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们再来聊一下,汉文帝刘恒的故事。
他在偏远的代国吃瓜,长安城的功臣宿将们铲除了吕家势力后,非要把皇位送到他手上。
于是,他半推半就,然后开创了著名的“文景之治”,成为一代仁君典范。
可历史,真的有这般简单美好吗?
之前,我们讲这一块儿的时候,关于代王妻和其子的去向,只是简单说了一嘴。
本文就深度讲一讲,天降皇位背后,这场令人脊背发凉的、用妻儿性命做筹码的残酷权力交易。
为什么选刘恒?
公元前180年,长安城血流成河。
太尉周勃、丞相陈平为首的功臣集团,联合刘姓宗室,发动政变,将吕氏家族连根拔起,史称“诛诸吕”。
吕后苦心经营的格局,一夜崩塌。
现在,最棘手的问题来了:以后谁来当皇帝?
当时的在任皇帝是后少帝,但他是吕后立的傀儡,肯定不能留。
最有实力的竞争者,是齐王刘襄。
他兵强马壮,弟弟朱虚侯刘章更是在诛吕行动中立下头功。
刘章小心思大家也都清楚:我哥哥当皇帝,我就能当上梦寐以求的赵王。
但是,功臣集团的老狐狸们不干了。
他们刚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打掉吕氏外戚,岂能再迎来一个实力强大的齐王和他的母家?
周勃的一句“齐王的舅舅性格暴戾”,就彻底堵死了刘襄的路。
齐王舅父驷钧,如虎戴冠,凶恶至极
淮南王刘长呢?据说是吕家养大的,肯定不行。
楚王刘交呢?年纪太大,也不行。
挑来挑去,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远在山西的代王刘恒。
为啥是他?答案就三个字:好控制。
首先,刘恒的母亲薄氏家族势单力薄,绝无可能成为新的外戚势力。
第二,刘恒本人常年待在苦寒的代国,远离中央,在长安毫无根基。
最后,刘恒性格看起来温和谨慎,像个“老实人”。
所以,在功臣集团眼里,刘恒就是完美的傀儡皇帝人选。
于是,使者带着这个“天上掉下的馅饼”,火速赶往代国。
刘恒与功臣宿将的博弈
面对使者,刘恒的表现堪称影帝。
他先是惊恐,再是怀疑,然后派舅舅薄昭去长安去见周勃,探探虚实。
于是,关键的交易,就在薄昭与周勃的这次会面中达成了。
周勃的核心条件,史书不敢明写,但逻辑清晰得可怕。
你想当皇帝?可以。
但是,你身边那个姓吕的王后,以及她给你生的那几个带有吕家血脉的儿子,必须处理掉。
除尽所有吕氏血脉,这是功臣集团的底线。
他们诛杀诸吕的合法性,就是建立在“防止吕氏篡刘”的基础上。
如果让一个流着吕家血的皇子将来继承大统,那他们今天的政变岂不是个笑话?吕家以后岂不是要借尸还魂?
薄昭是否将这句血腥的承诺带回,我们不得而知。
但是,刘恒最终带着六个心腹,踏上了前往长安的险途。
到了长安城外的渭桥,精彩的一幕上演了。
周勃捧着天子玉玺上前,想跟刘恒私下聊两句。
这是周勃的试探,一是想树立自己首功之臣的权威,二是营造出一种“皇帝是我们给你的”氛围。
但是,刘恒的亲信宋昌直接挡驾,大声说:天子没有私事,有事就明说。
这一声呵斥,是刘恒的第一次反击。
他告诉所有人:我是来当皇帝的,不是来当提线木偶的。
真正的博弈,在京城的代王邸里展开。
史书上美其名曰“五辞五让”,说是刘恒谦让了五次。
前三次西乡让, 这是和诸侯王代表谈。
刘恒和齐国的刘章、刘兴居,楚国的刘郢客,淮南国的张苍等人,东西对坐,平等协商。
谈什么?当然是利益分配。
刘恒必然许以重利,换取了宗室力量的支持。
所以后来,宗正刘郢客才那么卖力地宣称“后少帝非惠帝子”,为刘恒登基扫清法理障碍。
后两轮南乡让, 这才是和功臣集团的对决。
刘恒坐北朝南,以君主身份面对周勃、陈平。
这时,封官许愿都是小事,“杀妻灭子”的承诺,才是谈判桌上的焦点。
功臣们,尤其是周勃,绝不会忘记这个前提。
这一刻,刘恒被逼到了墙角。
但刘恒绝非凡人,在这绝境中,他使出了一招极限一换一。
你们逼我杀老婆孩子?可以!但你们也得去干一件脏事:把现在的皇帝后少帝和惠帝的其他儿子,全都杀了!
刘恒表示:凭什么只让我一个人背锅?要脏,大家一起脏。
弑君是大逆不道之罪,这是要违背当年对刘邦的誓言,祸及子孙的。
功臣和宗室们推诿半天,最后硬是推出了两个白手套:宗室方面的东牟侯刘兴居,和功臣方面的太仆夏侯婴。
当晚,后少帝和兄弟们全部被物理消失了。
刘恒的反扑与失败
清宫完成,刘恒顺利登基。
之后,他第一时间任命心腹宋昌、张武掌握京城和皇宫的卫戍兵权。
然后,他立刻试图反悔。
他登基后的第一道著名诏书,是“废除连坐法”。
后世大儒们纷纷点赞,歌颂文帝的仁德。
但你好好想想,这道诏书针对的是谁?正是“诛诸吕”过程中的连坐。
刘恒的潜台词是:吕家的人,也不该全部被连坐处死。
他想用法律形式,保住自己的吕氏王后和儿子。
可是,周勃这帮老江湖们,能看不懂?
于是,登基刚三个月,周勃就率领群臣上演了第一波逼宫:请立太子。
这时拿刀架在脖子上问:你那几个有着吕家血脉的孩子,到底杀不杀?太子位真的要给他们中的一个吗?
文帝则开始打太极,说诸侯王都很贤明,不一定立我儿子嘛。
他想挑拨功臣和诸侯王的关系,可周勃不接茬。
眼看顶不住,文帝罢免了态度强硬的周勃,让“老滑头”陈平独相。
陈平计秘莫闻,想了个和稀泥的方案:下诏立太子,但太子名字写子某。
这个“某”,就是某某的意思,等于立了个无名氏当太子。
这堪称中国历史上最奇葩的立太子诏书了,太史公都看不下去,只好强行解释说是为了避景帝刘启的讳。
但这根本说不通,汉朝避讳“启”字是用“开”字,而不是“某”。
陈平的这波操作,为文帝的妻子儿女又争取了几个月的时间。
在刘恒登基的第二年三月,群臣又请立皇后。
这一次,文帝的母亲薄太后和舅舅薄昭,也站到了功臣集团一边。
薄太后亲自下令:立窦姬为皇后,立窦姬的儿子刘启为太子。
此时的薄昭已经被功臣集团收买,被封为万户侯,成了利益共同体。
薄太后为了娘家的富贵和儿子的皇位稳固,选择了牺牲那个她不喜欢的吕氏儿媳和孙儿。
就这样,内外的联合绞杀下,文帝彻底失败了。
史载,他的代王后和四个嫡子,在文帝即位后短短数月内,相继病死。
这可能吗?一场病,精准地带走母亲和所有带有吕氏血脉的皇子。
至此,我们看清了汉文帝即位初年的真相:他根本不是什么幸运儿,而是一个在刀尖上跳舞的傀儡。
他试图保护妻儿,却敌不过整个功臣集团和背叛的母族。
历史从来不是非黑即白的童话,皇冠之重,往往超乎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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