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加拿大北极地区的雪原上,急诊科医生丹·古托斯基的镜头捕捉到一幕残酷画面:一只赤狐叼着血肉模糊的北极狐尸体,踏过皑皑积雪。
这张名为《两只狐狸的故事》的照片不仅斩获了年度野生生物摄影师大奖,更揭开了两种狐狸间血腥竞争的冰山一角:在看似纯净的北极荒原上,一场关乎生死的“狐界战争”已悄然打响。
赤狐,这个被人类戏称“火狐狸”的机灵鬼,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向北扩张。它们闯进北极狐世代居住的苔原,抢地盘、夺口粮,甚至直接猎杀“北极土著”。而一身雪白蓬松的北极狐,在赤狐的进逼下节节败退,巢穴数量断崖式下跌。
科学家们在挪威芬马克高原记录到1990年至2015年间,赤狐向北推进150公里,密度飙升7倍;同期北极狐的繁殖巢穴从年均35个暴跌至15个,幼崽存活率从每窝4.2只骤减至1.8只。
这场看似实力悬殊的较量,究竟是天敌压制,还是气候剧变下的生存悲剧?
赤狐的“北伐”绝非偶然,作为犬科动物中的“卷王”,它们天生就是扩张高手。从北非沙漠到西伯利亚森林,从纽约郊区到伦敦公园,赤狐的足迹遍布整个北半球,堪称地球上分布最广的肉食哺乳动物。
它们的生存策略就俩字——灵活:吃老鼠能活,掏鸟蛋也行,捞鱼不在话下,饿急了连野果垃圾都啃。这种“不挑食”的特质让赤狐在人类地盘混得风生水起,如今又借着气候变暖的东风,大摇大摆挺进北极圈。
相比之下,北极狐像个偏科学霸,为了熬过零下50℃的极寒,它们进化出犬科最厚的皮毛,毛发密度是赤狐的三倍,像裹着羽绒被的小坦克,可这套“保暖神器”到了暖冬反成累赘。
更麻烦的是它们的菜单太专一,主食旅鼠和北极兔,偶尔蹭点北极熊的剩饭。当气候变暖导致旅鼠数量波动时,北极狐立马饿得前胸贴后背。
而新搬来的赤狐呢?不仅抢旅鼠,连北极狐储存在雪洞里的冻肉干都偷,食物重叠率高达65%。阿拉斯加的研究就发现,赤狐粪便中旅鼠的比例从20%飙到45%,明摆着虎口夺食。
真动起爪子来,北极狐确实更是吃亏,赤狐平均体重4至8公斤,比北极狐重1.5到2倍,咬合力也更胜一筹。虽然北极狐冬季蓬松得像团糯米糍,实际体重反而因食物短缺降到全年最低。
野外观察证实,赤狐常对北极狐发动致命攻击。在加拿大丘吉尔镇,人们多次拍到赤狐咬死北极狐的场景;挪威的北极狐巢穴一旦被赤狐盯上,育幼失败率直接暴涨80%,要么幼崽被杀,要么母狐吓得弃巢逃命。
北极狐的“家”也危在旦夕。它们喜欢把巢穴建在避风的高地,方便观察北极熊之类的天敌。如今赤狐仗着体型优势,公然强占风水宝地。被迫迁到劣质窝点的北极狐妈妈,养大孩子的概率直线下滑。
更憋屈的是北极狐对人类的适应力远不如赤狐。在挪威研究发现,随着居民区垃圾量增加,赤狐活动频率蹭蹭涨,北极狐却避之不及。
那些靠着石油小镇剩饭加餐的赤狐,毛色油光水滑,而饿瘦的北极狐只能退到海拔800米以上的苦寒之地。
养殖业还给北极狐挖了个基因陷阱,为获取优质毛皮,人类圈养的北极狐经过百年近亲繁殖,基因多样性断崖式下跌。
芬兰科学家比对发现,养殖群体基因组同质化严重,抗病抗灾能力脆弱。更糟的是,逃逸的养殖狐可能与野生种群杂交,把“弱鸡基因”扩散出去。
反观赤狐,47个亚种在自然界开枝散叶,从沙漠到冻原都能迅速适应。俄罗斯甚至驯化出了宠物赤狐,这生存天赋简直点满了技能树。
这场赤狐北侵的大戏,背后推手正是人类。气候变暖使北极圈每十年升温0.75℃,针叶林带向北蔓延,为赤狐铺好了“高速路”。阿拉斯加监测显示,1980至2010年,当地赤狐目击率翻了两番,北极狐种群却萎缩了60%。
照这速度,本世纪末挪威野生北极狐可能只剩零星种群。科学家们正尝试给北极狐修人工巢穴、投喂食物,但赤狐总像甩不掉的影子:你建巢穴它来抢,你投饲料它截胡。
北极狐未必没有翻盘绝招,它们耐寒能力碾压赤狐,能靠厚毛在-70℃寒风里酣睡;听觉敏锐到能定位雪下旅鼠,捕猎效率极高;还会囤积食物,最多藏过百只旅鼠过冬。
若人类能控制温室气体排放,减缓苔原变森林的步伐,这些“雪原精灵”或许还能守住最后的家园。毕竟在斯瓦尔巴群岛等偏远冰原,没有赤狐骚扰的北极狐族群依然兴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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