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德胜,70岁,生在一个普通的工人家庭。

那是城市里最不起眼的一角,父母靠着微薄的工资养活五个孩子。

家里挤在一间破旧的平房里,冬天冷得像冰窖,夏天热得像蒸笼。

墙角漏风,屋顶偶尔还滴水,一家人却硬是咬牙撑了过来。

孙德胜排行老大,从小就知道家里不容易。

天还没亮,他就爬起来,借着窗外那点微弱的晨光读书。

父亲用废木板给他拼了个歪歪斜斜的书桌,上面坑坑洼洼。

课本破得翻页都费劲,冬天手冻得通红,他还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啃。

“德胜啊,咱家就靠你了。”母亲常摸着他的头这么说。

他低头“嗯”一声,心里憋着一股劲儿。

那时候,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考出去,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

靠着这份倔强,他真考上了大学,学的还是机械工程。

进了大学,孙德胜像是饿了几天的人看到了饭。

每堂课他都坐得笔直,手里的笔从没停过,笔记本密密麻麻。

“老师,这零件咋修啊?”他常举手问,眼睛亮得像灯。

同学们笑他土气,他也不在意,只管埋头学。

毕业那天,他拿着证书,觉得手里沉甸甸的。

回到城里,他进了国营机械厂,从最底下的技术员干起。

车间里机器轰隆隆响,满地油污,空气里全是铁锈味儿。

别人嫌脏嫌累,他却觉得这地方有劲儿。

有台老机器坏了几个月,没人修得好。

孙德胜蹲那儿,拿个扳手捣鼓了两天两夜。

“成了!”他抹了把汗,机器又咔咔转起来。

领导拍着他的肩:“小孙,有你的!”

从那以后,他成了厂里的技术骨干,大家都服他。

日子慢慢稳下来,有人给他介绍了周慧兰。

周慧兰是个温柔的女人,说话轻声细语,做饭也好吃。

第一次见面,她端了碗热汤给他:“天冷,喝点暖暖身子。”

孙德胜红着脸接过来,心里热乎乎的。

没多久,两人就结了婚,搬进厂里分的小房子。

房子不大,可收拾得干干净净,墙上还挂着他们俩的合影。

后来,他们有了个儿子,又添了个女儿。

晚上,一家四口围着小桌子吃饭,孩子吵着要吃肉。

“爸,给咱夹块大的!”儿子伸着筷子嚷。

孙德胜笑着夹过去,周慧兰在一旁嗔怪:“别惯坏了他们。”

日子不算富裕,可一家人乐呵呵的,挺知足。

可好景不长,90年代工厂不行了。

那天,领导把大家叫到一起,声音低沉:“厂子倒了,都散了吧。”

孙德胜愣在原地,手里的工具咣当掉地上。

回家路上,他低着头,风吹得脸生疼。

“慧兰,咱咋办啊?”他坐在床边,声音沙哑。

周慧兰握住他的手:“有我在,别怕。”

为了养家,他先去摆地摊卖点小东西。

早上五点出摊,晚上十点才收,嗓子喊得都哑了。

“瞧一瞧,看一看,便宜又好用!”他站在街边吆喝。

风里来雨里去,鞋底都磨穿了。

后来,他又跑去送快递,骑着辆破自行车满城跑。

“孙师傅,腿脚真利索!”邻居笑着打招呼。

他咧嘴笑笑,汗从额头淌下来。

攒了点钱,他咬牙开了个修车铺。

铺子不大,就在街角,门前摆着几把旧椅子。

“修车找老孙,准没错!”街坊们都这么说。

靠着手艺,他修车修得又快又好,生意渐渐有了起色。

儿子女儿的学费有了着落,家里也添了台小电视。

“爸,咱今晚看啥?”女儿抱着他胳膊问。

孙德胜笑眯眯的:“你挑吧,爸陪你看。”

日子眼看着好起来,他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可就在这时候,周慧兰病了。

那天她做饭时突然晕倒,碗摔了一地。

孙德胜慌了,赶紧背她去医院。

医生检查完,拉他到一边:“晚期了,没多少日子了。”

他站在走廊上,腿软得站不住。

“慧兰,你别走啊……”他抓着她的手,眼泪止不住。

没多久,周慧兰就走了,家里一下子空了。

孙德胜整个人像是丢了魂,坐在屋里发呆。

桌上还放着她织了一半的毛衣,针线散在旁边。

他拿起毛衣,手抖得厉害,眼眶红了。

从那以后,他一个人过,孤独得像影子。

悲痛压在胸口,他不知道日子咋熬下去。

周慧兰走了,孙德胜的日子像是蒙上了一层灰。

每天早上,他还是会按时起床,慢吞吞地穿上那件旧棉袄。

菜市场离家不远,他提着篮子去买点菜,挑最便宜的。

“老孙,今天就买这点啊?”卖菜的大婶笑着问。

他点点头,没多说话,付了钱就往回走。

家里冷冷清清,他做饭也简单,一碗面条加个鸡蛋就算一顿。

吃完饭,他就坐在沙发上,对着电视发呆。

电视里放着热闹的节目,他却像听不见似的。

“慧兰,要是你还在,咱俩还能聊聊。”他低声嘀咕,眼角有点湿。

到了中午,他端着杯茶,慢慢挪到小区里的长椅上。

阳光洒下来,暖烘烘的,可他心里还是凉。

旁边有老太太带着孙子玩,孩子跑来跑去,笑声不断。

“爷爷,你咋不跟我们玩啊?”有个小男孩跑过来问。

孙德胜挤出个笑:“爷爷老喽,跑不动了。”

男孩跑开了,他看着那背影,心里酸酸的。

以前,他也带过自己的孙子,可现在连儿女都忙,没空来看他。

他坐在那儿,像个多余的人,融不进那份热闹。

晚上回了家,他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睡不着。

以前周慧兰在的时候,夜里总有她轻声的呼吸陪着他。

“德胜,明天我给你包饺子吧?”她的话还在耳边响。

可现在,屋里静得让人害怕,他翻来覆去,满脑子都是回忆。

有天早上,他下楼扔垃圾,碰上了邻居李大妈。

李大妈是个热心肠,拉着他聊了几句。

“老孙,你一个人怪冷清的,找个人陪陪咋样?”她笑呵呵地说。

孙德胜愣了愣:“找人?这岁数了,谁愿意啊?”

李大妈摆摆手:“我闺女在做陪护,挣得还不错,你试试?”

他听了,心里动了一下,好像抓到根救命稻草。

“多少钱一个月啊?”他忙问。

李大妈说了个数,他皱了皱眉,有点贵。

回家后,他翻出电话本,找了家政公司的号码。

“喂,我想找个陪护,有没有年纪大点的?”他试着问。

电话那头回:“有是有,可年纪大的干不动活,年轻的便宜些。”

他一听,年轻的陪护才四十多岁,跟他差了一大截。

“算了,不合适。”他叹口气,挂了电话。

这事没成,他心里又空落落的。

过了几天,他吃完早饭,决定去公园走走。

公园里人不少,有跳广场舞的大妈,也有下棋的大爷。

他拄着拐杖,慢慢走着,找了个石凳坐下。

旁边一对老夫妻牵着手散步,聊着家常。

“老伴儿,今晚咱吃啥?”老太太笑眯眯地问。

“吃鱼吧,你爱吃。”老头儿拍拍她的手。

孙德胜听着,眼睛有点酸。

他跟周慧兰以前也这样,手拉着手,走在夕阳里。

“慧兰,咱老了也这样走。”他那时候还说过这话。

可现在,他一个人,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公园里还有年轻人推着婴儿车,孩子咿咿呀呀地叫。

他看着,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

以前,他的儿女小时候,他也推着车带他们出来玩。

“爸,抱我!”女儿那时候总黏着他。

现在呢,儿女大了,各忙各的,电话都难得打一个。

他坐在石凳上,风吹过,耳朵有点冷。

周围的热闹像跟他隔了层玻璃,怎么也碰不到。

他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满是皱纹,干瘦得像枯枝。

“人老了,就没人要了吧。”他自言自语,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那天回家,他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街。

路灯亮了,街上人来人往,可没一个跟他有关。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像是被生活扔在角落里。

心里空得慌,又有点不甘,他多希望日子能有点不一样。

一个周六早上,孙德胜像往常一样出了门。

他拄着拐杖,慢慢往公园走,步子虽慢却稳。

天儿不错,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公园里热闹极了,风筝在天上飘,红的黄的,像一群小鸟。

湖边上,孩子们跑来跑去,笑声一阵接一阵。

“小心点,别摔了!”有大人喊着,语气里满是宠溺。

孙德胜找了张长椅,靠着坐下,眯着眼看这热闹。

正看着,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爷爷您好,我们是大学生,能问您几个问题吗?”一个女孩笑着走过来。

孙德胜抬头一看,两个年轻人站在面前,眼睛亮亮的。

女孩叫刘悦,旁边的叫陈琳,穿着简单,背着书包。

“问吧。”他点点头,声音有点哑。

刘悦掏出本子:“您平时都干啥呀?一个人生活开心吗?”

孙德胜愣了愣,苦笑了一下:“就买菜做饭,坐着发呆,哪有啥开心。”

陈琳眨眨眼:“那您不觉得闷得慌吗?”

“闷啊,可也没办法,老了就这样。”他叹口气,低头看看鞋尖。

两个女孩对视一眼,继续问:“您平时有人陪吗?”

“没,儿女忙,邻居也各顾各的。”他摇摇头。

刘悦记着笔记,抬头说:“爷爷,您生活挺不容易啊。”

这话戳到孙德胜心里,他眼眶有点热。

看着她们那朝气蓬勃的样子,他突然冒出个念头。

“你们有没有空,陪陪我这老头子?”他试着问。

刘悦一愣:“您是说……做陪护?”

“对,每个月给你们5000块,做饭、打扫,再聊聊天就行。”他认真地说。

陈琳挠挠头:“我们倒是想挣点生活费,可没干过这个。”

“没事,我不挑,你们愿意学就行。”孙德胜摆摆手。

他顿了顿,又说:“要不先试一个月,行不行看情况。”

刘悦和陈琳对视一眼,低声商量了几句。

“爷爷,我们得回去想想,明天给您回话行吗?”刘悦问。

“行,行!”孙德胜忙点头,心里燃起一点希望。

两个女孩走远了,他坐在椅子上,嘴角微微翘起来。

回家的路上,他步子比平时快了些。

进了屋,他放下拐杖,挽起袖子开始收拾。

“得让她们来瞧着舒服点。”他一边擦桌子一边嘀咕。

桌上的灰扫干净了,他又拖了地,连窗玻璃都抹了一遍。

忙完,他站在屋里看了看,觉得亮堂了不少。

“慧兰,你说她们会不会答应啊?”他对着墙上的老照片笑笑。

晚上,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脑子里全是明天的事,想着有人陪着说话的日子。

第二天早上,天刚亮,他就坐起来等着。

电话铃响的时候,他手抖了一下,赶紧接起来。

“喂,孙爷爷,我是刘悦。”电话那头传来声音。

“哎,丫头,你说吧!”他握着电话,心跳得快了些。

“我们商量过了,愿意试试。”刘悦的声音带着笑。

孙德胜一听,整个人愣住,紧接着笑开了花。

“好好好,太好了!”他连声说,手攥着电话舍不得放。

挂了电话,他坐在沙发上,脸上是藏不住的高兴。

“终于有人陪我了。”他喃喃自语,眼睛亮亮的。

他起身走到厨房,琢磨着第一天该做点啥吃的。

“丫头们爱吃啥呢?得问问。”他自言自语,语气轻快。

窗外阳光洒进来,屋里好像暖和了许多。

孙德胜欣喜不已,开始期待她们的到来。

周一早上,孙德胜早早起了床。

他站在门口,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手里攥着拐杖。

门铃一响,他赶紧过去开门,脸上堆满了笑。

“丫头们,来啦!”他声音里满是高兴。

刘悦和陈琳提着包站在门口,笑着说:“孙爷爷,我们来报到啦!”

孙德胜忙让她们进屋,带她们四处看看。

“这是厨房,那边是客厅,屋子小,你们别嫌弃。”他指着说。

刘悦点点头:“挺好的,挺温馨。”

陈琳放下包:“爷爷,我们先干点啥呀?”

孙德胜拍拍手:“先歇歇,我给你们倒水。”

没等他动手,刘悦已经跑去厨房:“我来做早饭吧!”

不一会儿,厨房里飘出粥香,还有煎蛋的滋滋声。

陈琳也没闲着,拿了扫把开始打扫,动作麻利。

“爷爷,这地我扫干净了,您瞧瞧!”她笑着喊。

孙德胜看着忙碌的两人,心里热乎乎的。

早饭好了,三人围着小桌子坐下,碗里热气腾腾。

“来,尝尝我的手艺!”刘悦递过一碗粥。

孙德胜喝了一口,眯着眼:“好喝,比我煮的好!”

陈琳夹了个鸡蛋给他:“爷爷,您多吃点。”

饭桌上,笑声没停过,孙德胜好久没这么开心了。

“你们俩一来,这屋子热闹多了。”他感慨地说。

吃完饭,陈琳抢着去洗碗,刘悦拉着孙德胜看电视。

“爷爷,您爱看啥呀?戏曲还是新闻?”刘悦问。

孙德胜摆摆手:“随便吧,有你们陪着啥都行。”

电视里放着老电影,他看得入神,偶尔还跟刘悦聊几句。

“以前我和慧兰也爱看这个。”他指着屏幕说。

刘悦听着他讲过去的事,眼睛亮亮的:“爷爷,您讲得真好。”

到了下午,刘悦和陈琳坐下来,跟孙德胜商量。

“爷爷,我们学校有点远,回家不方便。”刘悦试着说。

陈琳点点头:“能不能在这儿住下?我们会好好干的。”

孙德胜一听,愣了愣,随即笑开:“住吧,住吧,屋里有地方!”

他指着旁边的小房间:“那儿空着,你们收拾收拾。”

当天晚上,两个女孩就拉着行李过来了。

孙德胜翻出柜子里的被子,抖了抖:“干净的,你们将就用。”

刘悦接过来:“谢谢爷爷,太好了!”

陈琳铺床时还哼着歌,屋里一下子有了生气。

从那天起,日子变得有规律起来。

早上,刘悦做饭,陈琳收拾,三人一块儿吃。

中午,她们上学去了,孙德胜就在家等着。

晚上回来,屋里又热闹起来,聊天的声音不断。

“爷爷,今天老师讲了个笑话,可逗了!”陈琳比划着说。

孙德胜哈哈笑:“你学学,让我也乐乐。”

刘悦在一旁添油加醋,三人笑得前仰后合。

有天周末,她们拉着孙德胜去菜市场。

街上人多,摊子摆得满满当当,吆喝声此起彼伏。

“爷爷,您想吃啥?我去买!”刘悦跑去看菜。

孙德胜跟在后面:“丫头,别挑贵的,够吃就行。”

陈琳挤到鱼摊前:“这鱼新鲜,爷爷我买条吧!”

她掏出钱包就要付账,孙德胜赶紧拦住。

“哎哎,我来付,你们学生哪有钱。”他瞪着眼说。

刘悦笑着抢过篮子:“爷爷,我们挣了工资呢!”

三人在摊子前争来争去,最后还是孙德胜付了钱。

回家的路上,他拎着菜,嘴里念叨:“你们别乱花钱啊。”

刘悦挽着他的胳膊:“爷爷,有您在,我们日子多好呀!”

孙德胜听着这话,心里甜滋滋的。

回到家,刘悦煮了鱼汤,陈琳炒了菜,三人又围着桌子吃。

“爷爷,这鱼咋样?”陈琳夹了一块给他。

他尝了一口,点头:“鲜得很,你们手艺真不赖。”

饭桌上,笑声又响起来,屋子里的灯亮堂堂的。

孙德胜笑言让她们别乱花钱,日子在欢声笑语中愈发有滋味。

刘悦和陈琳住进孙德胜家已经整整一周了。

日子过得平静又暖心,像一碗热乎乎的汤。

每天早上,三人一块儿吃早饭,聊几句家常。

晚上,女孩们回来,屋里就多了笑声。

这天是周五,吃过晚饭,刘悦麻利地收拾碗筷。

陈琳擦着桌子,嘴里还哼着小曲儿。

“爷爷,今晚我们能看会儿电视吗?”刘悦探头问。

孙德胜坐在沙发上,笑着点头:“看吧,忙了一周,歇歇。”

俩女孩高兴地打开电视,挑了个轻松的节目。

屏幕上光影晃动,笑声从客厅传出来。

孙德胜看着她们,眼角带了点笑意。

“你们看吧,我回屋歇着了。”他慢慢起身说。

刘悦回头:“爷爷,您早点睡,明天我给您煮粥。”

他摆摆手,拄着拐杖回了房间。

关上门,他坐在床边,脱下外套准备睡觉。

可刚躺下,他就觉得不对劲儿。

肩膀酸得像压了块石头,腿也疼得发僵。

他翻了个身,想找个舒服的姿势,可没用。

“咋回事儿,今儿白天还好好的。”他皱着眉嘀咕。

白天的事儿在他脑子里转了一圈。

早上出门扔垃圾时,他好像崴了一下脚。

中午吃饭,他端碗的手抖了抖,没在意。

现在想想,身体早就有点小信号了。

他撑着床沿坐起来,伸手去拿柜子上的药瓶。

“吃点药兴许能好。”他抖着手倒出两片药。

吞下去后,他靠着枕头等,可疼没减轻。

反而头晕得厉害,胸口还闷得喘不上气。

孙德胜皱紧了眉头,手按着胸口。

“不行,这可不是小事儿。”他心里打鼓。

客厅里,电视的声音还在隐隐传来。

他想喊刘悦和陈琳,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们忙了一天,别麻烦她们了。”他咬咬牙忍着。

可肩膀的疼像针扎似的,腿也越来越麻。

他喘着粗气,额头渗出汗珠。

“再忍忍,兴许就过去了。”他安慰自己。

可几分钟后,头晕得更厉害了,眼前的灯都晃。

他终于坐不住了,手扶着床头,声音沙哑地喊。

“丫头们……丫头们,过来一下!”他尽量抬高声音。

客厅里,电视声停了,传来脚步声。

孙德胜靠在床上,心跳得快,手攥着被子。

门开了,俩女孩走了进来。

刘悦站在门口问:“大爷,怎么了?”

陈琳跟在后面,手还抓着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