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2月,西南军区刚刚成立不久,担任军区司令的贺龙老总被中央军委委以重任,在这里负责整个西南的剿匪工作。
西南地区民风彪悍,清末以及整个民国时期,这里有着大量的土匪盘踞,除此之外,蒋介石当年抗日失利,只能把重庆作为大后方,所以大量的国民党部队残留在西南地区,蒋介石在正面战场彻底失败之后,发动了非常恶毒的“总体战”,让这些国民党士兵们化整为零,进入山里面,策动土匪。
甚至是当土匪。
也是在这个时候,在前线剿匪的60军给西南军区打电话进行报告,在剿匪的过程之中,有一个副营长带领一个排的战士投降了土匪,贺龙听到了这个情况的时候,第一时间是不相信,以为自己听错了,再次确定之后,贺龙愤怒无比。
贺龙表示,当兵这么多年,这种情况闻所未闻,而且还是出现在自己部队之中,贺龙让60军军长一定要严惩这个投降的副营长,根据军法处决。

这个被处决的副营长,也是西南剿匪工作之中最为特别的一个案例。
新中国成立不过数月,天下初定似乎只是表象,地下暗流却从未停歇。
1950年初,全国各地土匪武装暴乱如野火般蔓延,从西北的新疆到西南的川渝黔,一场意想不到的危机悄然浮现。
以西南地区为例,仅三月中旬,西南军区报告显示,土匪人数已激增至七十余万,其中川东约十四万,川西约二十万,川南川北各约十万,贵州约十五万,西康雅安一万,西昌会理贺国光匪近一万。
而匪患之盛,令人瞠目,这些土匪并非散兵游勇,他们高举“救国保民”的旗帜,散布“日本军队由上海登陆”、“美国已出兵”的谣言,蛊惑人心,裹挟百姓,嚣张而且反动的气焰一时无两。
对此,为了稳定社会以及治安局面,人民解放军迅速投入剿匪斗争,西南的剿匪工作,也成为了解放战争之中非常重要的一环。

剿匪之初,形势远不乐观。
自1950年2月5日起,全国各地土匪暴乱纷起,解放军各部队的剿匪行动“非常混乱,也非常被动”。
新中国成立后,许多人以为天下已定,蒋介石的八百万正规军既已溃败,区区土匪何足为虑?
但现实却远比想象复杂,因为土匪来势凶猛,四处喊着蛊惑人心的口号,公开以反对无产阶级革命,和反对解放军为目标,袭击部队,杀害干部战士,捣毁刚刚建立的地方政权,他们的行动迅捷而不拘常理,往往令部队措手不及。
以新疆为例,匪情起初并不算全国最严重,可短短数月,形势急转直下。
有一股乌斯满股匪,他们在短时间内从几百人迅速膨胀至近万人,匪股数量从十几股激增至二百多股,流窜四乡的土匪人数从数千跃至十余万。

而这种扩张是有迹可循的,解放军解放新疆的时候,原国民党起义部队如驻哈密的一七八旅五三三团、轮台的一二八旅三八四团、焉耆的第二十七师骑兵团,以及驻福康的骑兵第七师等,纷纷叛变,加入匪伙。
这些部队不仅装备较好,且具有作战经验,战斗力不容小觑,他们与原有土匪合流,使新疆匪情迅速恶化。
而西南地区的局势同样严峻,川东的“川湘鄂人民自卫军”号称两万余人,后改称“中国人民救国军大陆游击队”,川东北游击总队一万余人,其骨干多为蒋介石溃逃前在蓉训练的游击分子。
这些土匪熟悉地形,利用谣言欺骗群众,胁迫百姓入伙,甚至以烧房杀人为威胁,手段残忍。他们不仅袭击部队,还将俘获的解放军战士开膛破肚,挖眼掏心,暴行令人发指。面对这样的敌人,剿匪任务显然超出了常规军事行动的范畴。
跟土匪作战,我军在战术上并不适应。

多年与国民党正规军作战的经验,让部队习惯于分析敌情、地形,制定详细方案,再展开大规模进攻。但土匪并非正规军,他们不摆阵势、不守阵地,打一枪便隐入村野。部队接到情报,浩浩荡荡开赴某地,却往往发现土匪早已散去。进入村庄,只见百姓在地里劳作,看不到任何可疑踪迹。
部队以为胜仗在握,收队回程,却在转身之际遭遇四面八方的冷枪袭击。
待部队再回头搜寻,土匪又无影无踪。
这种“打了胜仗却扑空”的情景,在全国各地频频上演。
新疆的部队曾根据情报前往剿匪,抵达时却一无所获,撤退途中反遭袭击,疲惫不堪。西南的崇庆之战更为典型。

1950年2月12日,六十军180师五三九团前往成都西南四十公里的崇庆剿匪,当晚抵达时突遭六千余土匪围困。一连奉命守桥头阵地,全连无人生还。团部及一、二营退守城内,匪首陈主势指挥土匪分四路围城,彻夜枪声不断。
一直到次日凌晨,土匪攻入城北,城内告急。直到16日,六十二军一八四师两个团赶到救援,鏖战数小时,方解崇庆之围。此战,部队损失两个连,被围两天两夜,代价沉重。
即便是在与国民党作战的过程中,这样的伤亡都是很少的。
这不是说土匪的战斗力比国民党军强,而是因为土匪会伪装成百姓,解放军是人民子弟兵,对于不穿军装的敌人,是分辨不出来的,即便知道这是土匪,下意识也会对他们留手。
而这种仁慈,就会往不好的局面发展。

3月上旬至5月24日,川南军区西昌军分区某团三、五、七、九四个连,在余副参谋长带领下,前往树瓦河剿匪,未灭一匪,反遭匪首张玉林部六次袭击。余副参谋长失踪,四个连几乎全军覆没,仅剩不足一班人躲在彝民山上,次日方逃回。
随着次数多了,这种“剿匪反被匪剿”的局面,不仅折损兵力,更动摇了士气。
过去,许多干部战士认为,蒋介石的正规军尚且不堪一击,土匪更不足为惧。
但土匪的游击特性与正规军的正面作战截然不同。他们分散灵活,依托地形,甚至伪装成百姓,令人防不胜防。部队往往疲于奔命,却难见成效,有时还不明不白地挨冷枪,伤亡随之增加。
也是在这样的背景之下,我军的剿匪部队,出现了一个特例,那就是赵希荣,竟然向土匪投降。
这个赵希荣,也是让贺龙老总暴走的根本原因。

2月12日,五三八团三营在副营长赵希荣带领下,自新津返回重庆,途中遭遇土匪数十次伏击骚扰,伤十余人,亡四人。
13日凌晨四时,部队行至荣昌县仁义镇河仓场一带,再次陷入百余土匪的埋伏。随即,当地匪首四爷子和刘精本率千余人从四面围来,用机枪封锁桥头和开阔地,借助竹林、房屋等地形掩护,火力猛烈。部队前不能进,后无退路,最终全营溃散,大部牺牲,数十人被俘。赵希荣带着一个排被迫投降。
而这一事件震动了西南军区。
投降的赵希荣并未逃脱命运,2月21日,永川军分区部队在追剿四爷子和刘精本时,将其抓获,当日押回重庆。
六十军军长张祖谅在电话中向贺龙汇报,赵希荣已被军事法庭逮捕,建议严惩,以儆效尤。贺龙听后,怒火难抑。

他对张祖谅说:“一定要按照军法处决,这样的混蛋留着,只能是部队的祸害。一个副营长,贪生怕死,带部队向土匪投降,这种事在我军几十年的战争中也不多见。影响太恶劣了。”
贺龙之所以如此坚决要处决这个投降的副营长,是为了避免再有这样情况发生,在复杂的剿匪工作中,有的部队在土匪袭击下惊慌失措,甚至各自逃命,导致更大损失。
而这种内部混乱,与土匪的狡猾形成鲜明对比。贺龙深知,若不严明纪律,剿匪难有转机。
新中国初立,政权未稳,蒋介石残余势力利用土匪在全国反扑,意在动摇根基。
根据西南军区给予中央的报告中提到:
土匪宣称“国际反共同盟军已成立”、“广州厦门不日将被占领”,土匪们试图制造恐慌,颠覆政权,剿匪,已不仅是军事任务,更是一场事关存亡的较量。
贺龙清醒地认识到,剿匪斗争的复杂性远超以往。
贺龙对张祖谅说:

“革命尚未完全胜利,天下还未太平。剿匪是当前及今后一段时期的重大任务,是一场艰巨而尖锐的斗争。全军必须有清醒认识和坚定信心,任何畏缩动摇都不允许。”
因此,他要求部队整顿纪律,调整策略,以应对土匪的游击特性。
贺龙的果断决策为后续胜利奠定了基础,他下令处决赵希荣,不仅震慑了内部动摇分子,也唤醒了部队拿出正视敌人的心态,同时,他推动战术调整,要求部队摒弃正规作战思维,针对土匪的灵活性采取分散围剿、依托群众的策略。
而历史证明,这些措施逐步生效。
到1950年代中期,全国匪患基本平定,新政权得以巩固。

回溯1950年初的那段岁月,剿匪的艰难令人感慨,新疆匪股从十几到二百多,西南土匪从数千到七十余万,解放军却在轻敌与混乱中屡受挫折。
不过也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我军的领导人们迅速调整状态,将过去的问题全部改正,并且扭转局势,这才迅速地完成了剿匪工作,彻底完成了新中国的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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