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老公，我们去马尔代夫呗？”
今年冬天冷得不像话。刚好结婚不久，我和陈立航计划去马尔代夫度蜜月，想着这几个月家里没人，干脆把暖气给停了，省点电费。
那天傍晚，我正查着航班信息，楼下邻居忽然给我发来一连串语音。“你是不是把地暖关了？”“你这也太自私了吧？孩子都冻感冒了！”“反正你们又不在家，暖气开着也没啥，别为了省那点电费害人行不？”
我盯着那几条语音，愣了几秒。我关我家的暖气，怎么就成了“害人”？
想到楼下这位王阿姨平时就爱管闲事，我也没太放在心上。只淡淡回了句：“我这几个月不在家，关掉安全点，也省得管道漏水。”
结果不到五分钟，她语气更冲：“你这人真行！要不是你家暖气一直关，我们家压根儿不会这么冷！你要真要关，那你得赔我暖气费！”
我盯着手机，气笑了。邻居之间讲讲理可以，但这已经开始无理取闹了。
丢开手机，我懒得搭理，继续收拾东西。
我正忙着把潜水镜塞进行李箱，准备第二天一早飞去马尔代夫。手机又开始震个不停，提示音一串接一串，像被人按了连发键。
我皱了皱眉，还是那个头像粉粉嫩嫩、备注叫“萌萌妈”的联系人。消息密密麻麻地往外冒。
我一边收拾，一边点开聊天框。屏幕上，一连串气急败坏的语音提示闪个不停，还是暖气的事。
“邻居，你是不是把暖气关了？”“在吗？快回我！”这么冷的天，你咋能停暖呢？”语音还没听完，电话就直接打了进来。
我忙不迭挂断，赶紧发了条文字过去：“是啊，我明天去度蜜月，这几个月都不在家，刚把暖气关了，等下还要把电闸拉掉。”
她那边回复速度惊人。
“不能关啊！”“你这是坑人！”“我家孩子才三岁，天天咳嗽，你一关暖气，整层楼都冷了！”
我看着那一堆气急败坏的字，忍不住皱起眉。
我关我自家暖气，关她什么事？
我想着她大概是误会了，耐着性子回：“每户都是独立循环的，我家关掉不会影响别人。你家冷，调高温度或者让师傅看看管路就行。”
她好像压根没听进去：“暖气哪能随便关？你家热了，整层才不会冷啊！”“再说了，这电费你也用不着交多少，留着开着呗！”“真要关，那你补我三百块取暖费。”
我手一顿，差点笑出声。这意思，她家能暖，全靠我家供的热？再说了我就算不开我也交了一部分供暖费，我凭什么为她家负责？
我打下几行字又删掉。想想还是算了，跟这种人讲理没用。我最后只回了句：“阿姨，家里没人，留着暖气不安全。”
她火气更大了：“安全个啥！我老公出差，我带着孩子在家受冻，你这不讲情理！”
我眼皮一跳，心底那点耐心彻底被磨光。“那您自己交钱开，不要指望别人。”我敲完这句，干脆把消息设成免打扰。
收拾完行李，我刚准备洗漱，门外忽然响起“咚咚咚”的敲门声，急促又带着怒气。我愣了几秒，还是走过去按了可视门铃。
屏幕里出现一个穿羽绒服的女人，怀里抱着个哭得满脸通红的小孩。她气喘吁吁地看着门：“我是楼下的803，能不能开个门？咱聊聊。”
我没吭声，隔着门静静看着。
她继续说：“你这暖气一关，我家地板都结冰了！孩子都病了，你得给个说法！”见我不应声，她又补了一句：“我看见你阳台灯亮着，装什么不在？”
时间已经不早，我怕吵到其他住户，只能叹口气，把门打开。
门一开，寒气顺着楼道钻进来。我还没来得及开口，门外那女人就端着孩子往里挤。
“哎呀，终于开门了，我都敲半天了。”她说着，脚尖已经探进门槛，一边环顾四周，一边笑着往客厅走。
“你家布置真不错啊，比我们家暖和多了。”
我愣了几秒，反手把门半掩着，挡在她身前：“有事就说，我正收拾行李。”
她倒不见外，直接坐沙发上，拍着腿上那孩子，笑得一脸亲热：“不好意思啊，这么晚来打扰你，实在没办法，给你发消息你也不回。”
我语气平静：“手机静音了。你到底找我干嘛？”
她神情一正，像是终于进入主题：“是这样的，我想劝你别关暖气。你看这天多冷，你家一关，我们楼下那点温度全没了。小孩子抵抗力弱，真扛不住啊。”
她嘴角还带着笑，语气却带着理所当然的笃定。
我盯着她，忍着不快：“我明天早上出国，家里没人，开着不安全。”
她“啧”了一声：“哪有那么夸张啊，暖气开着不碍事。再说你家开着，我家也受益，一举两得呀。”
我还没回，她已经接着说个没完：“去年就是靠你家和楼上那户一开，我们家才刚刚好，省了暖气费。你这要一关，我们可真遭殃了。你也不差这点钱，对吧？”
孩子在她腿上哼哼着，小脸冻得通红。那一瞬，我有点犹豫。可很快又恢复冷静——犹豫对这种人没用。
“阿姨，”我压低声音，“这是我家的事。要是怕冷，你家可以自己调高温度。”
她摇摇头，露出那种“你不懂”的笑：“我们家装的老管线，开太高容易爆，而且我们近两年都没开通，这不是孩子生出来，能省则省了。再说了，楼上开着，我们夹中间正合适。你要真怕麻烦，把钥匙给我，我帮你看看，也不耽误事。”
这话让我彻底无语。我笑了下，那笑意全是冷的：“钥匙就不用了，我家东西还想留着。”
她表情一僵，干笑两声，又换了个语气：“那要不这样，你不开也行，每个月给我三百块钱补贴点取暖费。”
我怀疑自己听错：“啥？我给你三百？”
她一本正经：“你想啊，要是你开着，我们楼下也暖和。不开，我们就得自己加热，电费贵不贵？这三百块不算啥。”
我忍着笑，点点头：“行，那我现在就去开。”
她立刻露出笑容，站起身抱好孩子：“这才对嘛，大家都舒服。”
“那我先上去了，我老公还在催着洗澡。”她边说边走，脚步轻快，像完成了什么大事。
我看着门口那对母子消失在楼道里，笑容一点点收回去。关上门，我第一件事就是拨通我妈电话：“妈，明天你和爸别待家里了，一起去马尔代夫。票我来订。”
电话那头传来惊讶声：“啊？这也太突然了吧？”
“别问了，赶紧收拾。我等会儿就去你那，顺便检查下——你们的暖气，也别忘了关。”
我刚大学毕业那年，爸妈就嚷嚷着要在市中心给我买套房。理由挺正经，说我上班方便，不用挤地铁。但我清楚，他们其实是怕我离太远，一天见不着人心里不踏实。
选房那阵，我妈几乎天天泡在中介门店。她一边看户型图一边嘀咕：“别买太远的，最好就在我们楼里，这样我给你送饭也方便。”
她原本看中的是紧挨着楼下的这户，光线好，格局也漂亮。中介一去谈价，对方立刻加价十万。我妈当场气笑：“当咱是摇钱树呢？不买！”后来看到隔了一层楼的这套，业主急着去南方陪孩子上学，房子带家具，价格也合适。不到一周，合同就签了。
我搬进去后，基本成了爸妈家的“常客”。楼上楼下几步路，晚上饿了一个电话，我妈立刻回复：“上来，汤刚炖好。”她打扫卫生也顺手，嘴里还念叨：“要不是住得近，你这屋子早该落灰了。”
那天晚上，我打了电话过去，说要带他们一起去马尔代夫度蜜月。
刚到楼上爸妈家，我妈就气呼呼地往箱子里塞衣服。“我才收拾完厨房，你又让我出门。你爸还说明天去钓鱼，你非拉我们去什么海岛。”
我边帮她叠衣服边讲了楼下邻居的事。听到那女人开口要“三百块取暖补贴”，我妈脸色当场变了，从惊讶到愤怒，连拉链都拉得“唰”一声。
“她哪来的脸？你不开暖气，关她什么事？”“她说孩子冻着了，要我补三百块。”“补她神经啊。”我妈合上箱子，冷笑一声，“我看她是想拿你家当供热站。走，赶紧关暖气，让她冻着。”
阳台那边，我爸叼着烟探头问：“又咋了？”“楼下那谁，非要让咱家替她供暖。”“那还用说，关了走人。”
我妈边操作暖气面板边嘀咕：“真奇了怪了，花自己钱还得挨骂。”
那晚我没回自己家，干脆在爸妈那睡。半夜刚准备休息，手机忽然亮了。楼下那女人又发来一堆消息：“你家暖气开了没？我这边一点不热。”“可能坏了，得赶紧修修。”
我妈凑过来一看，笑得直拍床沿：“她还挺上心，跟物业似的。”然后抢过我的手机，一边打字一边笑：“开着呢，可能升温慢。”
过一会儿，那边又回：“一点变化都没有。”
“那我再调高点。”我妈回得一本正经，还顺手把空调风速调到最大。
我忍不住笑出声：“你也太损了。”
她得意地说：“你得让她以为自己占了便宜，抠门的人最怕吃亏。”
第二天早上，我们拖着行李去机场。一路阳光明晃晃的，空气暖得让人犯困。飞机刚落地，我一打开手机，几十条未读消息跳了出来。
“邻居，你家暖气坏得不轻吧？”“我老公都用上电炉了。”“你得赶紧找维修工，不然我们家真得感冒。”
我把手机递给我妈。她戴着墨镜，嘴角一勾：“她是真把我当客服了。”然后慢悠悠打字：“哎呀，我也觉得奇怪，昨晚我们家也不热，我都开空调睡的。回头一起找物业反映反映。”
发完，她靠在座椅上，笑着摇头：“她要是真怕冷，也该知道自己花钱通暖气。”
我看着窗外那片亮得刺眼的海，忽然笑出声。有时候，最好的反击，不是吵赢谁，而是让对方自己明白——什么叫冷到骨子里。
我爸在一旁看得直乐，笑着夸：“你妈这演技，影后都得让位。”可事实证明，我们还是低估了对方的脸皮厚度。
那天中午，阳光亮得刺眼。我们在海边的餐馆吃饭，窗外是一望无际的海浪，海风吹得椰叶轻晃。
我妈正准备举手机拍照，结果手机一震，屏幕上跳出“邻居”的字样。
我爸的筷子“啪”地一声落在桌上，脸立刻沉了下去：“她又来闹？”我妈神情不变，擦擦手，接了电话。
“亲，你家暖气到底修没修啊？你这么一关，我们家这边跟着受罪了！”那头的女声又尖又快，语气里满是指责。
“我爸年纪大了，身体一直不好，这两天被冻得咳个不停，今天早上还去了医院。医生说是冷空气刺激，已经转成轻度肺炎。你说这能不怪你家暖气？”
我妈愣了两秒，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那边继续念叨：“要不是你家那套系统先关的，我们家也不至于冷成这样！你家不开暖气，整层循环都不稳。你得负责，把医药费出一半！”
我爸当场拍桌子，筷子差点飞出去：“她爸生病也能赖别人？她家墙纸掉了是不是也要找我们赔？”
我妈摆摆手示意他别插嘴，重新换上一副柔声的语气。
“哎呀，老人家身体重要啊，这事儿真挺让人心疼的。”
“我这边临时有点事，没在家，等我一回去就立刻请人看系统。要不你们先开空调，别让老人再受凉。”
那头明显没听出声音不一样，还以为真能等来解决方案：“那你得快点啊，医院都说不能再吹冷风。”
“放心，很快的，我回去就处理。”我妈笑得一脸真诚。
挂断电话后，我爸半天没出声，最后憋出一句：“这人比暖气还耗能。”我妈冷哼一声：“她就是想讹钱，越搭理越来劲。让她等着。”
几天后，风浪小了，我们正打算多呆两天放松，偏偏一个电话打乱了计划。小区物业通知，说我们那边供水管道冻裂，如果不赶回去检查，可能影响整栋楼。
“真怕这破地方哪天真塌了。”我妈皱眉，“走吧，回去看看。”“行。”我爸叹了口气，“反正也该收收心了。”
回到家那晚，屋子空了一个多月，冷得像进了冷库。门一开，一股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爸搓着手说：“这温度，再不开地暖得长霜。”
“不开！”我妈立刻拦着，“你一开楼上就知道我们回来了，她还不得跑来闹，走到我们楼上去。”
我爸叹了口气，为了不引人注意，我们特地关了楼下的灯，连窗帘都不掀开。
一行人回到了楼上，原以为能休息好，可半夜我正迷迷糊糊地准备睡，楼道里却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邻居，你终于回来了！前几天我来找你几趟，都没人。我是楼下的。”
那声音熟得不能再熟，带着一股“算账”的理直气壮，我有点诧异，怎么找楼上来了。
我妈那时正靠在沙发上刷手机，听到门铃声，还以为是快递。
结果门一开，看到楼下那张熟悉的脸，她表情明显一僵。
“哟，是你啊。”我妈语气淡淡的，抬眼问，“找我什么事？”
女人一脸客气地笑，手里还捧着个保温杯，声音柔得几乎要滴出水来：“阿姨，打扰您了哈，我想和您商量个事。”
她往屋里探头，却被我妈站在门口挡住，只好干笑着接着说：“你们家是不是今年不打算开地暖了？”
“怎么了？”我妈眯着眼问。
对方顿了顿，开始她那一套“合理”推理：“我们家这两天冷得不行，我爸在家躺了两周，前几天去医院查出轻微肺炎。医生说跟屋里温度低有关系。”
她叹口气，又往下说：“我和我老公商量过，既然你们不开，那也没办法。不过要是你们能出点钱，我们自己装一套新的供暖系统也行。每个月你们补贴我们三百块，这样大家都能暖和点。”
我妈当场笑了，笑得那叫一个温柔：“哎呀，你这主意倒挺新鲜。”
她一边说，一边慢条斯理地拉了下门，像在掂量对方的底线。
“你看啊，”那女人见她没拒绝，还以为能谈成，赶紧又补一句，“咱们都是一个单元的，热气互通，您不开我们家也冻。反正您人又不在家，三百块钱能买个心安，也不算亏。”
我妈那笑意一点点散掉，换上了她熟悉的那种淡淡的冷。“你们家冷，我理解。可你让别人出钱帮你取暖，这账怎么算？”女人愣了下，还想再解释：“不是让您吃亏啊，我们自己掏电费，您就出个小头……”
“你家取暖跟我家没关系，”我妈语气平静，“谁家怕冷，谁就自己开。”那女人脸色变了，挤出一句：“那老人家的病怎么办？这不是你们关暖气造成的么？”
“医院收的不是我妈的医保卡吧？”我在里屋忍不住插了一句。
女人脸色一沉，尴尬地抿了抿嘴，嘴角的笑彻底挂不住。我妈倒是没生气，只是叹了口气：“姑娘，冬天都冷，谁家都得花点取暖的钱。要是实在难，买个电暖器比来找我强。”
说完，她伸手示意，“还有别的事吗？没了我得去做饭。”
女人还想说什么，嘴张了张，终究什么也没挤出来。她最后“哦”了一声，抱着保温杯下楼去了。
我妈关上门，脸上的笑瞬间消失，神情只剩冷静：“真会算。楼上三百，楼下三百，一个冬天能薅一万多，这脑子不拿去经商可惜了。”
我爸在一旁叹气：“这种人就是惯出来的。”
我妈淡淡一笑，重新靠回沙发上：“别急，这回，她可真得自己掏钱取暖了。”
可我刚准备回屋，楼上传来一阵闷响，像是管道里突然进了气。紧接着就是“咕噜噜”的水声，伴着金属摩擦的杂音。
我妈抬头看了眼天花板，神情一凛：“她在动暖气系统。”我爸也听出来了，皱着眉走到窗边，看向外墙的供暖井口，低声道：“她估计找人改装了。”
“真敢啊，这可是集中供暖。”我妈叹了一声，语气里带着冷意，“到时候出事，整栋楼都得跟着遭殃。”
她拿起手机，翻到物业经理的号码，手指在拨号键上停了几秒，又收了回来。
我看着她，不解地问：“你不报警修理？”
“先别。”她语气平静，靠回沙发上，“有的人非得亲身试试才知道，什么叫自己害自己。”
楼上持续传来工具敲击的声音，时断时续。
我冷笑着走过去，蹲下身子，伸手去摸那根阀门。用力拧了两下，只听“咔”的一声闷响，里面的气压顺势被释放，暖气管立刻发出一阵低沉的回音。
时间过去大概二十多分钟。楼上忽然“轰”地一声巨响，阀门被冲开的回声像闷雷一样在管道里炸开。我身后那盏吊灯轻轻晃了晃。空气一下子冷了，静得出奇。
只剩下——水，一滴一滴地，从管道里往下落。“滴……滴……”那节奏敲在地砖上，脆得刺耳。
我和我妈对视。她眼底的光冷静得可怕，嘴角微微一勾，像早就预料到了什么。“来了，”她轻声道，语气里带着点讽刺，“比我想的快。”
门外的风正呼呼地灌进门缝，带着一股潮湿的冷意。隔着门，一个熟悉的女声破音了，急促又带哭腔——“阿姨！你在家吗？暖气管子出问题了！师傅说是你们那边的管子出问题了！”
她的声音忽高忽低，语调里带着急切和指责：“你要负责啊！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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