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当邓文迪与传媒大亨默多克的世纪离婚案以她近乎“净身出户”的结局收场时,全世界的媒体都在狂欢,嘲笑这位野心勃勃的女人最终豪门梦碎、一无所获。

默多克那群沾沾自喜的子女们,也正为成功“清除”这位入侵者而举杯相庆,以为帝国的版图自此稳固。

然而,无人知晓,在这场看似尘埃落定的财产分割背后,一盘更深远的棋局才刚刚开始。

默多克早已为邓文迪和她们的女儿悄然布下了一记价值5亿美金的惊天后手。

一份被秘密封存的协议,将在多年之后,成为引爆整个家族权力格局的定时炸弹,让所有曾经的嘲笑者们,都追悔莫及。

这盘棋,究竟是如何翻盘的?

故事,要从那场离婚庭审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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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二零一三年的纽约,秋意已深。

法庭里的空气,比窗外第五大道的冷风还要稀薄和凝重。

古老的桃花心木审判席散发着庄严而冷漠的气息,将室内外两个世界彻底隔绝。

鲁伯特·默多克,这位掌控着全球半数以上舆论喉舌的传媒帝王,此刻正静静地坐在原告席上。

他的面容是一座被岁月和权力共同侵蚀的石崖,每一道皱纹里都藏着深不可测的故事。

他那双曾经能让华尔街和唐宁街都为之震动的灰色眼眸,此刻正越过拥挤的旁听席,投向一片虚空,没有在任何一张好奇或怜悯的脸上停留。

邓文迪坐在他对面,隔着一条无形的、名为婚姻终点的楚河汉界。

她的背脊挺得像一名即将接受检阅的士兵,笔直得近乎一种宣言。

她精心挑选了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色范思哲套装,利落的线条包裹着她依然紧致的身材,脸上看不出丝毫情感的波澜。

那张曾被西方媒体形容为“充满东方神秘和野心”的脸庞,此刻像一尊被打磨光滑的玉器,温润,却也坚硬。

法官的声音在过分肃穆的房间里响起,不带一丝感情色彩,像一台精准的法律机器,宣读着最终的判决。

每一个词,每一个句子,都像铁锤一样,敲碎了一段长达十四年的、充满了争议与传奇的婚姻。

整个过程快得令人咋舌,快得近乎一种羞辱。

从法官落座到他敲响法槌,宣告离婚协议正式生效,时钟的指针仅仅走过了十分钟。

一场曾被誉为“世纪结合”的婚姻,就这样被几页冰冷的法律文书,潦草而迅速地画上了句号。

当邓文迪在那扇沉重的法庭大门后再次出现时,她瞬间被一片人造的白昼所淹没。

无数的闪光灯汇成一道炫目刺眼的瀑布,疯狂地倾泻而下,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融化。

记者们像一群在沙漠里跋涉了数日后终于嗅到水源的鬣狗,将手中的话筒和长焦镜头不顾一切地捅向她的脸。

“邓小姐,你对这个结果满意吗,只拿到两处房产?”

“传闻是你被扫地出门,你的豪门梦是不是彻底破碎了?”

“你后悔吗,为这个男人生了两个女儿,最后却几乎一无所获?”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会回到中国吗?”

她没有回答任何一个问题,哪怕是做出一个最简单的表情。

她的脸庞平静得近乎冷漠,仿佛外界那山呼海啸般的喧嚣,不过是另一部与她无关的电影。

她的眼神没有焦点,步伐却异常坚定,在一众高大威猛的保镖用身体筑成的、摇摇欲坠的人墙中,艰难地向着路边那辆黑色的防弹轿车挪动。

车门“砰”的一声关上的瞬间,仿佛一个世界的开关被按下。

所有的嘈杂、所有的窥探、所有的恶意,都被那扇厚重的车门彻底隔绝。

车内的寂静,与车外的疯狂,形成了荒诞而鲜明的对比。

第二天,这场狂欢从纽约的法庭门口,蔓延到了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从伦敦的《泰晤士报》到悉尼的《澳大利亚人报》,从香港的《南华早报》到互联网上每一个追逐流量的门户网站。

所有媒体的头版头条,所有网站最醒目的位置,都被同一个女人的名字和照片所占据。

《野心女王的滑铁卢:邓文迪的豪门终局》。

《十年苦心经营,最终只换得“残羹冷炙”》。

《默多克帝国继承权之战尘埃落定,入侵者被彻底清除》。

文章的字里行间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讽与心满意足的幸灾乐祸。

公众,在媒体的引导下,几乎一边倒地认为,邓文迪输了,而且输得体无完肤。

相较于默多克那横跨影视、新闻、出版,市值高达千亿美元的传媒帝国,她分得的那套能俯瞰中央公园的纽约公寓,和那座位于北京故宫东侧的四合院,简直就像是巨人盛宴餐桌上掉落的几粒面包屑。

人们兴致勃勃地在咖啡馆和办公室里,重新谈论起她当年在香港的酒会上,如何凭借一杯“不小心”洒出的红酒和过人的胆识,闯入了默多克的世界。

大家也再一次津津有味地分析着,在英国议会的听证会上,她那记从天而降、震惊世界的“护夫神掌”,是如何地精准和勇猛。

可如今,所有的传奇色彩和高光时刻,都在这份被媒体形容为“极度吝啬”的离婚协议面前,迅速褪色,变得苍白无力。

她被描绘成一个用尽了青春和心机,最终却只换来几处不动产的、可悲的失败者。

而在舆论风暴的中心,默多克家族的另一边,却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

一场极其私密的庆祝派对,正在曼哈顿上东区一处可以俯瞰全城的顶层复式公寓里悄然举行。

空气中弥漫着昂贵的古巴雪茄和一九八二年拉菲古堡的混合香气。

默多克的长子,拉克伦·默多克,这位被外界视为最有可能的帝国接班人,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水晶香槟杯。

他的脸上带着一种鏖战之后,终于如释重负的、毫不掩饰的得意。

“敬我们家族的纯粹性,它从未被真正染指,也永远不会,”他高声说道,眼神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他的弟弟,詹姆斯·默多克,也微笑着,用手中的杯子与哥哥轻轻碰了一下。

尽管兄弟二人之间早已因继承权问题而嫌隙丛生,但在“清除外敌”这个共同目标上,他们罕见地达成了一致。

他们身边的几位家族核心成员与多年的亲信,都露出了心照不宣的、胜利者般的笑容。

长久以来,他们都将邓文迪视为一个极其危险的“入侵者”。

她不仅仅是父亲晚年迎娶的年轻妻子,更是一个有着毫不掩饰的野心,试图在新闻集团那张错综复杂的权力版图上,刻下自己名字的女人。

她为默多克生下的两个女儿,格蕾丝和克洛伊,更是一度让这些成年的子女们感到芒刺在背,如鲠在喉。

他们夜不能寐地担心,这两个流着一半中国血统的同父异母的小妹妹,会像稀释一杯浓茶一样,稀释他们未来可以继承的巨额财富和公司股份。

他们更担心,那个聪明的东方女人,会利用这两个女儿作为最强有力的筹码,一步步染指那个被他们视为禁脔的、拥有投票权的家族信托的核心权力。

现在,这一切的威胁,似乎都随着那十分钟的法庭审判,烟消云散了。

在他们兄弟二人的联手强硬坚持和幕后运作下,邓文迪和她的女儿们,被明确地排除在了拥有B类投票权股份的默多克主家族信托受益人名单之外。

她,被“清理”出局了。

“她用了十四年的时间,”詹姆斯放下酒杯,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脚下辉煌的城市夜景,语气里充满了轻蔑,“最后只得到了一栋能看风景的房子,和一座用来怀旧的院子。”

“对我们而言,这笔买卖真是太划算了。”

他身后的众人发出一阵低沉而心领神会的笑声。

在他们眼中,邓文迪的失败,就是他们最辉煌的胜利。

他们成功捍卫了自己认为是理所应当、与生俱来的帝国疆土。

这场轰轰烈烈的离婚风波,在经历了一段时间的喧嚣之后,终于渐渐归于平淡。

两条曾经紧密交织在一起的人生轨迹,开始以一种令人玩味的方式,向着截然不同的方向清晰地延伸开去。

02

出乎所有幸灾乐祸的看客们的意料,离婚后的邓文迪,选择了一种近乎隐居的惊人低调。

她没有像许多被豪门抛弃的怨妇那样,趁着热度写一本充满怨怼和秘辛的回忆录,向世界哭诉自己的委屈,顺便再大赚一笔。

她也没有接受任何一家顶级媒体的独家专访,去声泪俱下地控诉默多克家族的无情,为自己博取公众的同情。

她仿佛从那个充满了硝烟、算计和权谋的战场上,彻底地、干净地消失了。

她带着两个女儿,格蕾丝和克洛伊,安安静静地住进了那套位于纽约第五大道的顶层公寓。

从公寓那面巨大的、占据了整面墙的落地窗向外望去,中央公园四季的景色就像一幅流动的、永不落幕的油画。

她开始过上一种在外界看来,十分惬意、甚至有些“不思进取”的单身名媛生活。

人们偶尔会在纽约时装周的秀场前排看到她的身影,她总是坐在女魔头安娜·温图尔的不远处,礼貌地微笑,安静地看秀。

她也会在自己的公寓里举办一些小型的艺术品鉴赏派对,邀请的客人从艺术圈的策展人到华尔街的金融家,但派对的氛围总是优雅而私密。

她的社交圈子依旧星光熠熠,甚至比以前更加多元化,从好莱坞的顶级制作人到硅谷的技术新贵,再到欧洲某个小国的王室成员。

只是,那些曾经与她打过交道的人们,都敏锐地发现,她变了。

她不再像过去那样,在每一个社交场合都像一架上满了弦的战斗机,眼神里闪烁着强烈的目的性和侵略性。

她的笑容依旧明媚动人,但眼神里多了一份历经世事后的淡然和疏离。

她似乎真的接受了“出局”的命运,放下了所有的野心,安安心心地做一位富有的、漂亮的、懂得如何教育女儿的单身母亲。

八卦小报的记者偶尔会拍到她和某个比她年轻许多的、英俊的模特或者艺术家在加勒比海的沙滩上牵手散步。

这些充满桃色气息的花边新闻,更加让公众坚定了之前的判断。

这个曾经试图攀上权力顶峰的女人,已经彻底放弃了对权力的追逐,转而开始享受起了金钱和自由所带来的、更为轻松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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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默多克的子女们,在确认了邓文迪的“无害”之后,则彻底地高枕无忧了。

拉克伦和詹姆斯之间为了争夺帝国最终控制权的战争,迅速填补了邓文迪离开后留下的权力真空,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他们将彼此视为通往王座之路上的最大、也是唯一的竞争对手。

新闻集团这艘庞大而古老的巨轮,它的舵盘,最终会交到谁的手里,是他们每天清晨醒来和深夜入睡前,都在思考和博弈的唯一问题。

至于邓文迪和她的两个女儿,早已被他们像清理旧文件一样,从大脑的硬盘里彻底抛在了脑后。

在他们看来,那两个远在纽约的小妹妹,不过是拥有一些无法在股东大会上发声的A类股,每年能从家族信托里领到一笔足够她们挥霍的可观分红罢了。

她们就像是被养在华丽鸟笼里的金丝雀,美丽、富有、衣食无忧,但也因此,变得毫无威胁。

他们甚至会在私下里,为自己当年的“英明”和“远见”而感到无比自豪。

他们坚信,正是因为当年他们兄弟联手,态度强硬地将邓文迪和她的血脉排除在核心权力圈之外,才保证了今天家族帝国的“安全”与“稳定”。

他们笃定,邓文迪和她的女儿们,将永远是默多克家族历史中一个华丽的注脚,是镶嵌在皇冠边缘的、美丽却无足轻重的装饰品。

时间,就在这种表面的平静与深层的暗流交织中,不疾不徐地缓缓流淌。

一晃,数年过去了。

纽约的四季依旧分明,中央公园的树叶绿了又黄,黄了又绿。

格蕾丝和克洛伊,那两个曾经在父亲怀里撒娇的小女孩,也出落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

默多克,这位曾经如同不知疲倦的永动机一般的传媒大亨,也终究没能抵挡住时间的侵蚀。

他的年纪越来越大,步履开始变得有些蹒跚,身体状况也时有反复。

每一次他因为感冒或者肺炎而入院的消息传出,都会像一只蝴蝶在亚马逊扇动翅膀一样,引发新闻集团在全球市场股价的轻微波动。

家族信托的持续性评估和那份庞大遗产的最终规划方案,被更加频繁地提上了家族顶尖律师团队的议事日程。

在这几年里,总有一些零星的、看似无足轻重的报道,像投入湖面的一颗小石子,偶尔在平静的水面上荡漾起一圈小小的涟漪。

有旅游博客的作者,在法国南部的蔚蓝海岸,拍到默多克拄着拐杖,在保镖的陪同下,出现在格蕾丝和克洛伊所乘坐的游艇上,和她们共进午餐。

也有纽约的娱乐记者报道说,他会定期乘坐私人飞机,从洛杉矶飞往纽约,不为任何生意,只为参加两个小女儿就读的贵族学校举办的家长会。

在那些被长焦镜头捕捉到的、有些模糊的照片上,他不再是那个在董事会里说一不二、眼神锐利的帝王。

他只是一个满脸慈爱,眼神温柔,看着女儿们在台上表演话剧或者演奏钢琴时,会露出欣慰笑容的普通老父亲。

这些充满了温情色彩的花边新闻,在拉克伦和詹姆斯看来,再正常不过了。

父亲已经进入了人生的暮年,对最年幼的孩子多一些情感上的寄托和补偿,是人之常情。

他们甚至在某种程度上,乐于看到这样的新闻被报道出去。

这能向外界有效地展示默多克家族并非只有冷冰冰的商业利益,也有温情脉脉的一面,对于提升集团的公众形象,有百利而无一害。

他们的心底里,有一种根深蒂固的傲慢与自信。

只要格蕾丝和克洛伊手中没有公司的B类投票权股份,她们就永远无足轻重。

她们得到的父爱再多,也不过是情感上的慰藉和物质上的馈赠,永远无法转化为董事会里一张能够改变力量对比的选票。

这种固若金汤的想法,让他们感到无比的安全和踏实。

某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一场关于家族信托的季度例行法律会议,正在新闻集团位于纽约曼哈顿总部的顶层会议室里进行。

灿烂的阳光透过巨大的、一尘不染的玻璃幕墙,将纽约鳞次栉比的城市轮廓,切割成一幅幅明暗相间的、冷峻的几何图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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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族的首席律师,一位名叫戴维森的、以严谨和刻板著称的男人,正在用他那特有的、平稳到近乎催眠的语调,逐条汇报着信托资产在过去一个季度的各项变化。

长长的会议桌旁,拉克伦心不在焉地转动着手中的一支万宝龙钢笔。

他的脑子里,正在飞速盘算着刚刚从线人那里收到的一份情报,关于他的弟弟詹姆斯在欧洲的一笔投资,似乎遇到了不小的麻烦。

詹姆斯则坐在桌子的另一端,表面上在认真倾听,但桌子下面的手,却在用手机的加密通讯软件,回复着一封来自伦敦的紧急邮件。

那是一项关于天空电视台业务重组的棘手问题,他必须在今天下班前做出决断。

“另外,关于格蕾丝小姐和克洛伊小姐名下的那份独立资产管理信托,”戴维森律师的声音平稳地传来,像溪流一样淌过,“其中有一项关于受益人成年后资产处置的特殊条款,它的设计比较复杂,我认为我们需要花一些时间,深入地……”

“戴维森,”詹姆斯甚至没有把头从手机屏幕上抬起来,就不耐烦地打断了他,“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就按照你们律师事务所的标准程序去处理。”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属于上位者的傲慢。

“我没有时间在这里听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你只需要确保一切合法合规就行了。”

拉克伦也深以为然地挥了挥手,表示对弟弟意见的同意。

“是的,戴维森,让我们把时间花在更重要的事情上,”他看着戴维森,用眼神示意他快点翻页,“把重点放在主信托基金今年的整体投资回报率上,那才是我们今天需要关注的核心。”

戴维森看着眼前这两位意气风发、目空一切的帝国准继承人,他的嘴唇不易察觉地动了动,似乎想再坚持一下。

但最终,他还是选择把剩下的话,连同那一丝职业性的担忧,一起咽了回去。

他只是在那份文件的相关页面的页脚处,用钢笔做了一个微小的、只有他自己能看懂的标记,然后顺从地翻到了下一页,开始汇报关于主信托基金的枯燥数据。

这个被轻易忽略、被傲慢打断的瞬间,就像一粒被两个农夫漫不经心地从指间漏掉的、看起来毫不起眼的种子。

没有人知道,它将在未来的某一天,在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时刻,长成一棵足以撼动整片森林、遮天蔽日的参天大树。

03

又过了几年,时光的脚步不曾为任何人停留。

格蕾丝·默多克,在万众瞩目之下,迎来了她的二十一岁生日。

这是一个对于任何一个生活在美国的年轻人来说,都具有非凡法律意义的生日。

它意味着一个人不再需要监护人,可以独立签署法律文件,可以完全支配自己的财产,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完全的成年人。

邓文迪为她最心爱的长女,在自家的顶层公寓里,举办了一场盛大而精致的生日派对。

派对上名流云集,星光璀璨,从时尚界、艺术界到金融界、科技界,几乎汇集了纽约城里所有头面的人物。

穿着一身著名设计师专门定制的华美礼服的格蕾丝,在人群中优雅地穿梭,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经过良好教育的微笑,落落大方地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祝福。

她像所有这个年纪的顶级富家女孩一样,青春、美丽、富有、无忧无虑。

没有任何人能够想到,这个看似普通而欢乐的生日,就像一把无形的、精准的钥匙,悄无声息地开启了一份在瑞士银行的保险库里尘封了近十年的法律文件。

它精准地触发了其中最核心,也是最致命的那个条款。

一周之后,默多克家族的年度信托审查会议,如期在那个熟悉的地点举行。

依旧是那间可以三百六十度俯瞰整个曼哈顿的、象征着权力顶点的顶层会议室。

长长的、可以坐下三十人的会议桌旁,只稀稀拉拉地坐着家族的几位核心成员。

拉克伦和詹姆斯分坐长桌的两侧,神情一如既往地带着某种根植于血脉的竞争性的严肃。

家族的几位常年法律顾问,以及负责管理庞大信托基金的银行家们,也悉数到场,表情恭敬而专业。

会议的前半段,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甚至有些沉闷。

首席律师戴维森,用他那特有的、不带任何个人感情色彩的、如同机器般的语调,汇报着家族信托旗下的各项资产,在过去一整年的财务表现。

从新闻集团的股票,到投资的对冲基金,从遍布全球的房地产,到价值连城的艺术品收藏。

一连串以“亿”为单位的数字,在安静的会议室里缓缓流淌,让空气都显得有些凝滞。

拉克伦的思绪甚至有些飘忽,他开始在脑海里复盘,在下一次的董事会会议上,该如何设计一个议题,来巧妙地削弱詹姆斯在流媒体业务上的影响力。

就在所有人都觉得这不过又是一场冗长而乏味的例行公事,即将进入尾声时,戴维森突然停了下来。

他异常郑重地摘下金丝边眼镜,用一块丝绒布仔细地擦了擦,然后又重新戴上。

这个细微而反常的动作,像一个无声的信号,让会议室里有些昏昏欲睡的气氛,为之一振。

他从随身携带的那个已经用了多年的、边角都有些磨损的真皮公文包里,极其缓慢地,拿出了一份用深蓝色硬质文件夹精心装订的独立文件。

文件夹的封面上,用醒目的烫金字体,清晰地标记着“最高等级机密”的字样。

“接下来,我们需要讨论一项非常重要的议程,”戴维森的声音变得比刚才更加清晰,也更加郑重,他刻意加重了“非常重要”这个词的发音。

“这份议程,关于一份由鲁伯特·默多克先生本人,在二零一三年六月签署,并即刻封存的补充协议附件。”

拉克伦和詹姆斯几乎在同一时间,皱起了眉头,交换了一个充满困惑的眼神。

二零一三年六月?

那个时间点,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敏感了。

那是父亲和邓文迪正式向法庭提交离婚申请的月份。

“这份文件,其正式名称为《格蕾丝·默多克与克洛伊·默多克独立成长信托协议》,”戴维森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回响,每一个字都敲击着在场人的耳膜。

“根据该协议的内部规定,随着上周,格蕾丝·默多克小姐正式年满二十一岁,其中一项被冻结的关键条款,现已自动激活,并正式生效。”

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在瞬间被抽走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一种莫名的紧张感开始迅速蔓延。

戴维森不理会众人惊疑的表情,用手指轻轻地打开了那份蓝色的文件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