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0年冬夜,井冈山的一间茅屋里,袁文才压低嗓音对毛泽东说:‘山高林密能容我辈,但终不能只守这一隅。’”一句朴实提醒,道出那段岁月的核心——根据地必须像星星之火般迅速蔓延。1927年至1937年,十年时光里,红色政权在各省迅速扎根,十块根据地先后成形,与其说是地域的划分,不如说是一张革命网络的雏形。网络背后,每一根支点都由鲜明性格的创始人撑起,今天就沿着时间与地理的交叉坐标,再梳理一次他们的身影。

先把目光投向广东。1927年5月,海风裹着咸味吹进东江两岸,彭湃在海丰宣布武装暴动,东江根据地由此诞生。这位“农民运动大王”出身地主,却毅然散尽家财,带着几千名农军占领县城。几年后他在狱中就义,但东江地区留下了他的组织架构,令敌对势力始终无法彻底剿灭。彭湃之于东江,如同船首破冰——方向定了,其余人只需跟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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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种沿着秋收起义部队北上,闪进井冈山。袁文才、王佐原本是南岭深处的山大王,毛泽东、朱德带队上山后,地方武装与工农红军实现“拼图式”合并,井冈山根据地就此坐稳“第一个农村革命根据地”的名号。对井冈而言,袁文才是土生土长的保护神;对整个革命体系而言,他的角色更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工农武装与地方武装互补”的大门。

1928年8月,罗霄山脉向东,闽西传来枪声。邓子恢、张鼎丞、谭震林三人分工明确:邓子恢主抓土地法,张鼎丞领兵打仗,谭震林协调各县。闽西根据地的出现,使井冈山南翼不再暴露。不得不说,闽西的成功在于“政令、枪杆、粮秣”三条线齐头并进,三人配合好得像一台严密的机器。

差不多同时,湘赣边界出现另一条红色走廊。李立三与王首道把各自带出的矿工、铁路工人组织成队伍,湘鄂赣根据地因此成形。两位都是工人运动里摸爬滚打的行家,深知“工运+农运+武装”三位一体的重要性,因而在边界线上建立了数量惊人的地下交通站,这为后续红军战略机动提供了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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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东北方向走,赣东北山岭里出现了方志敏的名字。此人不仅打仗狠,文字也好,他写下《可爱的中国》时尚在押解途中。赣东北根据地规模不算最大,却拥有严密的群众组织网络。外界对方志敏的评价常在“铁血”与“理想”之间摇摆,二者兼而有之,恰是赣东北红军韧性超群的原因。

再北,湖北、河南、安徽交界的大别山腹地迎来真正意义上的“大块头”。郑位三、李先念、董必武、戴季陶等人在此创立鄂豫皖根据地,面积仅次于中央苏区。山谷纵深、村落密布,为红四方面军和红二十五军的诞生提供了绝佳天然屏障。值得一提的是,李先念后来成为共和国主要领导人之一,他的军事履历基本都写在大别山里。

与大别山隔江相望的洪湖水面,周逸群、贺龙、段德昌建起湘鄂西根据地。洪湖根据地的特质颇有几分“水上游击”意味:白天躲进芦苇丛,夜里划船偷袭,灵活得难以捉摸。贺龙最终被授予元帅衔,周逸群、段德昌却先后牺牲,这个反差映照出革命的残酷。

向南拐进海南岛,1927年10月,王文明、符明经等人发动琼崖起义。一岛一省,孤立无援,外界原以为坚持不过几个月,结果琼崖根据地硬生生撑到抗战爆发,号称“孤岛坚城”。王文明被称作“琼崖第一人”并不夸张,他将山兰稻田、疏影椰林改造成补给体系,证明海岛同样适合游击战。

同时期,西北高原也变得热闹。刘志丹、谢子长、马明方在陕北、陕甘边扫荡土豪劣绅,奠定西北根据地雏形。1935年,中央红军抵达吴起镇,才发现刘志丹早已让这片黄土地“红”得发亮。这里最终变成长征结束后的落脚点,是巧合,也是战略眼光的交汇。

最后提到的,是川陕根据地。1932年秋,张国焘、陈昌浩率从鄂豫皖突围的红四方面军进入川北,与徐向前会合,迅速扩张到嘉陵江、巴山之间。川陕根据地在鼎盛期辖区居民超四百万,红军人数逼近十万,是名副其实的“第二中央苏区”。张国焘日后选择分裂道路,这段历史因此常被淡化,但川陕根据地的军事、政务、后勤制度,至今仍被档案界反复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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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块根据地,十组创始人,背景各异:有豪绅子弟彭湃,也有矿工出身的王首道;有山大王袁文才,也有书生方志敏。把他们排列在同一张时间轴上会发现一个有趣事实——十座根据地成立的先后差距不过五年。短短五年里,中国北起陕甘,南至海南,皆有红旗。若无这五年艰难播火,后来的长征、抗战、解放根本无从谈起。

这些创始人中,有人在1955年受勋章熠熠生辉,有人倒在黎明前的暗夜,名字只能刻在纪念碑上。评价功过自有史料,但有一点无需争论——正是他们的决断、血性与组织能力,把一个又一个小小“山头”缝合成全国性的革命网络,为后来的胜利打下最原始、也是最坚实的地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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