苌弘化碧表忠心
管恒庆
这里历史悠久,文化发达,山川秀丽,古迹众多;这里是成语“苌弘化碧”的起源地;这里是苌弘故里——四川省资中县(古称资州)。千百年来,资中一直传唱着苌弘碧血丹心的凄美故事。
天资聪颖苦学艺
少年时代,苌弘就表现出超常的音乐天赋。他赶着牛羊到山涧沟壑的绿茵草地上,一边放牧,一边歌唱,引来成群的鸟儿,发出悦耳动听的鸣叫声为其伴唱。
苌弘年轻时开始遍访名师,在家乡方圆数十里拜师学艺,学习文化和乐艺。他对各种乐器都很喜欢,三番五次去观摩箜篌演奏,练习弹拨技巧,故称之为“苌弘箜篌九重天”。苌弘在室内摆放着不同类型的排箫,每当夜幕降临,江风阵阵,左邻右舍听到动听的箫声,倍感悦耳舒心,故在苌弘的故乡有“箫声入耳,百事不忧”之说。
苌弘学有所成,技艺超群。他精通韵律、宴乐,能歌善舞;擅长天文历律,长于方术、机械、谶纬,人称智多星,著有《大荒东经》十五篇等作品。苌弘学识渊博,《淮南子》是这样描述他的“天地之气,日月之行,风雨之变,历律之数,无所不通”。
圣人无常师。韩愈《师说》中有“孔子师郯子、苌弘、师襄”之句,《史记•孔子世家》载,公元前518年,孔子不辞辛苦,千里迢迢,自曲阜西行至洛邑,特意来拜访苌弘,向其请教“乐”的知识,足见苌弘的学识和地位不一般。
孔子拜师苌弘,趋前致敬礼,虚心向苌弘求教韶乐与武乐之异同和不解之处。对于苌弘的博学施教,孔子称谢不迭,并于次年前往齐国聆听了韶乐的演奏,乐得手舞足蹈,如醉如痴,“三月不知肉味。”孔子与苌弘的会晤,史称“访弘问乐”。
孔子“访弘问乐”
据传,孔子删诗书、订礼乐,引用了苌弘的见解;其六艺(礼、乐、书、诗、易、春秋)中“乐以发和”思想即源于苌弘的乐学理论。孔子修订《乐经》,也多得益于苌弘原著《乐经》第二稿。
现资中文庙大成殿内,塑有全国文庙唯一的一尊孔子的站像。孔子历来尊师重教,那么老师在此,学生怎敢坐下?所以资中文庙内的孔子只好“彬彬有礼,侍立而待”的站像了,一直躬身站立在老师苌弘的身旁。
资中文庙内孔子站像(潘认若 摄,图源:四川方志图库)
忠心耿耿反遭诬陷
苌弘作为政治家,在周朝担任重要职务,致力于东周的富强统一,辅佐三朝君王前后达50余年。
周敬王即位后,苌弘忠心不二,尽心竭力,又有修身治国之雄才大略,深得周敬王的信任。君臣同心戮力,想复兴周朝;但是,他们这样做引起了诸侯国中一些政客的嫉恨。
公元前497年8月,范吉射与中行寅合攻赵简子,拉开了魏、韩、赵三家分晋的序幕。
晋国的范氏、中行氏、智氏、赵氏、魏氏、韩氏六卿内讧混战,范氏和中行氏被其他四氏剿灭。范氏原为晋国执政正卿,又和周王室卿士刘文公有姻亲关系,因此,在晋国内乱时,周王室明显地站在范氏和中行氏一边。赵、智、魏、韩四氏灭了范氏和中行氏后,接着又追查周王室中支持范氏和中行氏的人。他们知道刘文公根基深、地位高,无法扳倒他,便指名道姓要周敬王惩治苌弘,而周敬王认为苌弘是辅佐自己的功臣,一向忠诚,不肯惩处他。于是,晋国正卿赵鞅便派大夫叔向出使周王室,用阴谋诡计离间了周敬王和苌弘的君臣关系。
叔向到周后,多次密会苌弘,造成关系诡秘的假象,然后率师逼周,兵临城下之际,周敬王得到叔向伪造的书简:苌弘对叔向说,“请转告晋君,我将迫使敬王废刘文公,以作内应。”周敬王不辨真伪,信以为真,万分震怒,杀心顿起。
公元前492年7月9日,苌弘被剖腹掏肠,壮烈殉国。押解出宫时,苌弘大呼冤枉;周敬王置之不理,杀了他好请晋师退兵。临刑前,苌弘沉痛陈词:“杀身之祸,我并不悲哀,我是痛惜周朝不统一!难道主张迁都是为了表功?唉,可怜周王清净的庙堂就要毁灭了。”
苌弘含冤死后,流传了他许许多多的传奇故事。一说他因范氏、中行氏之乱放逐归蜀,自恨回天无力,加之政敌派人追杀,于是剖腹自尽。一说被周人车裂而死。一说是赵简子派兵将他肔刑而死。
乡亲们有感于苌弘殉难之惨烈,把他的血藏在匣中,三年后血化作青绿色的美玉,璀璨夺目,光照人间。《庄子•外物篇》记载:“人主莫不欲其臣之忠,而忠未必信;故伍员流于江,苌弘死于蜀,藏血三年,而化为碧。”
苌弘文化启后人
苌弘的故乡发轮镇龙水村,这里有许多苌弘遗迹供人瞻仰。苌弘山,苌弘桥,苌弘寨,苌弘纪念亭;苌弘洞是一个天然的石洞,深15米,宽约25米。洞内有大量的石刻摩崖造像,洞壁上有文字记载。苌弘读书台遗址,反映了苌弘在此生活学习的情况。
从故乡走出来的苌弘,凭借忠诚智慧和非凡的才能,成为东周的内史大夫,尽心尽职,功效卓越。不料他却遭到了奸人的诬陷,最后惨死在自己人手里。
苌弘的赤胆忠心为历代人所歌颂。战国时的庄子是这样评价的:“昔日龙逢斩,比干剖,苌弘胣,子胥靡,故四子贤,而身不免乎戮。”封建帝王自认为是天子,权利至高无上,为了自身的一己私利,往往对忠臣不惜痛下杀手:忠心耿耿的三闾大夫屈原,最终被流放,自投汨罗江而死;精忠报国的岳飞,以莫须有的罪名,屈死于风波亭;一身正气,抵御外敌入侵,保住大明江山的于谦,结局还是被斩首……忠臣的爱国精神可歌可泣,但他们死时如此壮烈,特别是苌弘年近九十遇害,人们能不悲乎?
2024年9月13日,笔者在资中县城采访时,被浓浓的苌弘文化氛围感染着:资中县城有苌弘公园、苌弘广场、苌弘路;资中一中艺术墙上有孔子问乐苌弘示意图,资中和鸣小学有一尊苌弘塑像。县城宽阔的大道两旁路灯下面的方形柱子上,标有“古城资中•苌弘故里”的字样。在成渝高速公路资中站出口处,立有苌弘的巨大塑像,并将所在的大道命名为“苌弘大道”;县城城南建有“苌弘大剧院”。
为继承弘扬苌弘不畏权势的爱国献身精神,近年来,资中不断挖掘苌弘文化、苌弘音乐艺术的内涵,大力培养苌弘文化品牌,加快形成音乐之城的名片效应,不断提升知名度、美誉度和影响力;连续举办三届苌弘音乐艺术惠民季,惠及群众一万多人次。
忠心不二挽狂澜,丹心一片示后人。“碧血丹心”已成为为了正义事业抛头颅洒热血、竭忠尽诚的代名词,一直为文人学士著述吟咏所用;“碧血丹心”的光芒,也一直会闪耀在资中这片古老的土地上……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文/图:管恒庆(网名管管,副高职称,教育工作者;网络作家,近年发表散文、诗歌50余万字。著有《随感集》《美迪集》《故乡情缘》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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