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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宇琛

那尔那茜在镁光灯下,是英姿飒爽的“邓婵玉”,是《长安的荔枝》里果决干练的胡商会长。

她的眼神坚毅,笑容疏离,仿佛站在另一个世界。

故事的引爆,是从2025年6月6日那个夜晚开始的。一则为高考生祝福的视频里,出现了她的名字。

就像一滴水落入滚烫的油锅,评论区喧嚣起来。

两天后,那条视频里,她的镜头被悄无声息地剪掉了。

这无声的删除,比任何公告都意味深长。它告诉所有人,这个女孩的故事,值得一读。

故事的第一章:

关于一趟从北京到内蒙古的旅程。

那尔那茜的少女时代,是在北京度过的。

公开资料显示,她的初中和高中,就读于海淀区的名校。从这里走出的孩子,许多人的下一站是清华北大。

然而,2008年,当“高考”这道龙门横亘面前时,她的人生剧本切换到了另一条赛道。

她像一只精准的候鸟,飞回了户籍所在地——内蒙古

根据后来内蒙古教育ting等部门发布的情况通报,她以“呼和浩特第八中学”城镇应届生的身份报了名。

当然,通报也清晰地指出:

她实际并未在该校就读或拥有学籍,其高考报名材料涉嫌造假。

一个在北京接受优质教育的女孩,就这样,成了内蒙古一所普通中学的“幽灵学生”。

这番操作,指向一个明确的目标:

上海戏剧学院的“内蒙古定向委培班”。

这是一种为边jiang地区培养人才的特殊通道,通常意味着更灵活的录取标准,和毕业后回乡服务的约定。

就这样,一条从北京到呼和浩特的无形通道,铺在了她的脚下。

她挤占的,不只是一个分数,一个名额,或许还是一个在内蒙古草原上苦读十二年的孩子,本该拥有的人生。

那个孩子可能永远不会知道,通往象牙塔的道路:

原来不止一条。

故事的第二章,关于一份被留在了身后的协议。

“定向委培”,契约是它的灵魂。

享受了政策的便利,毕业后就要回到内蒙古服务。为了确保约定履行,毕业证和学位证都由内蒙古方面:

代为保管。

2012年,那尔那茜大学毕业。一个稳定、体面的“铁饭碗”仿佛已在向她招手。

但她的人生剧本里,似乎没有“服务”这一章。

毕业当月,6月27日,她递交申请,称要去挪威读硕士,请求取回自己的双证。

令人有些不解的是,这个请求被批准了。

通报里提到,协议中有一条“如甲方无法安排就业则可自主择业”的弹性条款。她是否利用了这条,我们不得而知。

结果是,她拿着那份文凭,飞向了北欧的峡湾,一去三年。

草原的风,终究没能留住她。粉丝们说,她在挪威勤工俭学,非常励志。

这段励志故事的起点,是那份被留在了身后的服务协议。

当她在《长安的荔枝》路演现场,被观众当面质问时,她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继续保持微笑。

那份从容,让所有关于规则的讨论,都显得有些多余。

这种故事,总让人想起一些旧闻。

很多人都还记得2020年的仝卓。他在直播中无意透露,自己通过“某些手段”更改了高考身份。

随后的调查:

让十余名相关人员受到了严肃处理。

仝卓的故事简单直接。而那尔那茜的路径,则显得更为曲折。她没有触碰分数,只是在规则的地图上,走出了一条令人惊叹的路线。

这种令人惊叹的路线规划能力,比直接的违规更引人深思。

从翟天临的“不知知网”,到仝卓的自曝家门,再到那尔那茜的返乡高考。每隔一段时间,总有类似的故事提醒着我们一些事。

人们的愤怒,源于一种朴素的担忧:当规则可以被轻易绕过,那么努力的价值又在哪里?

2025年6月21日,内蒙古的联合工作组,用一纸通报,为这个喧嚣的故事写下了注脚。通报的结尾,承诺将:

依法依规严肃追责问责涉事人员。

这几个字,才是整个故事的关键,也留下了最大的悬念:当年,是谁为她的报名材料开了绿灯?在她申请取回双证时,又是谁点了头?

高考是一场规则明确的游戏,大家拿着同一本规则手册。

人们只是不希望,在赛场上,发现有人悄悄翻开了第二本。

写于2025年6月2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