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1996年的一月,深圳还带着南方特有的湿暖,加代站在自己建材市场的办公楼顶,望着楼下穿梭的货车,手里捏着刚挂断的大哥大。电话里是老家邻居的声音,说老爷子最近总往胡同口张望,念叨着年根儿了。加代嘴角勾起一抹笑,转身进了办公室,对着正在整理账目的王瑞说:“通知武猛、丁健、常鹏,把手里的活交出去,明天回北京。”
王瑞愣了一下:“代哥,离过年还有一个多月呢,南边的货还没清完……”
“清不完让下面人盯着,”加代拿起外套往肩上一搭,“老爷子想我了,再说也得回去看看静姐和那帮兄弟。”
第二天一早,五个人坐着加代的黑色皇冠轿车直奔机场。三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北京机场,刚出航站楼就被一股干冷的北风裹住。武猛裹紧了皮夹克:“还是北京的风够劲,深圳那地方待久了骨头都软了。”丁健拍了他一把:“少贫嘴,先去代哥家看老爷子。”
加代这次回来没声张,把兄弟们安排在附近的宾馆,自己先回了胡同里的老房子。老爷子正坐在门槛上抽旱烟,看见儿子进门,手里的烟杆“当啷”掉在地上,起身就往屋里让:“快进来,你妈早上还念叨你呢,炖了羊肉汤。”加代陪着老爷子喝了一下午茶,听他讲胡同里的新鲜事,傍晚的时候,静姐提着一兜水果进来,看见加代先是一愣,随即眼睛就红了:“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接下来的几天,加代几乎天天陪着老爷子,要么就是和静姐去王府井、西单逛街。武猛几个人耐不住性子,天天打电话催着聚聚,加代都以“陪老人”为由推了。直到第五天傍晚,大哥大突然响了,屏幕上跳动着“哈强”两个字。
“代哥?你是不是回北京了?”哈强的大嗓门透过听筒传出来,“我听胡同口老张说看见你车了,你这不够意思啊,回来不找兄弟喝酒?”
加代笑着走到院里:“刚回来几天,陪老爷子呢。怎么,想我这顿酒了?”
“那必须的!”哈强在电话里喊,“晚上王府井‘老北京涮肉’,我给你介绍个好兄弟,绝对对你脾气。你把静姐也带上,咱一起热闹热闹。”
加代看了眼屋里正在和母亲聊天的静姐,应了下来:“行,我叫上武猛他们,半个钟头到。”
等加代带着静姐、武猛、丁健、王瑞赶到涮肉馆时,哈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身后还站着个身高一米八多的壮汉,穿件军绿色棉袄,脸盘狭长,眼神却很亮。哈强赶紧迎上来,指着壮汉介绍:“代哥,这是我发小铁牛,以前在东北那边闯过,现在在北京做建材生意。铁牛,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加代哥!”
铁牛上前一步,双手抱拳:“代哥,久仰大名!哈强总跟我提你,说你是北京最讲究的大哥。”
静姐在后面忍不住捂嘴笑了,加代瞪了她一眼,握住铁牛的手:“兄弟客气了,都是自家兄弟。”进了包间坐下,武猛凑到丁健耳边:“这名字够劲,跟他这体格挺配。”
铁牛听见了,挠挠头笑道:“小时候脸长,邻居都叫我驴脸,后来混社会觉得不好听,就改成铁牛了,显得结实。”众人一听都笑了,气氛瞬间热络起来。铜锅烧开,羊肉卷往里面一涮,裹着麻酱入口,再灌一口二锅头,几个人越聊越投机。加代发现铁牛虽然看着粗犷,却是个实在人,喝酒不耍滑,说起生意上的事也有条有理,心里渐渐有了好感。
酒过三巡,哈强拍着桌子:“代哥,难得回来,晚上再去红屋夜总会坐坐?那地方刚开的,舞台大,歌手也地道。”加代看了眼静姐,静姐点点头:“别喝太晚就行。”
晚上八点多,一行人来到王府井附近的红屋夜总会。刚进门,震耳的音乐就扑面而来,大厅里灯光昏暗,穿着时髦的男男女女穿梭其间。一个穿西装的服务员迎上来,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微笑:“几位老板,有预定吗?”
“要个靠前的卡包。”加代说着就要往里走,服务员却拦了一下:“老板,靠前的卡包最低消费8888,您看可以吗?”
武猛刚要说话,加代摆摆手:“没问题,带路。”卡包就在舞台正前方,视野开阔,坐下没多久,服务员就拿着酒单过来了。加代扫了一眼:“把你们最好的洋酒拿上来。”
服务员上下打量了加代一番,语气带着点轻慢:“老板,最好的洋酒有十几万一瓶的,您确定要吗?”这话一出,武猛和丁健的脸立刻沉了下来,伸手就要摸后腰。静姐赶紧按住武猛的手,加代眯起眼睛看着服务员:“你觉得我喝不起?”
服务员刚要开口,一个穿黑西装的经理快步走了过来,对着服务员后脑勺就是一下:“新来的不懂事,老板别见怪!”转头对着加代满脸堆笑,“老板,我给您推荐个套餐,两瓶XO,四瓶皇家礼炮,再送几打啤酒,一共8888,正好够最低消费,您看怎么样?”
加代点点头:“就按你说的来。”经理赶紧吩咐服务员上酒,临走前还瞪了那服务员一眼。武猛啐了一口:“什么玩意儿,狗眼看人低。”加代端起酒杯:“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喝酒。”
十点左右,夜总会到了最热闹的时候。舞台上走上一个穿皮夹克的主持人,手里拿着话筒喊:“各位老板晚上好!我是小波,接下来给大家唱首《饿狼传说》,喜欢的老板多捧场!”音乐响起,小波唱得确实不错,台下掌声不断。唱到一半,二楼传来一声喊:“小波,过来!”
众人抬头一看,二楼一个包厢的栏杆旁,站着个穿貂皮大衣的男人,身边围着几个小弟,正是这一片有名的暴发户军爷。小波赶紧跑过去,军爷身边的小弟递过来一沓钱,足有两千块。小波接过钱,对着话筒喊:“感谢军爷打赏!军爷年轻有为,家财万贯,就是还没成家,今天我给军爷征个婚,哪位美女愿意认识军爷,我给你们牵线!”
台下哄笑起来,小波眼睛扫了一圈,突然定格在静姐身上:“那位穿红衣服的美女,长得真漂亮!来认识一下军爷呗,军爷可是咱们这的大人物!”这话刚说完,包间里的气氛瞬间凝固了。加代手里的酒杯停在半空,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小波还没意识到危险,继续打趣:“美女,跟军爷喝杯酒,以后在这一片没人敢欺负你……”他的话没说完,加代突然抓起桌上的XO酒瓶,朝着舞台上就砸了过去。“哐当”一声,酒瓶正好砸在小波头上,红酒和玻璃渣溅了一地,小波闷哼一声倒在舞台上。
整个夜总会瞬间安静下来,紧接着就乱作一团。“有人闹事!”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三十多个穿着黑色保安服的内保拿着钢管、砍刀冲了过来,把卡包围得水泄不通。领头的是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正是内保经理范刚,刚从监狱出来没半年,根本不认识加代这群人。
“敢在这儿打人?活腻歪了!”范刚手里拿着根钢管,指着加代,“把人打了,不能白打,赔十万块医药费,再把消费结了,不然今天别想走!”武猛和丁健站起身,挡在加代和静姐面前,铁牛也握紧了拳头,哈强掏出大哥大就要打电话。
加代按住哈强的手,他看了眼周围的内保,又看了看身边的静姐,心里盘算着:这里人多眼杂,真打起来难免伤着静姐。于是对着范刚说:“人是我打的,十万我赔,消费多少钱一起算。”
范刚愣了一下,没想到加代这么痛快,随即咧嘴一笑:“算你识相,跟我去前台结账。”到了前台,收银员算了算说:“一共18万,老板。”加代的眉头皱了起来,套餐8万,赔偿10万,怎么会多出来8万?但他没说什么,让王瑞拿出银行卡刷了钱。走出夜总会,加代让王瑞先送静姐回家,自己则站在路边,掏出了大哥大。
“正光,在哪呢?”电话接通,加代的声音带着寒意。
“代哥,我在朝阳这边看场子呢,怎么了?”李正光的声音传来。
“红屋夜总会,带人过来,把场子给我砸了。”加代说完就挂了电话,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戈登,带二十个兄弟到王府井红屋夜总会,动作快点。”
不到半小时,李正光带着三十多个兄弟先到了,每个人手里都拿着钢管和砍刀。紧接着戈登也带着人来了,两拨人汇合,足有五十多人,在夜总会门口站成一排,引得路人纷纷躲避。加代点了根烟,对着李正光和戈登说:“别伤人,就砸东西,重点砸舞台和吧台。”
“明白!”李正光应了一声,率先冲了进去。夜总会里的客人吓得尖叫着往外跑,内保刚要反抗,就被李正光的人按在地上打。范刚拿着砍刀冲过来,正好撞见铁牛,铁牛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使劲一拧,砍刀“哐当”掉在地上,再一拳打在他肚子上,范刚蜷缩在地上直哼哼。加代站在门口抽烟,听着里面玻璃破碎和桌椅倒塌的声音,面无表情。
砸了大概十分钟,李正光出来报告:“代哥,差不多了,舞台和吧台全砸了,内保都制服了。”加代点点头:“撤。”一行人迅速撤离,等警察赶到的时候,只剩下一片狼藉的夜总会和哭丧着脸的老板。
红屋夜总会的老板叫陈红,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仗着干爹以前是市总公司的二把手,在这一片挺有势力。第二天一早,陈红看着被砸的场子,气得浑身发抖,当即给干爹打了电话。干爹一听也火了:“敢砸你的场子,这是不把我放眼里!我给田壮打电话,让他收拾这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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