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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4月，新疆乌鲁木齐。
风还冷，天却亮得早。
谢宗芬背着包，站在站台边发了会儿呆。
没人认出她。12年前的事，知道的人早就不说了。
可她心里清楚，这地方她不是第一次来。
那年，她跟着一个男人来过。
白宝山。
这人，谁听了都要咂舌。
可当年他身边站着的，就是谢宗芬。
很多年后有人问：她是被利用的？还是心甘情愿？话不好说。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段日子，她亲眼见过的，比电影都狠。
那会儿刚进新疆，谢宗芬想着找点事做。
她爱说话，跟邻居聊着聊着，就听说了边疆宾馆。
那地方外宾多，钱也多，有的是机会。
她就回家跟白宝山说了。
没几天，宾馆那边出事了——两名俄罗斯商人被抢，死了好几人，现场还发现了枪。
她心头一紧。
白宝山这几天一直神出鬼没。
说是在处理一批没卖出去的棉花，可她知道，他心不在生意。
有人说谢宗芬那时候害怕了。
她当然害怕。
可她没说出来。
她还试探着问：“听说宾馆那边出事了？”白宝山头也不抬：“知道啊。”她说：“死了好几个人，挺可怜的。”他冷冷一句：“可怜什么？出来混的，谁不晓得规矩？”
那一刻，她大概就明白了。
真正让她彻底崩溃的，是那晚白宝山回家，拎着一个包。
打开一看，里头竟然是一颗人头。
谢宗芬认出来了。
吴子明。
白宝山的老兄弟。
她吓得哆嗦着问：“你疯了吗？他不是你兄弟吗？
白宝山只说了一句：“兄弟？他要杀我，留着他就是祸害。
事后他还拉着她，一起去野外，把尸体烧了。
谢宗芬当场吐了，烧到一半就转过身去不敢看。
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可她退不了了。
说起来，白宝山的经历也挺极端。
他小时候家里穷，母亲把他送到亲戚家。
性格孤僻，学校也读不好，早早就进了电碳厂。
后来因为偷东西进了监狱。
在新疆服刑期间，他因为“表现好”，被安排放牧。
他趁那机会搞到了枪。
那时候的新疆监狱管理松，牧区人稀，他就把枪埋在郊外。
回到监狱后，开始盘算出狱之后干票大的。
他出狱后真干了。
他杀了两个当年在狱中欺负过他的人，用的是铁锤。
埋尸体的地方选在戈壁滩一个干涸的山洞。
警方找了半年，最后只能以“脱逃”结案。
从那以后，他彻底变了。
他开始研究法律、刑侦、反侦察。
白天穿着体面，晚上偷偷练枪。
他在北京、河北、乌鲁木齐犯下15起命案，涉及军警、武装人员，抢劫金额累计几十万元。
而这些事，谢宗芬并不是完全不知道。
她知道得越多，就越不敢开口。
她怕他。
也许，她还有点幻想——也许他会停下。
也许还能换个活法。
可白宝山没想停。
他回北京后，为了掩人耳目，给谢宗芬买了张去成都的机票，塞了一沓现金给她。
你先过去待几天，别乱说话。”他说。
谢宗芬坐在飞机上发呆。
她心里清楚，这不是逃，这是漂。
她早就不是个普通女人了。
她带着的，是几条命的秘密。
1997年9月，北京警方找到她时，她没有反抗。
她低着头，什么都没说。
她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
1998年4月，白宝山被判死刑，谢宗芬因包庇和协助犯罪，被判12年有期徒刑。
在狱中，她表现积极，多次立功减刑。2005年春，她出狱时已经48岁。
她没有回老家，也没有联系旧人。
她又回了新疆。
没人知道她为什么回来。
有人说她是逃避，也有人说她是赎罪。
但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提过白宝山的名字。
参考资料：
李学政，《共和国悍匪档案》，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出版社，2006年。
张建伟，《中国重大刑案纪实（1980-2000）》，群众出版社，2002年。
《法制日报》编辑部，《白宝山案全记录》，法制日报出版社，1999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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