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赵慧芳，今年53岁，初中毕业，婚姻状况是已婚。

我们家住在一个小县城的老小区里，三室一厅，没有电梯，房子是二十年前单位分的，现在虽然破旧，但也算自己的窝。

我和老赵都是普通工人，早几年单位改制，我们提前退休，退休金也就三千多块一个月，勉强够用，但也指望不上什么大富大贵。

我们有一个女儿，叫赵珊，今年27岁，大学毕业后在市里一家外企工作，薪资还不错，五千多一个月，人也勤快独立，从小就是我们最引以为傲的孩子。

她男朋友叫孙志浩，比她大两岁，在市里一家小型互联网公司做技术，长得不差，为人也还算本分，就是家境比较一般，父母早年离婚，跟着爸爸长大，听说他爸爸现在靠开出租维持生活。

一开始我们是挺满意这个小伙子的，人嘛，不能只看家境，关键是他能对我女儿好。可没想到，从他们商量结婚的那一刻起，一切都变了味道。

02

去年冬天，女儿打电话回来，说孙志浩带她去看房了，想让我和她爸一起去看看，说是结婚前得把房子问题敲定。

我当时听了心里一阵欣慰，想着孩子终于要定下来了，赶紧换了身衣服就和老赵一起去了市里。

那天我们在一个新开发的小区门口碰头，孙志浩笑着迎上来：“阿姨，叔叔，咱们今天看的这套房子呢，是毛坯房，价格合适，地段也不错，以后升值空间大。”

我环顾了一圈，房子是便宜，但周围没公交，超市也远，一看就是偏远地段，我眉头一皱：“这离你们公司不远吗？”

孙志浩呵呵一笑：“我是骑电动车，半小时不到。”

我心里一沉，我女儿呢？她一个女孩子难道也骑电动车上下班？我正想发问，女儿一把拉住我：“妈，咱先看房。”

房子是九十多平的毛坯，一进门灰尘扑面而来，墙体还没刷白，地面不平，厨房和卫生间只有一个蹲坑，连门都没装。我愣在门口，嘴角都不知道往哪儿撇。

“这房子多少钱？”我试探着问。

孙志浩一边掏出小本子一边说：“总价六十多万，我这边能出二十万的首付，剩下贷款我来还，装修我爸会找朋友给搞一搞，不花什么钱。”

“那结婚的其他开支呢？”老赵发问。

孙志浩愣了一下：“我觉得吧，婚礼可以简单办，毕竟现在年轻人也不讲究那些排场了，礼金嘛，就意思意思，反正是咱自家人。”

我和老赵对视了一眼，心里都不是滋味。我们没要求你买市中心的大房子，可你这买个偏远的毛坯房，还说装修不花钱，婚礼还要简单化，礼金也就是意思意思，这不是结婚，是扶贫！

女儿脸色也不好看，回去路上一句话没说，到了出租屋门口才低声问我：“妈，你觉得这样过日子行吗？”

我看着她的眼睛，轻声说：“闺女，日子是你过，不是我过。”

那一晚她没回去孙志浩那里，而是跟我们住在旅馆，凌晨三点，我听见她轻轻地哭，我装睡，心却揪着疼。

第二天，她告诉我，她跟孙志浩谈了，说暂时不着急结婚，房子也不看了。可几天后，孙志浩来了我们县城。

他坐在我们家客厅，苦着脸说：“阿姨，叔叔，我是真心想和珊珊过日子的，可我家确实条件有限，我爸也没啥积蓄，全靠我一个人，我不是不想努力，但我希望你们能理解我。”

我一时也说不出话来，心里是同情的，可更多的是心酸。

我们这些当父母的，一辈子攒点钱就是想给孩子一个安稳的起点，可我们也不是无底洞，更不是冤大头。

而且，孙志浩也并不是那种特别有担当的人，他说话总是模棱两可，对未来也没什么明确规划，连“以后生孩子谁带”都含糊其辞，说让他爸来带。我忍不住说：“你爸开出租的，你让他丢了活来带孩子？那你打算怎么养家？”

他支支吾吾地答不上来。

女儿站起来，拉开门：“志浩，你回去吧，我需要时间想一想。”

那天之后，孙志浩打了几通电话，女儿都没接。她请了几天假，和我一起回了老家，我们在小院里晒太阳，她突然说了一句：“妈，我是不是太现实了？”

我苦笑：“你是现实，也是清醒。”

我年轻的时候，也是因为现实被打了好多巴掌。那时候我嫁给你爸，他一个月三十多块钱，我当时觉得只要人好就行，后来柴米油盐、孩子学费、老人看病，哪一件不是钱？你爸人好，可我们过得苦啊。你要是不想过我这样的生活，那你必须现实。

几天后，她把孙志浩拉黑了。我问她：“不后悔？”

她摇头：“不后悔。”

后来，她把那张婚房照片发给了我，说：“你看得出这是婚房吗？我看着像贫困户新盖的危房。”

我没忍住笑了，可心里又有点发酸。

03

现在，女儿依然单着，孙志浩后来听说又谈了个姑娘，是农村出来的，两家条件差不多。女儿说她挺祝福他，也不恨，只是庆幸自己清醒得早。

她现在工作努力，考了职称，准备攒钱买套自己的房子。她说，以后哪怕结婚，也得是两个人一起努力，而不是一个人养另一个人。

我明白她的选择，也支持她。

作为母亲，我当然希望她能早日成家，但我更希望她幸福。婚姻不是扶贫，也不是牺牲和将就，而是两个有担当的人互相扶持的过程。

如今社会，女人不再是附属品，她们有选择的权利，也有为自己争取更好生活的能力。女儿做出了她的选择，我为她骄傲。

未来的路很长，也许她会遇到更合适的人，也许不会，但我知道，她一定不会再为了“成全别人”而委屈自己。

因为她已经学会了：爱情不是施舍，婚姻更不是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