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长着外国面孔的中国人,名叫李忆祖。
他的人生堪称“传奇”。
在乱世出生,是外国孤儿,由中国父母抚育培养,成为新中国大学生。
他甘愿放弃留京机会,扎根新疆60年,奉献一生,每当有人喊他“老外”,他都会开口反驳 “我是中国人!”
“我只知道自己1938年出生在天津,从没见过亲生父母,后来被养父母带回北京,在北京长大”。
李忆祖在天津一家教会医院出生。
他的外国父母不知去向,一对中国夫妻将他带回北京抚养。
夫妇俩给孩子取名 “忆祖”。
那时的李忆祖是胡同里的 “稀罕物”。
高鼻梁配地道北京话的反差萌,常引来街坊围观。
有小贩逗他,小老外,给块糖就跟我走?
李忆祖则攥着养母衣角反驳:我叫李忆祖,是中国人!
对李忆祖来说,随养父母在北京从小学读到大学,是自己人生中最关键的一段时间。
他小时候放了学坐着电车就去天桥听评书“七侠五义”。
当时老舍话剧里臭水沟龙须沟改造前真实的样子,他目睹龙须沟的变化。
上学的时期,也是他难忘的经历。
李忆祖小时候的爱好,跟很多男孩一样,
喜欢航模,无线电等。
后来受到中学一位地理老师的影响,在报考大学时,他选择了地质专业。
这段成长经历,影响了他的一生。
并且他始终记得中学母校的一句训导:“为实现理想走进来,为服务社会走出去”。
不过令人遗憾的是,好景不长。
在李忆祖少年时,养父养母的婚姻关系走到了尽头。
不久之后,养父因突发疾病早早离世,李忆祖对父爱的感受也被迫终止。
虽然养母还是一如既往地呵护着他。
但面容上的差异以及生活条件的衰落,带来的烦恼日益凸显。
金发碧眼、骨相立体的外貌,让李忆祖饱受嘲讽与排挤。
正如有“最帅院士”之称的王德民院士描述自己:“小时候,对于我的长相,什么眼光都有,但不好的总是要多一些。”
每每在外受了欺负,养母总会安慰李忆祖。
同时告诉他一定要成为一个有骨气的人。
而她自己也在目睹孩子一次次的委屈中,下定了决心:效仿孟母,三迁其居。
每逢假期,养母总是带着李忆祖回到老家小住。
那里人少、异样眼光也少。
但殊不知,这在李忆祖的心中深植下了探访山河的根。
1957 年,李忆祖凭着拔尖成绩考上北京地质学院。
成了胡同里第一个大学生。
在这所新中国顶尖的地质学府,他如鱼得水般活跃。
白天泡在实验室,晚上背地质图,连周末都要缠着老师去京郊勘测。
1961 年,李忆祖正式毕业。
而他第一份被分配的职业,恰好工作地点就在最熟悉的北京城。
专业志趣结合,工作地点近又恰好方便照顾家人。
这样的“神仙岗位”,却被他毅然放弃了。
当时,国家号召毕业生到艰苦地区去,填补中国地质工作空白点。
20岁出头的李忆祖响应号召,两次递交援疆申请。
起初母亲,非常不愿意李忆祖离开身边。
但一直教导儿子要“冻死迎风站”、“立的直站的稳,有自己的骨气”的老人家,考虑到年轻人报效祖国的心愿,还是同意了。
养母没想到的是,儿子这一走就是一辈子,最终扎根在了新疆。
初到新疆,李忆祖被分配到自治区煤炭工业管理局156煤田地质队。
从事煤田地质普查工作。
此后,他常和同事们骑着马、坐着车进行野外作业。
李忆祖没有因为自己是工程师而摆架子,苦活儿、累活儿都是跟工人师傅一起干。
在新疆的头二十年,李忆祖的足迹遍布阿尔泰山、昆仑山、天山。
他有个外号叫“李铁人”。
一顶帐篷、一件皮袄就可以跑遍了天山南北。
甚至住羊圈改造的窝棚,吃干硬的馕饼,喝融化的雪水,都是家常便饭。
但这些对于他来说,只是稀疏平常的小事。
在探查过程中,李忆祖曾多次险些丧命。
因为他金发碧眼,白种人长相,在出任务时经常被当地牧民当成特务。
每次都是地质队过来帮忙澄清。
久而久之,他在本地变得非常出名,都知道有位“洋专家”。
还有一次野外勘测。
李忆祖迷路了,由于食物缺失,体力不支晕倒在路边。
幸好有村民路过,将其救起。
想想都后怕,新疆的那种天气,一晚上不得把人冻僵。
1975年,李忆祖和同事开车外出工作。
车子陷入水沟里,怎么也挖不出来。
李忆祖走了一公里的路,终于找到一家哈萨克族牧民。
家里没有青壮年,只有老两口和几个孩子。
听说情况后,老两口二话没说就带上工具,领着孙男弟女们一起帮忙,连挖带推把车弄了出来。
上世纪80年代初,李忆祖退休后没闲着。
他加入自治区科协讲师团,到各学校给孩子们讲课。
课的内容涉及天文、地理、环境、法制等多个领域,其中科普是他的强项。
2010年,70多岁的他,参加了央视《地理·中国》录制节目。
在4000 米的冰川拍摄,赴赛里木湖、火焰山等地。
年轻人都喘得不行,他却拄着登山杖心态却始终轻松,还能谈笑风生:“在这淋上果汁就是刨冰!”。
纪录片播出后,观众看着这档纪录片:这老家伙真是疯了!
“我是有外国血统的中国人,我是由一位善良、淳朴的中国母亲,在中国这块土地上抚养长大的。所以不管到哪儿,我都有一颗永远不变的中国心。”
正如李忆祖说的,他亲历了祖国发生的巨大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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