大难临头,突然发起进攻。
屠占庭这厮本来不是曹绍华的部下,他来自于广西,被四野部队打得走投无路,这才跑到黔南投奔了曹绍华。
可能是战斗力的原因,曹绍华对这伙来自于广西的土匪,有种莫名的惧怕,总感觉屠占庭居心叵测,于是就把他安排在远离匪巢边阳镇。
土匪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纷纷向西北方向溃逃。
屠占庭知道大势已去,不过这厮挺狡猾,他没有跟着溃兵一起逃跑,是带着两个精通武艺的保镖,向东南方向逃窜,试图逃回广西境内。
结果聪明反被聪明误,屠占庭和两个保镖,和剿匪部队撞了个正着。
两个保镖试图杀出一条血路,战士们没有跟他们比武的打算,直接用子弹送他们领了盒饭。
屠占庭见状,只能乖乖的缴枪投降了。
就在同日,第138团2营一连,于凌晨2点出发,经过十几个小时的连续强行军,奇袭悍匪牟开荣盘踞的紫云县板挡镇。
1000多名土匪稍作抵抗,就做鸟兽散了。
匪四纵队司令向元戎被生俘,悍匪牟开荣侥幸脱逃。
他化装成贩卖竹器的商贩,试图混出剿匪部队设立的封锁线,结果露出狐狸尾巴。
战士们从他的背篓里搜出烟土,银元以及金条共计210多斤,真不知这家伙背着这么重的东西,是如何走出这么远的。
二营百密一疏,漏网了志在必擒的匪县长姚聚五。
这厮先是跑到广西避风头,4个月后卷土重来,任命自己的小老婆陶明星任匪“司令”,他躲在背后遥控指挥,不再抛头露面。
就是这个叫陶明星的女匪首,带着二三百人,愣是和剿匪部队在回龙山周旋了将近三年时间。
正所谓兵败如山倒,剿匪部队连战连捷,土匪们是望风而逃。
到后来,剿匪部队一个连,就能轻松解决掉土匪一个师。
从前那些飞扬跋扈的匪师长,也纷纷落网。
土匪们挫了锐气,再加上其中强征来的壮丁占大多数,他们在对匪首的恐惧心消除以后,就选择偷偷的离开匪队。
剿匪部队设立的土匪自新登记站上,每天都门庭若市,挤满了前来缴枪自新的土匪。
在北线执行封锁任务的第140团1营,看到兄弟部队都打得热火朝天,屡立战功。也禁不住心痒难耐,留下机枪连,继续执行封锁任务。
剩下的两个连,编成8个武工队,准备来个擒贼先擒王,深入匪巢,活捉曹绍华。
8个武工队兵分三路,由营长、教导员、以及副营长分别带领,像三支利箭,射向匪巢。
其中崔营长率领的三个武工队,兵不血刃占领了土匪重兵盘踞的长顺县西南部的种获乡公所,活捉的匪首有个很奇怪的姓氏—但,名叫但其彬。
这厮虽然在匪队中职务不高,却深得曹绍华信任。
据但其彬供述说:曹绍华事先有令,两天后到长顺县西南的摆所镇中坝村会合。
崔营长经过仔细斟酌后,断定但其彬提供的情报是准确的。
于是下令将8个武工队集中起来,在教导员李继田的率领下,直扑中坝村。
此时的中坝激战正酣,原来第138团九连,奉命实施穿插,在路过中坝村时,被曹绍华带领的1000多名土匪给盯上了。
曹绍华断定,眼前只是剿匪部队的一支小部队,凭自己手下这1000多人吃掉9连,不费吹灰之力。
可枪声一起,完全出乎曹绍华的意料。
九连的战士们面对十数倍于己的土匪,打的有章有节,就这样打了两天两夜,九连虽然伤亡很大,可阵地还在,土匪想迅速吃掉他们,并非易事。
曹绍华估计九连的战士们子弹不多了,于是派出小股土匪进行骚扰进攻,就是为了让战士们把子弹尽快消耗殆尽。
很快九连阵地上的枪声变得稀疏起来,曹绍华的眼睛亮了,最多再有两个小时,就能结束战斗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有人过来报告,说九连的援兵马上就要抵达中坝了。
兵贵神速,曹绍华顾不上还在与剿匪部队苦战的土匪,带着100多名亲信,骑着马逃离战场。
当李继田率领武工队赶到中坝村时,战斗早就结束了。
九连幸存的战士们,虎视眈眈的坐在阵地上,看着阵地前漫山遍野的俘虏发呆。
直到他们听到熟悉的军号声,这才如梦方醒,有两名战士甚至激动得晕了过去。
李继田在中坝留下一部分兵力,自己带着75名战士继续追击。
曹绍华逃走时骑着马,路上留下的马蹄印,就成了剿匪部队追踪的路标。
战士们先是在一个名为郭寨的村庄前隐蔽待命,查证是否有土匪躲在村子里。
发现一切正常后,直接穿村而过,走不不远是个三岔路口,马蹄印却不见了。
原来曹绍华担心有人追击,命令他的马队,到稻田里行走。然后命人将碰倒的水稻扶起来。
剿匪部队不知其中的奥秘,可是稻田的主人却义愤填膺,直接找剿匪部队报告匪踪。
同时他还带来一个令人不安的消息,曹绍华在半路上,又搜罗了几百名残匪,现在他手下又有四五百人了。
李继田根据土匪撤退的方向,判断曹绍华这是要通过罗店逃往广西。
敌众我寡,再回去搬救兵,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李继田一咬牙,下令继续追。
战士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休息了,但他们在执行命令时没有丝毫犹豫,甚至晚饭都是在行军途中解决的。
经过整整一夜的追击,剿匪部队来到一个叫岭村口的小村子,一个聋哑青年跑过来,咿咿呀呀的表示,一伙儿土匪把他的耕牛抢走了,估计现在已经上了茅草山。
于是由这名聋哑青年作向导,剿匪部队向茅草山方向,一口气追了20多里,终于在长顺县城以南四十里的野马三槽中,发现几个正在放马的土匪。
为了不打草惊蛇,剿匪部队绕道而过,继续前行。
野马三槽中,有条300多米长,东西走向的山谷,名为斗篷冲。
出入斗篷冲,只有东西南三个垭口。
剿匪部队在东垭口抓到三名负责警戒的土匪,得知曹绍华股匪,都躲在斗篷冲。
连日的奔波,土匪们也疲惫到极点。
曹绍华认为,他和剿匪部队之间,至少还有三天的路程。所以壮着胆子,让土匪们在斗篷冲休息一天两夜,恢复体力。
万万没想到剿匪部队追上来得这么快。
李继田为了一举歼灭敌人,将带来的75名战士分为三组,每个战斗组封锁一个垭口。教导员自己带一组战士,从东垭口担任主攻。
曹绍华带兵多年,深知地形的重要性。早就在三个垭口上布置了重兵。
剿匪部队要想把垭口都夺过来,并非易事。
战斗首先在西垭口打响。
带队的5班长于克明是北方人,他感觉硬攻肯定要吃亏。于是就做了个大胆的决定,只身闯入敌营。
土匪们向他问话,他怕口音暴露身份,就含糊着啊啊的两声后,直奔西垭口。
土匪们看出端倪,7个人拦住于克明的去路。
于克明抄起冲锋枪就开了火,当场击毙4名土匪。
土匪的注意力都被于克明吸引,其他战士则抓准时机一拥而上。
战士姚开武一把刺刀挑死三个土匪,十几个土匪还是阴魂不散的紧随其后。他又丢出一颗手榴弹,终于摆脱了纠缠。
可是除了于克明和姚开武,其他战士都被土匪的火力压制的抬不起头了。
就在这个时候,已经顺利占领南垭口的剿匪部队,及时赶来增援。
土匪一阵大乱,于克明和姚开武趁机跳上西垭口,堵住了土匪逃跑的必经之路。
与此同时,攻占东垭口的战斗也如火如荼。
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的是副班长肖国宝,四川人,原名徐永寿。是名解放战士,参军刚半年,就荣立过九次战功。
冲锋中,肖国宝身受重伤,土匪们布置在高地上的机枪阵地,让剿匪部队寸步难行。
就在这个时候,肖国宝突然挣扎的站起来,扑向机枪阵地,用宽厚的胸膛堵住了机枪射孔。
土匪们被吓得目瞪口呆,任由战士们冲上阵地,将他们生擒活捉。
此时曹绍华已经插翅难飞,但他困兽犹斗,带着300多名残匪,从兵力空虚的南垭口突围而出,跑到一个山头上,利用有利地形继续负隅顽抗。
土匪们有轻重机枪14挺,还有三门迫击炮。强大的火力,让李继田束手无策,只能在山下执行警戒。
实话实说,曹绍华如果现在突围,剿匪部队是拦不住的。但这个空窗期,也就仅仅一个夜晚。
邻近兄弟部队陆续赶到,虽然在兵力上与土匪相比还处于劣势,可这些援兵中,携带了一部电台。
参谋长潘焱在电报中指点迷津。充分利用这一夜时间,制造大量草人,数量不低于3000个。
前线的战士们完不成任务,在附近村里找老乡帮忙。
只不过三四个小时,就超额完成了制造草人的命令。
这些草人都穿着当地人的服装,隐匿在草丛、灌木丛、树林里。
次日天亮后,已经完全恢复体力的曹绍华站在山顶,用望远镜向下张望,很容易就发现了这些稻草人。
他误以为这些是赶来助战的民兵,于是放弃了强行突围的打算,准备固守待援。
曹绍华中计,剿匪部队则趁此机会发起总攻,仅用了不到20分钟,一个叫南水的排长,就一马当先冲上山顶。战斗结束了,漫山遍野的草人,让土匪们彻底丧失了抵抗的意志。
曹绍华臀部中弹,躲在一道石缝里装死。副班长李训言看出端倪,用刺刀抵在曹绍华背上,逼着他从石缝里爬出来。
曹绍华自称他姓许,可姓名可以冒充,长相却难,尤其是那两撇上翘的胡子,这可是曹绍华平时最引以为傲的。
活捉曹绍华
曹绍华落网后,他手下最著名的飞贼周定邦,不甘心失败,打算利用他飞檐走壁的绝技,把曹绍华救出来。
可惜这厮平常做事太张扬,认识他的人车载斗量,所以周定邦刚进入长顺县城,就被人认出来。
这件事也引起剿匪部队的警觉,立即将曹绍华解往贵阳,于11月17日下午,公开处决。
6天后,周定邦也被送上不归路。
二野首长闻知胜利消息后,连连称赞:古有诸葛亮草船借箭,今有潘将军假人惑敌。这个曹绍华,也没什么了不起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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