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的灯惨白刺眼。
“林凯!我们查到了,一共四个,全是富家小姐,总金额三千八百万!” 负责案子的张警官把一沓A4纸摔在桌上,发出巨响。
坐在对面的男人,手腕上还戴着那块价值不菲的表,他甚至连发型都没乱。
他抬起头,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轻轻摇了摇头:“错了。”
张警官一愣:“什么错了?”
男人笑了,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让人发毛的狂妄:
“我说,你们搞错了。可不止4个啊。”
01
第一个报警的女人叫赵敏。
赵敏是那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女人,三十几岁,保养得当,但眼角的惊慌和愤怒是怎么也藏不住了。
“他不是叫林凯,”赵敏的声音在发抖,“他叫‘林文轩’,是哈佛毕业的,在香港做基金。”
她坐在自家的别墅客厅里,对面是她的闺蜜王姐。
王姐一边给她递纸巾,一边撇嘴:“哎哟我的姑奶奶,我早跟你说了,这种男人太完美,准有猫腻!你就是不听!”
王姐是圈子里的“包打听”,说话向来尖酸刻薄。
“你看看,你投进去那五百万,说是‘内部原始股’,现在呢?水花都看不见一个!我就说,哪有那么多好事。”
赵敏猛地抬头,眼睛通红:“你不懂!他对我……他对我真的很好!”
“好?他对你好什么了?”王姐拔高了调门,“是给你买了两个包,还是带你去了几次马尔代夫?敏敏啊,那花的还不是你的钱?”
赵敏被噎得说不出话。
她想起三个月前,在那个私董会的酒会上,“林文轩”是如何款款走来,谈吐风雅,手腕上那块表低调而奢华。
他对她说:“赵小姐,你的气质,和那些只知道炫耀的女人完全不同。”
就这一句话,让在商场上杀伐果断的赵敏,瞬间感觉自己被“懂”了。
之后的三个月,是她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林文轩的体贴无微不至,他懂红酒、懂艺术、懂金融,更懂女人。
赵敏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直到上周,她父亲的公司急需资金周转,她想把那五百万抽出来,却发现“林文轩”的电话,空号了。
“他怎么能骗我……”赵敏捂着脸,哭得撕心裂肺,“他跟我说,年底就要跟我求婚的!”
王姐冷哼一声,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求婚?敏敏,你清醒一点!我刚得到消息,被他这么‘求婚’过的,可不止你一个!”
“东城李家那个刚留学回来的二小姐,你知道吧?也被骗了!听说闹得更难看,李家老爷子气得都住院了!”
02
王姐的消息没错,李家二小姐李薇,就是第二个报案人。
和赵敏的风韵不同,李薇才二十三岁,被家里保护得像个瓷娃娃。
警察找到李家时,李薇的母亲正在客厅里摔东西,一件上好的青花瓷瓶“哐当”一声碎在地上。
“我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我们李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李薇的父亲李总,坐在沙发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烟,脸色铁青。
李薇跪在地上,哭得快要断气:“爸,妈,他不是骗子……他叫‘陈宇’,他是新加坡一个家族的私生子,他只是暂时有困难……”
“私生子?”李母气得发笑,“你编!你接着编!人家警察都找上门了!”
“他为了你,都快跟家族决裂了!他只是借我一千万周转一下,他说下个月就还我双倍的!”李薇还在幻想。
李总猛地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吼道:“够了!还嫌不够丢人吗?”
他看向带队的张警官,声音嘶哑:“张警官,这事……能不能……私了?钱,我们不要了,就当喂了狗。但这事要是传出去,我李家的声誉……”
张警官严肃地摇了摇头:“李总,现在不是声誉的问题。我们查到,用你女儿账户转出去的这一千万,在三个国家转了一圈,最后进了一个加密账户,全洗干净了。”
“这个案子,已经不是简单的诈骗了。”
消息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一周之内,整个上流圈子都炸了。
最高档的美容会所里,几个阔太太正敷着面膜,压低了声音“嚼舌根”。
“听说了吗?赵敏和李薇,被同一个小白脸给耍了!”
“何止哦!听说还有城南孙家的那个寡妇,还有王市长家的那个侄女……啧啧,四个!全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这男的什么来头啊?三头六臂吗?”
“听说长得潘安在世一样,嘴巴比蜜还甜,关键是‘活儿’还好……”一个太太暧昧地笑了,旁边的几个人也跟着发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声。
“呸!不要脸!”另一个太太啐了一口,“我看就是一群骚蹄子,家里有钱烧的!活该被骗!”
“不过话说回来,这男的骗了三千八百万,这辈子也值了。你说他现在躲哪儿逍遥呢?”
“逍遥?警察正满世界抓他呢!”
03
警察找到林凯的时候,他根本没躲。
他不在五星级酒店,也不在私人游艇上。
他就在城中村一个最普通的出租屋里,穿着T恤大裤衩,正蹲在地上吃泡面。
如果不是DNA比对上了,张警官根本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男人,就是那个迷倒了四个富家小姐的“林文轩”和“陈宇”。
没有名牌西装,没有限量手表。
屋子里除了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就是满地的泡面盒子。
“林凯,跟我们走一趟吧。”
男人抬起头,看了看围住他的警察,居然一点也不慌,慢条斯理地把最后一口面汤喝完。
他站起来,拍了拍手:“行,等好久了。”
这股淡定,让见惯了大场面的张警官都觉得有些诡异。
审讯室里,四个女人的照片和口供一字排开。
赵敏损失五百万。
李薇损失一千万。
孙家寡妇损失八百万,外加一套别墅。
王市长侄女最惨,不仅被骗了一千五百万,还刚打掉了一个孩子。
总计三千八百万。
“林凯!”张警官重重一拍桌子,“3800万!四个女人!你毁了她们的生活!你知不知道你这是重罪!”
林凯靠在椅子上,双手被铐着,却像个大老板一样悠闲。
他突然笑了,笑得前仰后合。
“错了!错了!”
张警官皱起眉头:“什么错了?”
林凯止住笑,猛地凑近,一双眼睛在惨白的灯光下,亮得吓人,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我说你们搞错了!可不止4个啊!”
这声狂言,让整个审讯室瞬间安静下来,连空气都凝固了。
张警官倒吸一口凉气,他意识到,这个案子,比他们想象的要恐怖得多。
04
四个受害女人在警局的接待室里见了面。
场面瞬间失控。
“是你!就是你这个狐狸精!”李薇最年轻,也最冲动,她一眼就认出了赵敏。
林凯,不,那个骗子,曾经给她看过赵敏的照片,说这是“一个一直纠缠他的疯狂老女人”。
赵敏也不是善茬,她正在气头上,立马反击:“你骂谁老女人?小丫头片子嘴巴放干净点!要不是你蠢,他能骗走一千万?”
“你才蠢!你被骗了五百万还帮他数钱呢!”
“你!”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是孙家的那个寡妇动的手,她打了李薇。
“都给我闭嘴!”孙寡妇眼睛血红,她是最歇斯底里的一个,“我的别墅!他把我的别墅卖了!你们只是损失点钱,我连家都没了!”
王市长那个侄女则缩在角落里,捂着小腹,一言不发,只是在发抖。
“够了!”张警官冲进来,喝止了这场闹剧,“都给我安静!现在是让你们来吵架的吗?你们现在都是受害人!”
“受害人?”赵敏冷笑,“张警官,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把我的钱追回来!五百万!一分都不能少!”
“对!还有我的一千万!”李薇也叫了起来。
张警官一个头两个大。
他看着这群女人,她们互相憎恨,却又有一个共同点——她们从头到尾,恨的都不是林凯骗了她们的感情,而是恨他骗走了她们的钱。
或者说,她们恨他撕碎了她们“高人一等”的幻觉。
张警官突然明白了林凯为什么能屡屡得手。
他根本不是在骗钱,他是在“诛心”。
他精准地抓住了这些女人心中最空虚、最贪婪、最压抑的那块地方,然后把自己包装成解药,狠狠地扎进去。
林凯被抓后,一言不发。
他不说“更多”的受害人是谁,也不说那三千八百万到底藏在了哪里。
他就像一个黑洞,吞噬了一切,然后平静地看着你。
05
案子陷入了僵局。
林凯零口供,钱的去向也查不到。
张警官决定,再搜一次那个出租屋,一寸一寸地搜。
这间位于城中村顶楼的出租屋,只有三十平米,又脏又乱,和林凯被捕时的冷静精英范儿格格不入。
“张队,都翻遍了,除了泡面盒子,什么都没有。”一个年轻警员小王汇报道,“连根头发丝都找不到几根。”
太干净了。
不,不是干净,是太“空”了。
这里根本不像一个活人长住的地方,更像是一个……临时的“皮囊”。
张警官站在房间中央,皱着眉。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里有问题。
他用警棍敲了敲墙壁,都是实心的。他又跺了跺脚下的地板。
“咚、咚、咚……”
声音很闷,很正常。
张警官的目光,最后落在了那张破旧的单人床底下。
床下堆满了杂物,都是一些旧报纸和空酒瓶。
“把这些搬开。”
小王和另一个警员立刻动手,把杂物清空。
床下的地板,和其他地方一样,铺着最廉价的塑料地板革。
但张警官一眼就看出了不对劲。
在最角落的地方,地板革的边缘,有一道极细微的、不规则的割痕。
他蹲下去,用手撕开了地板革。
下面不是水泥地。
而是一块被撬开又合上的木板。
木板下面,是一个黑漆漆的洞口,一股混杂着潮湿、铁锈和某种浓郁香水味的怪异气息,猛地窜了上来。
是个地下室!
城中村的顶楼,怎么会有地下室?
张警官和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张警官深吸一口气,打开了强光手电,第一个探身下去。小王紧跟在后。
“张队,小心点,这里……好香啊……”
小王的话音未落,张警官的手电光猛地定住了,照亮了地下室的内部。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几秒钟后。
“呕……”小王第一个没忍住,捂着嘴冲到角落干呕起来。
张警官的身体在剧烈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极端的愤怒。他手里的强光手电,因为手的抖动而剧烈晃动,光束扫过眼前那令人头皮发麻的场景。
小王吐完,颤抖着声音,带着哭腔问:
“张……张队……这些墙上挂的全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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