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年三十的雪,埋了我半条命。
我趴在三个儿女的门前,指甲抠着冻裂的门槛,喉咙里只剩嗬嗬的哭音。可那扇门,终究没为我这个「丢人现眼的文盲妈」打开。
丈夫李言早带着他的白月光苏黎住进了新楼,公婆说我占着茅坑不离婚,是挡了他们家飞黄腾达的路。
意识消散前,我终于想通了 —— 我伺候他挑大粪的年月,替他挨批斗的日子,供三个孩子读大学的苦,原来都成了他们眼里的罪。
再睁眼,我回到了 1977 年,李言刚从乡下调回省城,正唾沫横飞地跟我提离婚:「苏黎才配做我妻子,你?一个只会喂猪的村妇,赶紧滚。」
我抹了把脸,笑了:「离婚可以。等我考上大学,你随时来拿离婚证。」
第一章:重生在决裂日
「林慧,你听不懂人话吗?」
李言的声音像淬了冰,砸在我脸上。我猛地睁开眼,看见他笔挺的中山装领口别着钢笔,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 这是他刚调回省城教育局的模样,距今,正好三十年。
我不是该冻死在除夕夜的雪地里吗?
指尖传来粗糙的触感,是这间逼仄筒子楼的木桌纹路。墙上的挂历印着「1977 年秋」,桌角堆着我的粗布补丁衣服,旁边是李言的皮箱,锁扣锃亮。
「我对你有感激,但感情不能勉强。」李言翘着二郎腿,皮鞋尖快戳到我膝盖,「我现在是局里的骨干,苏黎是师范大学的老师,我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呢?大字不识一个,跟你走在一起,别人都笑话我。」
苏黎。这个名字像根针,扎得我太阳穴突突跳。
前世我就是在这一天,被他这番话激得红了眼。我吼着「你挑大粪时怎么不嫌我丢人」,抱着三个哭嚎的孩子死不撒手,结果拖了十年,拖到他和苏黎偷情被抓,拖到公婆气死,拖到儿女认定我是灾星,最后在大年夜把我关在门外。
「你说话啊!」李言不耐烦地踹了踹桌腿,「当初要不是被下放到养猪场,我怎么会娶你?你就是我人生的污点!」
污点?
我低头笑了。那年他被红卫兵按在泥地里打,是我扑上去替他挡着;饥荒年月他全家快饿死,是我爹娘把准备给我陪嫁的粮食扛过来;他回城前,我连夜给他缝了三件新衬衫,自己穿着露肉的旧衣。
「好啊,离婚。」我抬起头,声音平得像结了冰的河。
李言愣住了,眼里闪过一丝错愕,随即涌上狂喜:「你同意了?」
「嗯。」我看着他身后突然探出头的三个孩子 —— 十岁的大儿子李伟,八岁的二儿子李军,六岁的小女儿李梅,他们脸上的期待像针一样扎人。
前世,李伟说「有你这样的妈我抬不起头」,李军骂我「不如苏阿姨温柔」,李梅哭着喊「你毁了我的爱情」。
「但我有条件。」我打断李言的雀跃,「等我考上大学,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天,再办手续。这期间,你得管我吃住。」
「你考大学?」李言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林慧,你初中都没毕业,认识的字够写自己名字吗?别痴人说梦了!」
「痴不痴人,你等着看就是。」我起身时带倒了板凳,「要么供我读书,要么我就拖着不离。反正苏黎年轻漂亮,多等几年也无妨,就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一直做见不得光的……」
「我同意!」李言猛地站起来,脸涨成了猪肝色,「不就是管你口饭吃?我倒要看看,你能写出个什么名堂!」
他摔门而去时,三个孩子围了上来。李伟叉着腰:「妈,你别闹了,苏阿姨说了,等你走了,就送我去学武术。」李军跟着点头:「苏阿姨还说,不用天天背课文。」李梅拉着我的衣角,小声却坚定:「我想让苏阿姨做我妈妈。」
我摸着李梅枯黄的头发,这孩子前世总嫌我给她剪的辫子土气,可她忘了,当年她生水痘,是我抱着她在卫生院门口蹲了三天三夜。
「好啊。」我抽回手,「从今天起,你们叫她妈,叫我林慧就行。」
第二章:谁的家务谁来扛
苏黎搬进筒子楼的第三天,就闹了笑话。
公婆被李言接来住,老太太早上七点准时拍我的门:「林慧!小米粥呢?三必居的酱菜呢?」
我正趴在床上啃《高中数学》,头也没抬:「李老师,您儿媳妇在客厅呢。我现在是待考学生,可没空伺候人。」
门外静了片刻,随即传来老太太尖利的骂声。我隔着门缝看,苏黎穿着的确良衬衫,手足无措地站在灶台前,锅里的小米粥糊成了黑炭。
「这怎么吃啊!」老爷子把碗一摔,「我们教书育人一辈子,还能受这委屈?」
苏黎眼圈红了,扭头瞪我:「林慧,你故意的!」
「我可没拦着你表现。」我翻了页书,「当初你跟李言说,要把这个家打理得井井有条,忘了?」
那天中午,老太太列了菜谱:排骨年糕、粉蒸肉、清炒时蔬,再加个紫菜汤,要求「清淡爽口,花费不超一块钱」。苏黎捏着菜谱,脸都白了 —— 光排骨就得八毛,她哪会算这种账?
等到李言下班,公婆正坐在门口抹眼泪,说一天没吃饭。苏黎扑上去哭:「阿言,我不是故意的,是他们太难伺候了……」
李言皱着眉看我:「林慧,你就不能搭把手?」
「搭手可以。」我放下笔,从兜里掏出张纸,「市场价,做一顿饭五块,洗一件衣服一块,陪散步两小时三块。先付钱,后干活。」
「你疯了!」李言的脸铁青,「我一个月工资才一百二!」
「那你跟苏黎商量呗。」我指了指墙上的标语,「自力更生,丰衣足食。」
最后还是老爷子掏了腰包,从退休金里摸出五块钱拍在桌上:「赶紧做!饿死了!」
我慢悠悠地起身做饭,故意把排骨炖得半生不熟,粉蒸肉撒多了盐。果然,公婆没吃两口就撂了筷子,李言瞪着我,苏黎却突然笑了:「阿言,你看林慧多厉害,知道省钱呢。」
我心里冷笑。前世我做的饭,哪次不是挑最好的料?他们嫌我大手大脚,如今吃着猪食,倒学会自我安慰了。
夜里,我躺在堆杂物的小隔间里,借着窗外的路灯背单词。隔壁传来李言和苏黎的争吵 —— 无非是嫌她不会做家务,嫌她乱花钱买雪花膏。
真好。这锅,终于该别人背了。
第三章:孩子的「自由」
三个孩子周末回家时,差点没认出自家屋子。
李伟染了黄头发,裤脚裁得像拖把;李军胳膊上纹了只歪歪扭扭的老虎;李梅更绝,穿着件红纱裙,说是苏黎给她买的「爱情象征」。
「妈!」李梅扑进苏黎怀里,「阿辉说要带我去水库游泳,你跟爸说一声嘛。」
苏黎摸着她的头:「去吧,年轻人就该自由恋爱。林慧以前总拦着你,是她不懂浪漫。」
我正蹲在门口洗李言的衬衫(收费两块),闻言抬头:「水库去年淹死三个孩子,你知道吗?」
李梅撅着嘴:「你就是嫉妒!阿辉说他会保护我!」
李伟踹了踹我的盆:「少管闲事!苏阿姨说了,我想去少林寺学武就去,不用考高中。」李军跟着附和:「我在学校收保护费,苏阿姨也说我有本事。」
我看着他们,突然想起前世。李伟后来成了工程师,李军考上了公务员,李梅嫁了个大学教授。他们总说我当年逼他们读书,毁了他们的「梦想」,可若不是我拿着扁担追着他们去学校,他们现在大概在乡下种地。
「行啊。」我拧干衬衫,「你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跟我说。」
当天下午,派出所就来了人。
李军把同学打得鼻青脸肿,家长闹到学校;李伟偷了邻居的自行车,被当场抓住;李梅跟着那个叫阿辉的混混去水库,差点被推下水 —— 那混混根本不是谈恋爱,是想骗她去外地卖了。
李言气得发抖,扬手就要打孩子,被苏黎拦住了:「阿言!你怎么能打孩子?他们只是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我靠在门框上,「再糊涂下去,就得去劳改了。」
苏黎瞪我:「都是你!你要是还像以前一样管着他们,怎么会出这种事?」
「我现在是考生,没空当保姆。」我转身回屋,「对了,李言,刚派出所的同志说,赔偿医药费和自行车,总共得五十块。记得结一下今天的‘教育咨询费’,十块。」
第四章:考场外的较量
高考报名那天,李言非要跟着去。
「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填志愿。」他抱着胳膊,在教育局门口阴阳怪气,「要是考不上,趁早死了这条心,赶紧签字离婚。」
我没理他,在志愿表上填了「北京大学中文系」。
李言嗤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回筒子楼的路上,碰见了苏黎的同事。那女的上下打量我,对苏黎说:「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乡下女人?还想考北大?别笑死人了。」
苏黎挽着李言的胳膊,笑得得意:「她就那样,总爱做白日梦。」
我停下脚步,看着他们:「等放榜那天,咱们再来看谁是笑话。」
从那天起,我成了全家的「眼中钉」。
公婆故意在我看书时大声吵架,苏黎把我的课本藏起来,李言则断了我的零花钱,说「反正你也考不上,浪费粮食」。
我去找了份糊纸盒的活,晚上在路灯下看书,白天趁他们上班去学校蹭课。有次被李言撞见我在省图书馆自习,他冲进来就想撕我的书:「你不嫌丢人,我还嫌呢!」
管理员拦住他:「这位同志,图书馆禁止喧哗。」
我捡起掉在地上的笔记本,平静地说:「李言,你要是不想付离婚前的生活费,直说就行,不用耍这些手段。」
他被噎得说不出话,周围人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自那以后,他倒是不拦着我看书了,只是看我的眼神,越来越阴鸷。
考试前一天,苏黎突然端了碗鸡汤进来:「林慧,明天好好考。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支持你。」
我盯着那碗油乎乎的汤,突然想起前世她也是这样,笑着递给我一碗放了安眠药的糖水,让我错过了李伟的家长会,被他记恨了一辈子。
「谢谢,我不爱喝鸡汤。」我推了回去,「倒是你,昨天跟李言吵架,说他工资不够给你买金镯子,吵到半夜,要不要我帮你想想办法?」
苏黎的脸瞬间白了。
第五章:放榜日的耳光
放榜那天,筒子楼的人都挤去了教育局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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