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赵秀兰,今年五十六岁了,初中毕业,一辈子都生活在北方的一个小县城里。
我和老伴儿王建国结婚三十多年,女儿王丽已经成家,儿子王伟也在外地工作。老伴儿在一家工厂当工人,我年轻的时候在供销社卖东西,后来供销社倒闭了,我就在家附近找了份零工,帮人缝缝补补,日子过得不算富裕,但也还算安稳。
我和老伴儿都是老实巴交的人,一辈子没跟人红过脸。

可说起我的娘家,那真是一言难尽。我爸赵老根,是个典型的老式男人,重男轻女的思想根深蒂固。
我妈是个没主见的女人,一辈子都听我爸的。我下面有个弟弟,赵明,比我小五岁,从小就被我爸妈捧在手心里。
小时候,家里但凡有点好吃的,都是紧着我弟弟。我穿的衣服,也都是捡我表姐穿剩下的。那时候,我就知道,在这个家里,我永远是排在最后的。

记得有一年冬天,我想要一双棉鞋,磨了好久,我妈才答应给我做一双。
可是,等棉鞋做好了,我爸却说:“女孩子家,穿那么好的鞋干啥?给你弟弟穿,他要上学,冻坏了可不行。”
就这样,我的新棉鞋,被我爸扒下来给了我弟弟。我当时哭得稀里哗啦的,可是没人理我。
后来,我长大了,嫁人了,以为离开了那个家,就能摆脱重男轻女的阴影。可是,我错了。

我爸妈总是变着法儿地从我这里要钱,说是补贴我弟弟。我刚结婚那几年,手头也不宽裕,可是,我妈一哭穷,我就心软了,总是省吃俭用,把钱寄回去。我老伴儿知道后,也劝我:“你也是一家人,能帮就帮一把,但是也要量力而行。”
可是,我的付出,并没有换来他们的感激。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个“赔钱货”,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直到我爸生病住院,我才意识到,有些事情,真的不能再忍下去了。

02
我爸这次病得很重,是肺癌晚期。医生说,最多也就几个月的日子了。我接到电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虽然我爸重男轻女,对我不好,但是,他毕竟是我的亲生父亲啊。
我和老伴儿赶紧买了车票,赶回了老家。
到了医院,看到躺在病床上的我爸,我心里一阵难受。他瘦得皮包骨头,脸色蜡黄,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精神头。

我妈在一旁抹着眼泪,弟弟赵明也低着头,一言不发。
我走到病床前,轻声喊了一声:“爸。”
我爸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浑浊。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却没有说出来。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老伴儿轮流在医院照顾我爸。我给他擦身子,喂他吃饭,陪他说话。我妈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只能在一旁帮帮忙。弟弟赵明,除了偶尔来医院看看,基本上不见人影。

我知道,他是在躲债。这些年,他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欠了一屁股债。我爸为了给他还债,已经花光了家里的积蓄。
有一天晚上,我爸把我叫到床边,他的声音很虚弱:“秀兰,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我赶紧凑过去,仔细听着。
“我…我手里还有一张存折,里面有八十万,是我和你妈这些年攒下来的。”我爸断断续续地说,“这钱…这钱给你,你好好保管。”
我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爸竟然要把钱给我?这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吗?
“爸,这钱…这钱还是留给弟弟吧。”我犹豫着说。
“给他?给他就没了!”我爸激动起来,咳嗽了几声,“他…他只会败家!这钱…这钱给你,你…你好好过日子。”
我看着我爸,心里百感交集。我知道,他这是真的后悔了。他后悔一辈子重男轻女,后悔没有好好对我。
“爸,我知道了。”我点了点头,接过我爸递过来的存折。
三天后,我爸去世了。
办完丧事,我和老伴儿准备回小县城。临走前,弟弟赵明把我叫到一边。
“姐,爸的存折呢?”他开门见山地问。
“什么存折?”我装作不知道。
“别装了!爸临终前把八十万的存折给你了,我知道!”赵明提高了嗓门,“爸妈一辈子攒的钱,凭什么都给你?我也要一份!”
我看着他,心里一阵悲凉。我爸尸骨未寒,他就开始惦记着钱了。
“这钱是爸给我的,他让我好好保管。”我平静地说。
“凭什么给你?我也是爸的儿子!我也有份!”赵明怒吼道。
“你这些年干了什么?你欠了一屁股债,爸妈为了给你还债,都快倾家荡产了!你还有脸要钱?”我忍不住反驳道。
“那又怎么样?我是儿子!儿子就有继承权!”赵明蛮不讲理地说。
“继承权?你配吗?你尽过一天孝心吗?爸生病住院,你在哪里?你除了要钱,还会干什么?”我气得浑身发抖。
“你…你……”赵明指着我,气得说不出话来。
“赵明,我告诉你,这钱我是不会给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我撂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我回到家,把这件事告诉了老伴儿。老伴儿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是,你做得对。这钱不能给他,给了他只会害了他。”
我心里也很矛盾。我知道,我爸把钱给我,是希望我过得好。但是,我也知道,如果我不给弟弟钱,他肯定会一直纠缠我。
03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始终没有把钱给弟弟。他时不时地给我打电话,发短信,软磨硬泡,甚至威胁我。
我心里很烦,但是,我始终没有松口。
我知道,我不能心软。如果我给了他钱,就等于纵容他继续堕落。
有一天,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喂,是赵秀兰吗?”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是,你是谁?”我警惕地问。
“我是赵明的朋友,他欠了我们一笔钱,现在还不上,我们只能来找你了。”男人冷冷地说。
我心里一惊,知道弟弟又惹事了。
“他欠你们多少钱?”我问。
“五十万。”男人说。
我倒吸一口凉气,五十万!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我…我没有那么多钱。”我说。
“有没有钱是你的事,反正赵明欠了我们的钱,你作为他的姐姐,有义务替他还。”男人蛮横地说。
“我没有义务!”我怒吼道。
“有没有义务不是你说了算,我们会让你知道的!”男人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我吓得浑身发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老伴儿,老伴儿也很着急。
“看来,这钱是躲不过去了。”老伴儿叹了口气,“要不,咱们还是给他一部分吧,免得他惹出更大的麻烦。”
我犹豫了,我知道老伴儿说得对。但是,我真的不想把钱给弟弟。
我看着手里的存折,心里五味杂陈。这八十万,是我爸妈一辈子攒下来的血汗钱,也是我爸临终前对我的嘱托。
我到底该怎么办?是把钱给弟弟,换取一时的安宁?还是坚持自己的原则,守护住这笔钱?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也许,这笔钱,会成为我一辈子都无法摆脱的枷锁。未来的路,我该怎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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