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你到底想干什么！”
“为了一个女交警，你连正事都不干了？”
陈宇浩缓缓地从电脑前转过身。
他双眼因兴奋和熬夜布满血丝。
那双眼睛里有一种灼人的光亮。
他指着屏幕电脑屏幕，平静地，带着一丝旁人无法理解的笑意。
“报复？对，这就是我的报复。”
“我要让她亲口对我说‘谢谢’。”
“这，才叫报复！”
01
深圳的夏天，太阳像一只悬在半空的白炽灯泡，烤得柏油路面泛着一层黏腻的光。
空气里没有风，只有一团一团的热气，沉甸甸地压在人的皮肤上，像一块化不开的牛轧糖。
陈宇浩握着方向盘的手心里，已经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车里的冷气开到最大，依旧吹不散他心头那股焦躁的火。
他要去见一个客户，一个能决定他那间小小室内设计工作室下半年是喝汤还是喝西北风的客户。
那份修改了十几遍的设计方案就躺在副驾驶的皮质公文包里，像一张护身符，也像一张催命符。
导航地图上，前方主干道被涂抹成一片深红色，像一条凝固的动脉。
时间一分一秒地从仪表盘的数字上跳走，每一个数字都敲打在他的神经上。他咬了咬牙，猛地一打方向盘，拐进了一条他不常走的背街小路。
客户公司的大楼就在眼前，可楼下的停车场入口竖着一块冰冷的牌子，“车位已满”。
陈宇浩的心沉了下去。他绕着这栋楼开了一圈，每一个能塞进车的地方都像罐头里的沙丁鱼，挤得密不透风。
他看见了路边那条黄色的实线，像一道冷漠的警告。就在黄线边上，有一处恰好能容下一辆车的空隙。他只犹豫了三秒钟。一种赌徒式的侥幸心理占了上风。
就十分钟，他对自己说，我上去送个方案，马上就下来。
他熄了火，抓起公文包，匆匆锁上车门，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大楼的玻璃旋转门。
那场会议比他想象的要久一些。客户是个挑剔的中年男人，把他的设计稿从头到尾盘问了一遍。
等到陈宇浩终于满怀信心地走出大楼，重新暴露在毒辣的阳光下时，他一眼就看到了自己那辆灰色轿车的雨刮器下，夹着一片刺眼的白色。
像一片轻飘飘的雪花，落在他滚烫的心上，瞬间就化成了一滩冰冷的水。
一个穿着荧光绿制服的身影正准备跨上警用摩托车，那身形挺拔，是个女人。他快步冲了过去，带着压抑的焦急。
“警察同志，等一下。”
那个女交警闻声转过身来。她很年轻，大概二十七八岁的样子，长相是清秀的，只是皮肤被太阳晒成了健康的户外工作色。
她戴着警帽，帽檐下的那双眼睛，锐利得像两把手术刀，平静地落在他身上。
陈宇浩指了指自己的车，又指了指大楼，语气里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恳求。“我……我刚才上来见个很重要的客户，就停了十几分钟，真的是急事。”
他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一丝通融的可能，一丝属于人情世故的松动。
但是没有。她的脸仿佛是戴着一张精致的面具，没有多余的表情。她的声音也像是设定好的程序，清晰，标准，不带任何个人情绪。
“先生，这里是禁停路段，规定就是规定。”
“我知道，可我……”
“所有人都需要遵守。”她打断了他，语气没有丝毫起伏。那双眼睛静静地看着他，仿佛他所有的解释，所有的焦急，在她面前都只是无理取闹的噪音。
陈宇浩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这种感觉，比丢掉那个重要的项目还要难受。
不是因为那二百块钱的罚款，而是因为在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所有的挣扎，所有的身不由己，在她那双眼睛和那句“规定就是规定”面前，都显得如此渺小，如此可笑。
他眼睁睁地看着她，苏岚，他后来从罚单上知道了她的名字。他看着她戴上头盔，跨上摩托，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引擎发出一声轰鸣，她便汇入了城市的车流，像一滴水融入了大海，瞬间消失不见。
只留下陈宇浩一个人，站在那张白色的罚单前，感觉自己像个被戳破的氢气球，所有的心气都漏光了。
那张罚单像一根细小的刺，扎进了他的心里。而苏岚那张冷峻又清秀的脸，和那双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睛，更是在他脑海里刻下了一道深深的烙印。
回到那间由旧仓库改造的工作室，陈宇浩把公文包往沙发上一扔，整个人陷了进去。合伙人赵凯从里间探出头来，看到他这副样子，便知道结果不妙。
“怎么了？客户没看上？”
陈宇浩没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摸出那张被他捏得有些发皱的罚单，拍在茶几上。
赵凯拿起来看了看，笑了。“我还以为什么事呢，不就一张违停罚单吗？至于让你这副丢了魂的样子？”
“不是罚单的事。”陈宇浩闷闷地说。他把和那个女交警的对话学了一遍，连同她那副油盐不进的神情。
赵凯听完，摸着下巴，促狭地看着他。“老陈，我怎么听着不对劲呢？你这念念不忘的，究竟是那二百块钱，还是那个女交警啊？”
他继续开着玩笑，“你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不然一张罚单能让你记恨成这样？”
这句话像一道闪电，劈开了陈宇浩心中那团混沌的烦躁。他愣住了。
02
是啊，他究竟在烦什么？他烦的，真的是那张罚单吗？还是那个叫苏岚的女人，用一种他从未经历过的方式，彻底地无视了他，否定了他？
他发现，他忘不掉的，是她那双眼睛。
在那双眼睛里，他不是一个小有成就的设计师，不是一个为生活奔波的创业者，他只是一个违章代码，一个需要被纠正的错误。这种感觉，让他浑身不自在。
一种荒诞又大胆的想法，像一株藤蔓，悄无声息地在他心里开始疯长。
他要“报复”她。
这个念头一出来，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但他很快就迷上了这个想法。他所谓的“报复”，当然不是什么恶意的、上不了台面的手段。他是一个设计师，他有他的骄傲和体面。
他的“报复”，是要用他自己的方式，用他最擅长的武器，攻破她那身制服和那张冷漠面具构筑的堡垒。
他要让她也“看见”自己，不是作为一个需要被执法的对象，而是作为一个有才华、有价值、活生生的男人——陈宇浩。
他要在这场无声的较量中，扳回一城。
从那天起，陈宇浩的生活轨迹发生了微妙的偏移。他开始留意那个片区的交通信息，像一个准备捕猎的猎人，耐心研究着猎物的习性。
他利用外出见客户或者勘察场地的间隙，总会有意无意地开车绕到苏岚执勤的那几条路上。他的车，成了他流动的观察哨。
他很快就摸清了她大致的执勤规律，甚至知道她和同事们轮换休息时，会把摩托车停在哪个街角。那个街角，有一个不起眼的交警岗亭。
他的行为变得有些“诡异”起来。他不再是为了见客户而奔波，而是常常在那个街角附近找个地方停好车，一待就是半天。
他会坐在车里，假装在打电话，或者在用笔记本电脑工作，实际上，他的余光一直锁定着远处那个小小的岗亭，和偶尔出现在那里的、穿着荧光绿的身影。
他的工作室里，一些重要的客户设计稿被暂时推到了一边。
工作室的门突然被猛地推开，赵凯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脸上满是压抑不住的怒火。他将一叠印着红色公章的催款单狠狠地拍在陈宇浩的桌上，纸张散落一地。
“陈宇浩！”赵凯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颤抖，“你看看这些！房租，水电，材料商的款！你有多久没去跟进那个城东的项目了？客户的电话都快打爆我的手机了！”
陈宇浩没有看那些催款单，他的目光依旧专注地在屏幕上进行着最后的微调。
赵凯的怒火被他这种漠然的态度彻底点燃，他绕过桌子，一把抓住陈宇浩的肩膀，忍无可忍地吼道：“老陈，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了一个给你贴条的女交警，你连正事都不干了？你这是想干嘛？跟踪狂吗？你再这样下去，我们工作室就完了！”
陈宇浩终于停下了手中的鼠标。他缓缓地从电脑前转过身，面对着气喘吁吁的赵凯。
他的双眼因为连续的兴奋和熬夜而布满了血丝，但在那片血色中，却有一种异常明亮的光。他脸上没有丝毫被质问的慌乱，反而显得异常平静。
他没有理会赵凯的咆哮，也没有去看地上的催款单。他伸出手指，轻轻地点了点面前的电脑屏幕。
他嘴角勾起一抹旁人无法理解的、近乎狂热的微笑。
他看着目瞪口呆的赵凯，一字一句地，清晰地，说出了他那个酝酿已久的完整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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