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来,军阵对垒,兵法相克。
史书曾载,那塞北狼骑彪悍至极,来去如风,却偏偏在岳家军面前,始终折戟沉沙,难占上风。
时人多言岳家军治军严明,战术高超。
然而,解甲归田的老将军陆明远却常与人感叹:“蛮力终究敌不过军魂。”
军魂,二字轻描,却重若千钧。它不仅是士气,更是信念,是流淌在一代代将士血脉中的,看不见、摸不着的气场。
陆明远,正是带着这股军魂,从边关归来。
如今,他退居到一座古老的小镇,试图过上与世无争的晚年。
但他很快发现,有些“战役”,并非只有金戈铁马。
01.
陆明远在镇子最南头买了座老宅子。
屋子陈旧,院落倒是大得惊人,里面有棵百年老槐树,枝干虬结,像极了沙场上挥舞的战旗。
搬进来的第一天,他便发现不对劲。
日落时分,院墙外传来一阵古怪的敲击声。
“笃,笃笃,笃……”
声音频率很固定,带着一种莫名的压抑感。
他推开院门。
巷子里站着一个瘦削的中年男人,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唐装,正对着他家的院墙,用一块石头规律地敲打。
“这位兄弟,你在做什么?”陆明远声音洪亮,带着常年发号施令的威严。
中年男人吓了一跳,石头“哐当”掉在地上。
他紧张地搓着手:“老将军,别怪我,这是规矩。”
“规矩?”
“是镇子里的‘引路规矩’。”男人弓着腰,指了指墙角。
那里堆着一小堆烧尽的纸灰,黑乎乎的一块。
男人压低声音,眼神有些躲闪:“镇上有人过世,这是为了给他们指路,防止‘野魂’误入。敲打这几块老宅子的墙角,能把它们引开。”
陆明远眉头紧锁。
他见过太多生死,却从未见过如此古怪的民间习俗。
他上前一步,那股军人的气势瞬间压了过去。
“我这院墙,是私宅。我的规矩是,闲人勿扰。”
“可是老将军……”男人想辩解。
“没有可是。”陆明远语气坚决,“从今天起,别让我再看到你在这里敲任何东西。”
他“砰”的一声关上了院门。
转身的那一刻,他感到身后有一双阴冷的眼睛,正盯着他。
不是那个敲墙的人。
是一种更冷、更空洞的感觉。
陆明远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向院子中央,深吸了一口气。
空气中带着一丝泥土的潮湿和老槐树的清苦,却又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香灰味。
他明白,他打破了这里的某种平衡。
02.
当晚,陆明远睡得很不安稳。
夜里三点,屋顶上传来“哗啦啦”的响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奔跑,又像是有雨点急促地砸在瓦片上。
但他起身拉开窗帘,外面月色皎洁,一片晴朗。
他走到院子里,抬头看向那棵老槐树。
树影摇曳,仿佛无数只手在空中挥舞。
他下意识地站直身体,一股沉寂已久的战意在他心底升腾。
“装神弄鬼。”他低声自语。
他当年在塞外,面对的是真刀真枪,面对的是血肉横飞。
他绝不相信,有什么虚无缥缈的东西,能撼动一个真正军人的心志。
第二天一早,门房张大爷来送早点。
张大爷是镇上土生土长的人,听说陆明远的过往,对他恭敬有加。
“老将军,您昨晚睡得可好?”张大爷试探着问。
陆明远摇了摇头:“屋顶上有些不安静。”
张大爷脸色瞬间变了。他放下食盒,神色紧张。
“老将军,您是不是得罪了‘墙角客’?”
“墙角客?”
张大爷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就是昨晚来您墙角敲石头引路的那一拨人。”
“他们是镇上专门做阴阳事的,传言他们不光给阳间人办事,还能和另一边沟通。”
“他们昨天被您赶走,丢了面子,必定会来找茬。”
陆明远冷笑一声:“找茬?就凭昨晚屋顶上的几只野猫?”
“不是野猫啊,老将军!”张大爷急了,“那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但会钻空子,会扰乱人的心神!您是军人,气场足,它们不敢正面来,但它们会用‘借物’。”
“借物?”
“老将军,您的老槐树,有年头了吧?”
陆明远点了点头。
“这棵树,是镇上的‘眼’。镇上但凡有点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都会往这树上靠。”
张大爷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您昨天一关门,您身上的‘军魂’就把它们挡在了外面,它们进不去,就会去借那棵树的力量,扰您的清净。”
陆明远沉默了。
他想起昨晚那股若有若无的香灰味。
他没有再争辩,只是平静地对张大爷说:“大爷,谢谢你的好意。我心中有数。”
03.
陆明远开始了他的“反击战”。
他没有搞什么封建迷信的仪式,他只是用他最熟悉的方式——布阵。
他让警卫员送来了一批特殊的“材料”:几十枚废弃的、经过特殊处理的黄铜弹壳。
他将这些弹壳洗净,用红线串联。
他没有将它们挂在槐树上,也没有洒在院子里。
他只做了一件事。
他将这些弹壳,按照一个特定的、他自己设计的军阵图,深深地埋在了院墙内侧的土里。
每埋下一枚,他都会在心里默念一句当年的口号。
“军魂不灭,正气长存。”
这是他当年率领的队伍,在最艰难的时刻,也要喊出的信念。
他要用他这支无形的“铜壳阵”,将他的军魂,深深地锁在这座宅子里。
他要让那股邪气明白:这里,是禁区。
第三天。
那中年男人又来了。
他没有敲墙,只是站在巷子口,远远地盯着陆明远的院子。
他的脸上带着一种得意且阴冷的笑容。
“老将军,您不信邪是吧。”男人声音沙哑,带着幸灾乐祸。
陆明远打开院门,坦然地站在他面前。
“我信的是道。”
男人冷笑一声,指了指陆明远家的屋顶。
“您屋顶上的瓦片,已经被‘借物’掀开三片了。今天夜里,那东西就会‘洒水’,洒水入屋,您的‘气’就要散了。”
陆明远神色不动,但他确实发现,屋顶上有一片瓦片,似乎角度有些不对。
这东西,确实有点手段。
但陆明远只是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
“我这院子,昨晚起,就没有不干净的东西能进来了。”
“是吗?”男人阴森地笑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用红布包裹的木偶。
“那您再看看这木偶,它可不是从您院墙进来的,它是从您家水井进去的。今天,我们不‘借物’,我们玩点‘扎根’的。”
04.
陆明远眼神瞬间锐利。
他“啪”的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根平时用来晨练的白蜡木棍。
那不是武器,但此刻,却被他舞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男人吓得连连后退。
“你,你要做什么?这是规矩!这是镇邪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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