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8日，由中国作家协会网络文学中心、江苏省作家协会和阅文集团主办的卓牧闲《滨江警事》作品研讨会在线上召开。《滨江警事》和其他两部网络文学作品获得了第十七届精神文明建设“五个一工程”奖，这是网络文学首次作为独立项目进入“五个一工程”奖的评审并获奖。
“沉浸式”体验生活，书海中“扎猛子”
海安网络作家卓牧闲一直坚持警察题材创作，从《韩警官》《朝阳警事》《老兵新警》到《滨江警事》，一系列公安题材作品在网络文学现实题材写作方面探索出了一条路。对他而言，白天，在派出所、社区“当班”，夜晚，在电脑上“码字”，码出的文字于是具有厚实的生活基础。
在《老兵新警》即将完本时，卓牧闲就在思考下一本写什么？直到一次过江去上海，偶然看到在江上执行巡逻任务的公安巡逻艇，瞬间意识到相较于刑警、治安民警、缉毒警，水警这个警种在警务题材的作品中鲜有出现。而老家南通通江达海，长江南通段每天通航的大小船舶不计其数，水上治安好不好，直接关系着长江流域的经济发展。
为了写好水警故事，他采访了近四十位水警，深入航校学习船舶驾驶和轮机技术等业务知识，去海事局了解海事系统的变迁和职能，深入港口码头和“货代”“船代”等公司了解货运知识，还在知乎上把1989年以来关于水警这个职业的论文几乎全部看了一遍。“沉浸式”体验生活，书海中“扎猛子”，《滨江警事》中，涉及的历史、地理、天文、水文等知识，表述都不含糊，增强了文本的可靠性、可读性，因此也增强了人物塑造的感染力。
研讨会上，卓牧闲坦言，写这部作品他有自己的“野心”，不想跟之前那样只是写一个警察故事，在动笔前就下定决心要通过主角的视角以及通过塑造海事、渔政、航道、港口等与长江治理相关的配角群像，展现改革开放以来长江治理、长江流域经济发展和长江生态保护，写出时代的变迁。
中国作家协会网络文学中心主任何弘表示，《滨江警事》是典型的行业文，包含成长、探案等多种元素，在实践新大众文艺创作道路方面，作出了很好示范。江苏省作家协会党组成员、书记处书记杨发孟认为，《滨江警事》在现实生活中“开了一个小口、打出了一眼深井”，把“人民是文艺创作的源头活水”体现得淋漓尽致。阅文集团副总编辑田志国表示，这是一部具有网感的现实题材作品，既能吸引读者深入阅读，又展现了时代发展的鲜活成果，为网络文学好故事做了一次很好的发声。
洋洋上千万字，生动的细节比比皆是
《滨江警事》中的主人公韩渝16岁中专毕业，阴差阳错成为当地最年轻的民警，从一个不被看好的“咸鱼少年”，成为一名优秀的基层警察。山东大学文学院教授黄发有认为，这部作品的成功与“身临其境的同代人叙事”密不可分。小说生动刻画了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中专生群体，他们绝大多数出身于农村，在走上工作岗位后常会产生陷入夹缝的感觉，但他们通过不懈的奋斗，像韩渝一样从浑浑噩噩到独当一面，将生命的微光汇入时代发展和社会进步的历史进程之中。江苏师范大学文学院副教授温德朝认为，《滨江警事》为新时代文学人物画廊贡献了独特的“时代新人”形象，在网络文学发展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印迹。
韩渝的师傅徐三野的原型是高广喜，2017年他在海安县城南派出所所长岗位上因积劳成疾而去世。在师傅徐三野过劳去世之前，韩渝和徐三野是互为镜像的“对位”人物。在徐三野去世之后，卓牧闲用两章的篇幅来写“不一样的葬礼”，在这两章所描写的“仪式”中，韩渝在情感上庄重地送别师傅，在精神上与镜中像合而为一，师傅和他之间的代际传承自然过渡。“小说塑造警察形象的崇高感，从长期以来文艺话语中的个人英雄主义转变为代际传承的集体使命。”河北大学副教授郎静说。
在中国作协网络文学研究院研究员马季看来，卓牧闲的作品一向以平实、朴实、有趣见长，故事往往不是平地而起，而是从琐碎的日常纠纷延伸到重大刑事案件，情节推进有条不紊，充满悬念。《滨江警事》以普通人的成长取代“升级”模式，以细腻扎实的生活流取代“脑洞”和“爽感”，构建起一个真实可信、丰富多彩的警察世界，全方位地展现了警察工作的复杂性与重要性，以及警民关系的多样性。
“好作品是要靠大量丰富而独特的细节来支撑的。”全国公安文联副主席张策举例，小说中韩渝到派出所报到的途中，回忆小时候的情景，说到过船闸的时候，闸上的工作人员会跟钓鱼似的，用绳子系着铁夹子放下来，收取渔民的过闸费。“《滨江警事》洋洋上千万字，但生动的细节比比皆是，绝不是注水，更不是胡编乱造，可以看出作者是真实秉承着现实主义创作的严肃态度来进行创作。”
在行动中，人与充满能量的时代融为一体
为营造出年代感，卓牧闲紧扣时代脉搏，把上世纪八十年代春运的一票难求、部分群众在利益驱使下涌向长江非法捕捞鳗鱼苗、全国人民踊跃为举办亚运会捐款、香港回归举国欢庆和全国人民众志成城抗击98洪水等历史大背景“植入”故事，支撑起全书的“四梁八柱”。
“小说为我们展现了80到90年代末的中国历史。而这种历史的展现方式，是微观式的，融合在了水警的故事之中。”苏州大学文学院教授房伟说。此外，小说也有网络小说常见的知识性结构装置，从工资到水警制度，各类船只构造，小说展现了一个流动的水警生活知识库。
青年评论家贾国梁表示，卓牧闲试图为八九十年代这一段重要的历史阶段进行精神素描，展示从人的观念到人的行动的特殊状态。一方面是观念的“动”。比如小说中写到从土葬到火葬的移风易俗，在群众中掀起轩然大波。这一段写得既有观念变迁时期的时代感，又有艺术的滑稽效果。另一方面是行动上的“动”。这与“躺平”刚好形成对比，在那个不进则退的时代，根本没有“躺平”的基础，人物对未来是焦虑的，也是乐观的、探索的，表现为不停改行、创业的冲动。因为身份问题在体制内被限制使用的徐三野，可以依靠自己的主观能量，在长江边上一个小小的派出所中实现自我的价值，在时代的风浪中破浪、冲浪，最终魂归长江，与充满能量的时代融为一体。
中国作家协会网络文学中心副主任朱钢总结说，《滨江警事》紧扣基层民警与社会面的广泛接触这一特点和优势，通过他们完成执勤、执法和助民等任务为视角和线路，进入各个社会阶层、经济领域、生存态势和人生遭遇的人们，参与他们的俗常生活，体味他们的人生滋味，观察社会生活实况和精神面貌有独到的收获。
现代快报/现代+记者 陈曦
（主办方供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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