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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游记》里,猪八戒前世是天蓬元帅,掌管天河八万水军。可这地位似乎没多高,比李靖低了半级,本事也不咋突出。下凡后,也就欺负下小妖怪,像南山大王这种实力一般的及稍微厉害点的老妖怪,他基本都打不过。到了雷音寺,如来因他挑担有功,封了个净坛使者。

其实,小说《西游记》只是借了天蓬元帅这个名号而已。正统道家神话里,天蓬元帅可不是天河水神,更没有调戏嫦娥、错投猪胎这些事儿,地位还挺高。

道教组织最早源于东汉后期,是张鲁的爷爷张道陵创立的,他也因此成为道教三祖之一。道教三祖分别是始祖黄帝、道祖老子和教祖张道陵。魏晋南北朝时,道教分化出不少分支,最有名的是灵宝派和上清派。当时,龙虎天师派、茅山上清派、阁皂灵宝派并称道教三大宗,后来又演化出好多支派,北宋时期的神霄派就从天师道演化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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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常说天有九霄,神霄派认为最高的一重天是神霄天,天蓬元帅就出自神霄派神话体系。神霄派最高神是三清三帝,三清是太上老君、元始天尊和灵宝天尊,这大家都熟。三帝指玉皇大帝、紫微大帝和后土皇地祇。可能有人奇怪,不是常说三清四御吗?咋这儿是三清三帝?这是因为北宋时,四御里的南极长生大帝地位还没升上去,南宋时才被升格为四御之一,所以北宋以前是三清三帝。

九卿之下是九霄大帝,主管九重天,也就是神霄。九宸中,最上面一层是长生大帝,又叫玉清真王。长生大帝原本是玉帝之子,在地祇之下地位最高。那长生大帝管啥呢?有部典籍提到 “阴阳二气,极而成雷,既有雷霆,岁分布立九天雷祖荫之以泊西,为五神霄天王用之,以载誉三界”,说明长生大帝是九天之主,即九天应元雷神普化天尊,《封神演义》和《西游记》都借鉴了这一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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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神演义》里,太师文仲被封普化天尊;《西游记》中,普化天尊和雷部正神将孙悟空围在垓心。但这毕竟是小说,不能完全等同于道教神话,像《封神演义》还说紫微大帝是伯邑考,其实毛关系都没有。而且道教神话体系说法也不太统一,有的书说神霄天王就是普化天尊,有的说普化天尊是神霄真王的化身之一。

九宸之下是九司三神和四圣,九司三神是文职,四圣是武职,相当于宋朝枢密院,是核心军事机构。四圣是天蓬、天佑、翊圣和玄武四大元帅。这里的玄武可不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里的神兽,而是人格化的战神,后来成了真武大帝。宋朝建立后,因赵家有祖先叫赵玄朗,为避皇家名讳,玄武大帝就改称真武大帝。由此可见,道家神话里,天蓬元帅和真武大帝级别差不多。《西游记》“小雷音寺” 那节,孙悟空请真武荡魔天尊帮忙,天尊没空,派龟蛇二将和五大神龙去对付黄眉老祖,相比之下,天蓬元帅在《西游记》里可太落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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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蓬原本是星辰名,大家都知道北斗七星,其实古人认为北斗九星,除了组成勺子的七颗星,还有两颗不太明显的辅星。《道法会元》记载:“北斗九星,化生九神也。九神者,天蓬、天任、天衡、天府、天阴、天芮、天柱、天心、天禽也。” 天蓬是九星之首,隶属北极紫微大帝。书里还说 “大元帅天蓬,真性化身,三头六首,黑衣玄冠,领兵三十六万众”。一位元帅能统领三十六万大军,四大元帅兵力超一百五十万,李靖那十万天兵根本没法比。天蓬元帅不仅统领人数多,排场也大,麾下有齐奎龙统领三大将军、三十六天将,还有四海龙王。

那为啥威风的天蓬元帅会和猪联系上呢?原来元朝的西游故事里,猪八戒是 “御车将军”,和 “卷帘大将” 挺对称。后来人们觉得御车将军级别低,在故事里帮不了孙悟空,就想找个和猪有关的天神。巧的是,元代永乐宫壁画里天蓬元帅青面獠牙的样子有点像猪,于是就将天蓬元帅的身份安在了猪八戒身上。堂堂的北极四圣之一,就这样变成了调戏嫦娥的水军统领,后来还成了吃剩饭的净坛使者!实在是冤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