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手术室外，张妈妈眼睛通红，正紧握着儿子的手。"一定要保大人，那孩子以后还能生！"她压低声音，却被病床上的我听得一清二楚。
冰冷的恐惧席卷全身，我颤抖着从枕头下抽出早已准备好的纸条，趁护士量血压时塞进她口袋。
护士诧异地看我一眼，我眼中的哀求让她悄悄点头。四小时后，当我母亲风尘仆仆地出现在手术室外，张妈妈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01：
我叫李雨晴，今年二十八岁，嫁给丈夫张明已经三年了。婚后我们一直住在婆家，跟公婆一起生活。起初我觉得这样挺好，省去了买房的压力，婆婆张妈妈也对我照顾有加，几乎把我当亲女儿一样疼爱。
张妈妈今年五十出头，是个传统的中国式婆婆，勤劳贤惠，最看重的就是家庭。她对我的要求不多，唯独有一点——尽快生个孙子。每次亲戚聚会，总有人问我肚子的事，张妈妈虽然嘴上说不急，但眼神里的期待我看得一清二楚。
"雨晴啊，你都二十八了，年纪也不小了，趁着年轻身体好，早点把孩子生了吧。"这是张妈妈的口头禅。
起初我和张明都不急，想多享受两人世界。但在家庭的压力下，我们决定要个孩子。一年过去了，肚子毫无动静。
"要不去医院检查一下吧，"张明提议道，"现在医疗条件这么好，有问题早发现早解决。"
我们去了医院，检查结果出来后，医生告诉我："你有先天性子宫发育不全，再加上骨盆狭窄，怀孕和生产都会比普通女性更困难，而且一旦怀孕，很可能是高危产妇。"
这个消息像晴天霹雳，我一时接受不了。张明安慰我说没关系，不行就不生了，两个人过也挺好。可我知道，这在婆家是行不通的。
回家后，我们决定暂时不告诉公婆实情，只说还在努力中。又过了半年，在各种辅助措施下，我奇迹般地怀孕了。这个消息让全家欣喜若狂，特别是张妈妈，整天笑得合不拢嘴，开始张罗着买婴儿用品。
"雨晴，这次你可要注意点，好好养胎，我会照顾你的。"张妈妈殷切地说。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医生的警告，只是每次产检都格外认真。直到怀孕七个月，一次常规检查中，医生皱起了眉头。
"胎儿发育情况不太理想，你的身体状况也不是很好，建议最后两个月住院观察。"
住院的日子并不好过，张妈妈每天都来医院照顾我，端茶倒水，嘘寒问暖。她不厌其烦地给我讲孩子出生后怎么带，什么季节该穿什么衣服，怎么做辅食。我看着她期待的眼神，心里既感动又忐忑。
一天晚上，我睡得很浅，听到病房外张妈妈和张明在小声交谈。
"儿子，医生今天跟我说了，雨晴的情况很复杂，生产可能会有危险。"张妈妈的声音有些颤抖。
"嗯，我知道，医生也跟我谈过了。"张明的声音很低沉。
"如果......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要做选择的话......"张妈妈停顿了一下，"一定要保大人，那孩子以后还能生！"
这句话如同一盆冰水浇在我头上。我努力控制自己不发出声音，但眼泪已经止不住地流下来。张明没有立即回答，沉默了很久才说："妈，别想那么多，医生会尽力的。"
02：
那晚之后，我整夜无法入睡。虽然张明没有明确表态，但他也没有反对母亲的话。这让我感到无比恐惧——如果真的到了危急时刻，选择权很可能掌握在他们手中。
我开始暗中计划。我偷偷用病房的电话联系了远在千里之外的母亲，告诉她实情。母亲当即表示要赶来照顾我，但我担心张家人会有意见，便让她先别急着来，等我再联系。
接下来几天，我一边假装若无其事，一边悄悄打探医院的规定。从护士长那里，我了解到在紧急情况下，如果需要做医疗决定，一般由直系亲属签字，通常是丈夫或父母。这更加剧了我的不安。
临近预产期的一天，我的情况突然恶化。凌晨三点，我感到一阵剧烈的腹痛，随后发现出血了。值班护士迅速通知了医生，同时电话联系了张明和张妈妈。
"情况不太好，胎儿可能有宫内窘迫，需要立即剖宫产。"医生严肃地说。
张妈妈比张明先赶到医院，她神色慌张，但在看到我时又强装镇定："雨晴，别怕，一切都会好的。"
但我从她的眼神中读出了担忧和某种决心，这使我更加恐慌。当护士来给我量血压时，我抓住机会，从枕头下抽出早已写好的纸条，悄悄塞进她的口袋。
纸条上写着我母亲的电话号码和一段话："这是我母亲的联系方式，请务必通知她现在立刻赶来医院。如果手术中出现任何需要家属决定的情况，请一定等我母亲到场再做决定。这关乎我的生命，拜托了！"
护士诧异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不久后，张明也匆忙赶到。医生带他们去签署手术同意书，我被推进了产前准备室。临走前，我看到护士走到角落，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手术开始前，麻醉师告诉我情况不容乐观，可能会有风险。我强忍泪水，请求道："如果出现意外，请让我先见我母亲一面。"
麻醉药开始发挥作用，我的意识逐渐模糊。恍惚中，我想起了和张明相识的点点滴滴，想起了我们曾经的甜蜜誓言。他说过会保护我一辈子，可现在，他却可能要在我和孩子之间做选择......
手术进行了将近四个小时。当我从麻醉中苏醒时，首先听到的是婴儿的啼哭声。
"恭喜你，是个健康的男孩，六斤四两。"护士微笑着告诉我。
我虚弱地笑了笑，问道："我...我怎么样？"
"手术中出了点状况，失血比较多，但医生处理得很好，你会没事的。"
我松了口气，但随即又紧张起来："我母亲......"
"她来了，就在外面。"护士轻声说，"你放心，一切都按你说的办了。"
03：
当我被推出手术室时，看到了一幕让我终生难忘的场景。
走廊里，张妈妈正和我母亲面对面站着，气氛紧张得几乎凝固。张明站在一旁，表情复杂。而在他们中间，站着主刀医生和几名护士。
"这不可能！为什么要她签字？我是孩子的奶奶，我儿子是孩子的父亲，我们才应该做决定！"张妈妈的声音尖锐而愤怒。
我母亲则镇定自若："因为这关系到我女儿的生命。作为她的母亲，我有权利参与决定。"
医生清了清嗓子，解释道："在病人昏迷无法表达意愿，且关系到生命安全的情况下，我们需要考虑多方家属的意见。况且，病人清醒时已经明确表示希望由母亲参与决策。"
这时，他们注意到了被推出来的我。张妈妈立刻转变了态度，快步走上前，脸上堆满笑容："雨晴，你醒啦？孩子很健康，是个男孩，长得可像我们张家人了！"
我虚弱地点点头，目光越过她，直视我的母亲。母亲眼含泪水，快步走来握住我的手："孩子，你受苦了。"
医生简单说明了我的情况："产妇失血较多，子宫出现严重撕裂，我们不得不进行了子宫修复手术。幸运的是，手术很成功，虽然以后再生育会有风险，但保住了生育功能。"
"什么？"张妈妈脸色一变，"不是说如果有危险就......"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急忙闭上嘴，但已经晚了。
我虚弱地说："就保大人，对吗？就像你跟张明说的那样，'那孩子以后还能生'，对吗？"
病房里一片寂静。张妈妈脸色惨白，张明低着头不敢看我。
"幸好我提前做了准备，"我继续说，声音虽轻但每个字都很清晰，"幸好我妈妈及时赶到，否则现在躺在这里的可能就是我的尸体了。"
张妈妈急忙辩解："雨晴，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够了！"我母亲打断了她，"手术中孩子出现了缺氧，医生建议立即结束手术取出孩子，但这样会导致雨晴大出血的风险增加。你知道你儿子当时是什么反应吗？他犹豫了！如果不是我当场表示坚决先保雨晴，后果不堪设想！"
张明脸色苍白，嗫嚅道："我...我只是一时慌了......"
我闭上眼睛，不愿再看他们任何人。泪水无声地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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