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中年夫妻的感情，不是看对方说了多少句“我爱你”，而是看他记不记得你吃不吃香菜。

而我，直到38岁那年才真正明白——有些人，你等再久，他也不会回。

1.

凌晨四点四十五分，我又一次在黑暗中摸到手机。

屏幕亮起的瞬间，刺得眼睛发酸，可我还是固执地划开微信——置顶的对话框，依旧停在三天前。

“今晚加班，别等。”

六个字，连个句号都懒得打。

我盯着那条消息，手指悬在键盘上，打了又删。最后只发出去一句：“冰箱里有饺子，自己煮。”

然后，像往常一样，石沉大海。

厨房的灯已经亮了，我机械地热着昨晚的剩菜。微波炉“叮”的一声，像是某种讽刺的提醒——你看，连机器都比人回应得快。

2.

我和王磊结婚十二年，曾经他也是那个会因为我一句“胃疼”，翻遍药店买胃药的男人。

可现在？

我发十条消息，他能回一条“嗯”，都算给面子。

闺蜜小林说：“你家老王最近咋跟死了没埋似的？”

我一边削土豆皮一边笑：“埋了还得买墓地，不如留着交房贷。”

她翻了个白眼：“你倒是想得开。”

其实不是想得开，是习惯了。

3.

上个月，我胃病又犯了，疼得直冒冷汗，蜷在沙发上动不了。

抖着手给他打了三个电话，全被挂断。最后是女儿放学回家，看见我脸色发白，吓得赶紧扶我去社区医院。

挂号的时候，护士问：“家属呢？”

女儿抢着说：“我爸在加班！”语气熟练得让我心疼。

晚上十一点，他终于回电话，背景音是推杯换盏的喧闹。

“刚在应酬，没看手机，你没事吧？”

我握着手机，忽然觉得特别累。

“没事，你忙吧。”

挂断后，我盯着医院走廊的灯管发呆，想起我们刚结婚时，他因为我半夜发烧，背着我跑了两条街去急诊。

原来，有些承诺和胃药一样，是会过期的。

4.

元旦前那场大雪，我骑着电动车去批发市场，想抢些便宜的年货。

结果半路车胎扎了，手机电量只剩8%。风雪里，我哆嗦着给他发定位：“车坏了，能来接我吗？”

消息发出去，像扔进黑洞，连个“已读”都没有。

修车摊的大爷看我冻得直跺脚，递过来一个热水袋：“闺女，这么冷的天，你男人呢？”

我捧着热水袋，热气熏得眼睛发酸。

“他……在开会。”

大爷摇摇头，往我车筐里塞了俩烤红薯：“再忙，也不能让媳妇儿挨冻啊。”

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我等的不是他的回复，而是十二年前那个会因为我手冷，就把我双手塞进他毛衣里的男人。

可那个人，早就不见了。

5.

回家路上，打车软件排到第58位。后视镜里，司机默默把空调调高了两度。

我低头看车筐里的烤红薯——那是女儿最爱吃的。

红薯皮上的雪水已经化了，就像某些期待，终究会凉透。

手机突然震动，我以为是王磊，结果却是女儿发来的语音：“妈！我物理考了年级前十！”

紧接着，业主群跳出来：“3号楼张姐，你团购的土鸡到了！”

老同学发消息：“周末同学会，来不来？班长说他请客。”

手机嗡嗡震个不停，像是一下子活了过来。

我看着窗外飘落的雪，忽然笑了。

原来，真正的温暖，根本不需要你拼命去捂热。

6.

那天之后，我不再守着手机等他的消息。

我开始用和他的聊天窗口记买菜账单，物尽其用。

有天空调坏了，我视频跟着抖音教程自己修，女儿举着手机当支架：“妈你太牛了！我爸就会说找售后。”

王磊有天突然问我：“你最近怎么不看球赛了？”

我头也没抬：“哦，改看《乐队的夏天》了。”

他愣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点点头走了。

你看，人就是这样——当你不再围着他转的时候，他反而会回头看你了。

7.

春节大扫除时，我在他西装内袋发现一张泛黄的纸——是女儿幼儿园画的全家福，三个人都笑得见牙不见眼。

那晚他喝醉回家，突然说：“下个月休年假，去云南吧？”

我正在算这个月水电费，头也不抬：“女儿要中考了，等暑假吧。”

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对不起啊。”

我没应声，但把空调遥控器往他那边推了推。


中年人的婚姻就像老房子，漏雨了修一修，掉漆了补一补。

重要的不是房子多完美，而是你知道——总有人愿意和你一起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