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帮表哥家外甥女辅导功课，我牺牲考研的时间。
成功让她的成绩从及格线直接冲到了班级前十。
结果表哥在家宴上却和我算账：
弟弟，这段时间你在我家吃住，用的水电煤气网费该算一算了。
还有你每天，我们都点奶茶点心水果，这些钱结一下。
都是亲戚，也不要你太多，一共两万二。
我看着账单上，就连吃的一块水果糖都要算钱。
只觉得不可思议。
我费劲心思备课，牺牲掉我自己的备考时间，竟然倒欠他们？
我没当场发作，当场转了账。
期末考试前，表哥的电话又来了：
“好弟弟，你外甥女几何又跟不上了，最后冲刺再帮帮忙？”
我直接让他加了我工作室的微信：
“哥，我现在的线上家教课排满了。”
“新学员一对一，每小时一千，一次至少报二十节。”
中秋家宴，我含着含片，声音沙哑的和亲戚们寒暄。
为了给表哥家的外甥女补课，这一个月都吃住在那里。
每天不仅要应付他们一家八百趟的巡回查岗，还得给资质愚钝的外甥女讲课。
为了制定适合她的课业进度，我必须熬夜备课。
现在终于把孩子拉到班级前十的排位，我也能松口气。
一会吃完饭，我就得赶紧坐飞机赶回学校复习。
回去备战研究生考试了。
我的小表弟看着我憔悴的样子有些心疼。
他和我玩得好，看我回老家，就总是来找我玩。
“表哥，你也太实心眼了，我听说你为了回来给妍妍补课，连大厂的实习机会都推了。
听三姨夫说你家教质量特别好，在你们那一线城市，都有家长掏一节课要八百块请你。
竟然任劳任怨在这讲了一个月的课……少说也得少赚将近二十万啊。”
这些还不算是家长一开心给的补贴和奖金。
小表弟撇撇嘴，为我打抱不平。
他可是看到我在表哥家过的日子。
每天起早贪黑不说，吃的还不好，这个年代竟然有人家天天青菜萝卜。
每次我饿得不行，就点外卖，还得分给表哥一家。
尤其看着表哥那岳母尖酸挑剔的眼神，表哥心疼地握着我的手。
有心还想说几句。
可是看我憔悴的样子，还有沙哑的嗓子，又不舍得了。
我苦笑一下。
那有什么办法，之前表哥带着岳母都来我家给我妈下跪了。
妍妍都初三了，要是成绩再赶不上去，考不上高中，就得去职高。
所幸，不辱使命，我也能功成身退。
我俩正说着，表哥就笑呵呵的走过来。
妍妍成绩进入前十，他春风得意，满面红光。
得到不少人的羡慕，这几天可谓是出尽了风头。
我看他掏兜，以为是要给我补课费。
正开口想要婉拒。
结果下一句话，却让我楞在当场。
“阿昆啊，你在我家吃住一个月，用的水电煤气网费该算一算了。
还有你每天，都点奶茶点心水果，吃的我们血糖都高了，回头还得去买药。”
说话间，他调出了收款码。
“谁家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住宿费我按照市面上三百一晚，其他的也都是亲情价。
你平时在我家吃吃喝喝，也不干活，卫生什么的都得我们来。
就是雇保姆一个月还得六千块吧……”
身后表哥的妈妈，我的大姨同样点头附和。
“是啊阿昆，这么算来算去的，怎么也得两万二！”
听到这话，别说是我了，表弟和周围的亲友都愣住了。
表弟更是气得都笑了。
“大姨，表哥住你家是给妍妍补课的，哪怕是请的陌生家教，也没有拿住宿费的啊。”
他看着表哥和大姨那虚伪贪婪的嘴脸，皱着眉头。
“表哥在你家，一分钱不收，每天起码教学八小时以上。
你家妍妍之前可都是倒数，让老师请回去自学的吧？
现在表哥硬是把妍妍成绩提上来，还给她制定学习计划。
就这样的教学质量，拿出去一个月少说也得二十万，而且表哥来这里所有都是自费的。
你们怎么好意思管他要两万二的？”
妍妍的老师说是让她回去自学，其实都是委婉提醒表哥那孩子是不是智障。
“本来表哥不用回来的，是你们非得给请回来。
他来回的飞机票，你们怎么没说给报呢？”
听表弟发飙了，刚才还帮腔的亲戚们就都不说话了。
但是站在大表哥边上的大姨却皱了眉头，一脸的不满。
她叉着腰，摆出长辈的架子，伸手指着我。
“我可都听说阿昆在大城市做家教赚不少钱。
都是亲戚，教教我们妍妍怎么了？
再说我儿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一天三顿给他吃喝，难道不要钱啊？
而且来亲戚家做客，不该拿点东西么，这些钱就当孝敬长辈了呗。”
小表弟被大姨的思路震惊，沉默两秒才缓过神。
“表哥挣钱是他有本事，凭什么就得给你们付出啊？
他这一个月在大城市当家教，最少也能赚二十万。
如果不是你们给请回来，至于在表哥家吃糠咽菜么。”
表弟说话很直白，但是却一阵见血。
大姨的脸瞬间就被气黑了，指着表弟连声喊死小子。
表哥看气氛不对，赶紧来唱白脸。
“阿昆，咱们都是一家人，何必算的那么清楚。
家里可就是你最出息，又能赚钱，帮衬亲戚不是应该的么。
你在我家也看到了，一共才多大的房子，我们得住三代人，表哥家里不容易啊。”
“刚才表弟也说了，你轻轻松松就能赚二十万。
应该不为了这两万多斤斤计较的是吧？”
大姨连连点头。
“对呀对呀，阿昆你都这么有钱了，帮衬帮衬怎么了？
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忘本，相当年我也没少帮衬你家。”
说话间，拿过表哥手机，再次亮出收款码。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阿昆，赶紧给你哥把钱付了。
就这两万多，你回去再上几节课不就出来了么。”
边上的亲戚们闻言，也都点头赞同。
“对呀，阿昆，你从小就出息，听说你光奖学金就好几万。
不就是两万二么，多讲几节课的事！”
“是啊，你表哥家也不容易，岳父岳母都住在一起，开销也大。
都得精打细算，你又没娶老婆，赚那么多钱存着也是存着。”
听到那么多人支持他，表哥又开始卖惨。
“阿昆，你也听到了，哥我过得真的不容易。”
我看着这些偏心眼的亲戚，冷笑一声。
“你不容易是你的妻子，你的家人造成的。
难道还能是我过来给你补课，让你女儿成绩上升造成的？
往年聚会不是炫富就是拉踩我，今天倒是和我哭穷了。”
表哥被怼得哑口无言，想了下也没有回怼的话。
大姨一看儿子被怼了，赶紧梗着脖子看我。
“就是今年不容易才算钱的，要不是你在家里吃喝住宿，我们还能攒一笔钱呢。
你一个月都赚那么多钱了，干嘛还非得捏着这点小钱不放，抠死了！”
我抠门？
我辛辛苦苦给妍妍补课，竟然成了我抠门？
听着周围亲戚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指责，我深深吸了一口气。
为了回来给妍妍补课，我推了很多家教课的邀约。
有的单独上几节课，就能给到上万。
一整个月，因为妍妍的基础太差，我甚至从小学知识开始给她补课。
所有知识点，掰开了揉碎了，每天睡眠不到五小时。
这还不算，我睡的那张床，连床垫都没有，只有一个薄薄的床盖铺在上面。
后面的所有床上用品都是我自费添置的。
吃喝方面更是能多苛刻就多苛刻，我哪怕多喝一杯水，都得被表哥的岳母阴阳怪气挤兑好久。
但我只要买东西回来，他们就跑过来瓜分。
要不是我妈劝我既然答应了就要完成，我早就走了。
如今我累得嗓子发炎，精神衰弱。
没想到却被追着要钱。
这一个月，我出钱出力被挤兑，教那么个蠢货成全班前十。
却满身错误。
看我用讽刺的眼神看着她。
大姨面子上挂不住，恶狠狠瞪着我。
“赵昆，你少拿那个眼神看我。
当年要不是我找到你，你早就丢山里喂狼去了。”
“还有当年你家被偷了，我不也是给你们家一百块钱应急么！”
听着大姨这么说，亲戚们也都点头。
“是啊，阿昆，你大姨对你家多好了，现在你不能忘恩负义啊。”
“从小你大姨对你们不错，你不能当白眼狼啊！”
亲戚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听得大姨骄傲地抬起头。
她抱着胳膊看着我，好似把我完全拿捏了。
“赵昆，看到了吧，大家心里都雪亮的，你要是不给钱，就是白眼狼。”
本来那些往事都尘封在记忆里。
我不想再翻出来。
但大姨非得要用这些来道德绑架，我真的就再也忍不了了。
我直接将面前的碗给摔了。
发出的声响让所有人都闭上嘴。
“什么叫白眼狼，当年是她女儿，我的好表姐趁我睡着把我抱到山上，要扔了我。
她不来找我，她女儿就要进监狱了。”
当时我才五岁，表姐比我大七岁。
也不知道谁告诉她，只要把我扔了，我家的钱就都给她继承。
她就把我抱走扔掉。
后来我爸妈发现我丢了，赶紧要报警，大姨看出我表姐不对劲，这才问出来把我带回家。
“至于你说我家被偷，不是你小姑子干的么？
你是来扔了五十块钱，但你也把我家电视抱走了啊，那个当时可是上千的。”
所有的这些，都是因为大姨家才发生的。
她竟然把这一切当成炫耀的资本？
这么多年，也就是我爸妈善良，他们为了亲友间安定，才一次次容忍。
这次，竟然讨到我头上来了。
小表弟听了，再也忍不住，也跟着拍桌而起。
“表哥这些年，可没少帮衬大家吧。
不说逢年过节送的都是好东西，就连你们家里孩子的学习，他哪个没辅导过。
三舅家去年盖房子，表哥家借你们十万吧？
二舅妈前年做手术，是表哥在京市又帮忙挂号又跑来跑去折腾一周吧？
姥姥姥爷每年的旅行，不也是表哥掏钱的么。
这些那样不比两万二多，你们怎么不拿出来说说呢。”
小表弟和我关系特别好，现在又是我的学弟。
他看着这么多家人欺负我，就忍不住。
这些往事，一桩桩一件件，都被他摆到明面上来。
让刚才还帮腔的亲戚们，瞬间就不说话了。
大姨更是气得不行，浑身都颤抖了。
就在这时，表哥的岳母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
看着我就冷哼一声。
“赵昆，这一个月你吃我家，住我家的，给点钱怎么了。
我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早晚伺候你，你就请个保姆，也得给钱啊。”
说完，她把表哥的收款码打开，往我脸上怼了怼。
“刚才我可听到了，你这家给十万，那家又旅游的。
凭什么到我家什么都没有啊，都是亲戚，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在你来说不就是讲几节课，对我们来说，那都是一分一分攒起来的。”
表哥岳母身后跟着妍妍。
她也跟着点头。
“没错，你赶紧把钱给我家，我老爸说要来钱给我买苹果手机的。
你要是不给，我就把你赖账的事情发到网上，看你这样的人以后还怎么当老师。”
说完，妍妍就举起手机，对着我拍摄。
大姨一听，瞬间也把手机掏出来，一边录一边还配音。
“大家看看，就是这个人欠钱不还，他人品特别败坏，可不能让他教你们的孩子。”
表哥也是把手机拿出来，声音还带着一丝哽咽。
“阿昆，我家真的不容易，你就是看在表哥的面子上，把钱给了吧！”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我梗着脖子僵持着。
坐在主位的爷爷一拍桌子，愤怒地看着我。
“都是一家人，为了两万二就闹成这样，赵昆你爸妈就这么教你的？
你表哥家不容易，赶紧把钱给他！”
就连爷爷都跟着偏心，大姨瞬间就更有底气了。
她直接躺在包间的门口，大声嚷嚷。
“你要是不给钱，今天就别想出这个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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